周峻纬看向自己刚刚伸进房间里推开柜子的右手,右手的手掌上,用红色的墨水,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J”。
“字母‘J’,这是……”曹恩齐看了看周峻纬的手,又看向门后的空间,“门后的,刚刚拉住你的那只手,莫不是南甘镜的?”
周峻纬:“南甘镜?他怎么会在这里?”
唐九洲:“他是被人关起来了吗?”
蒲熠星:“这个画展,是李九儿办的,总不能是李九儿把他关起来的吧?联系之前我们知道的事情,只有他们的队长和他们四个有仇啊,而且队长最恨的是主动解散乐队的副队长开忻,也不是南甘镜啊?”
“南甘镜其实在乐队被解散之前,我记得和队长的关系一直不错来着,他生日那天就队长记得,大家都因为练习很累早早休息,就他还买来生日蛋糕给南甘镜过生日。”唐九洲想起了那些日记。
“所以,屋里,刚刚那只握住我的手,你们觉得是南甘镜的?”周峻纬问道。
唐九洲:“可能吧……但是我们也没有证据什么的。只是看见了字母‘J’。”
“不过,峻纬你再让我看看。”蒲熠星突然想起了什么,拉过周峻纬的手。
周峻纬配合地张开手掌。
手心里,是被人用红色墨水写上的大写字母“J”。
“真的是大写的……没有点。”蒲熠星皱着眉。
周峻纬:“怎么了?”
“我们之前无论是输入密码,还是看南甘镜的日记里,他给每个人标记的字母,都是小写的字母,你们还记得吗?”蒲熠星抬头看向唐九洲和曹恩齐。
“欸,是哦,我记得好像确实都是小写的。”唐九洲确实察觉到了不对。
蒲熠星:“但是这个,峻纬手上的这个,是没有点的,只有一个钩,这不能是小写的字母‘j’吧?”
文韬:“你们那边……遇到什么情况了?峻纬怎么了?”
“就是周峻纬帮大家伸手进去清理门后的杂物好打开门,但是被人在手上写字了,是用红色墨水写的大写字母‘J’。”唐九洲回答道。
“大写字母‘J’,红色墨水,写在了周峻纬的手上。”邵明明复述了一遍。
“那个在峻纬手上写字的人是南甘镜吗?”齐思钧问道。
“但是这个是大写字母。我们刚刚也讨论了会不会是南甘镜的可能,但是我们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之前在南甘镜的日记里,他称呼其他伙伴用的字母代号都是用的小写字母。”唐九洲和他们同步了这边的讨论进度。
何运晨:“这样,大小写,确实是有区分。”
“那你们现在是能进入那个房间了吗?”邵明明问道。
“是的,但是门后面很黑。”唐九洲看向门那边,蒲熠星站在门口,伸手在门口附近的房间墙上,摸索着灯的开关,“阿蒲现在在找灯,如果没有灯就只能摸黑进去看看了。”
“哦,好。”文韬点点头,看向面前的四人,“看来,我们得再等一会儿了。”
“怎么样,凯凯?”齐思钧听见廊道拐弯处传来脚步声,问道。
“门没法打开,还是得要找到钥匙。”石凯从拐弯处那边过来,看着坐在地上的四人。
邵明明:“那边也没有什么可能藏匿钥匙的地方,或者是暗格、机关之类的?”
“没有,墙我都去看了,什么也没有。”石凯摇摇头。
文韬:“那我们真就干等那边救我们吗?”
齐思钧:“不过,他们那个屋子的门,听他们的描述,像是我们给打开的。那是不是说,我们这个空间,不仅和他们的空间很相似,而且我们这两个相似的空间还存在某种连结呢?”
“这扇门你们重新看过了吗?”石凯看向文韬身后的那扇门。
就是那扇石凯掰了一下没掰开的没有门锁的门。
齐思钧:“韬哥刚刚和小何又尝试着打开过,但还是开不了。”
文韬:“没了,咱这空间,就两个信息点。一扇是这个打不开的没有门锁的门,一个就是尽头的那扇有门锁但我们没有钥匙打开的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有一种‘等死’具象化的感觉。”邵明明苦笑着。
“‘等死’具象化,哇……太形象了哥们。”齐思钧感慨着。
石凯:“没有耐心,等不了怎么办?”
“这里也没扑克什么的……干耗着吗?”文韬四处张望。
“扑克,亏你想得出来。”何运晨笑着。
“我们玩点什么,我们玩一二三木头人吧?反正我们有五个人,也不少。”齐思钧提议道。
“我们玩狼人杀吧?五个人,一个法官,一狼一神两平的。”文韬看起来是认真的。
“在这里玩狼人杀?”齐思钧疑惑。
石凯:“我做法官,要么就邵明明做法官,我不和邵明明一局。”
邵明明:“怎么了?要是我是狼人,肯定会很明显的好吧?”
“不,我不和邵明明。”石凯拒绝。
齐思钧:“那我们还是玩一二三木头人吧?这个总没问题了吧?”
“咔!”
明亮的世界被粗暴地从眼眸里剥离,黑色填充了全部。
一切发生,是那么的突然。
邵明明飞速从地上弹起,抓住了齐思钧的胳膊。
“怎么关灯了?”文韬疑惑,他其实有点被吓到了,但更多的是不明情况的懵。
“问问那边,明明。”何运晨扒拉着身边,摸到了一个人,“凯凯?”
“嗯。”石凯闷闷地应了一声。
邵明明:“哦,问、问什么?”
齐思钧:“问问那边干嘛了,让我们这边的灯关了。”
邵明明:“哦哦,九洲,九洲。”
“哎,明明。”唐九洲听见徽章传来的声音。
邵明明:“你们那边怎么了?我们这边的灯被关了。”
“你们灯被关了?”唐九洲愣了愣,下意识有些担心,“那你们那边是不是全黑了啊?”
邵明明:“对,我们这边什么也看不见了。”
黄子弘凡听见唐九洲和那边的对话,回头看向沙发那边的唐九洲,“怎么了?”
“就是……”唐九洲想来还是先和大家同步一下那边的情况比较好,“刚刚明明他们那边的灯被关了,现在他们那边是全黑的。”
“他们那边黑了?”周峻纬刚要摸黑进房间,听见唐九洲说话,连忙打住,“那他们那边需要我们这边做什么吗?问问。”
唐九洲:“哦,明明,你们那边黑了,我们这边需要怎么做才能帮你们啊?”
“不知道啊。我们这边只有两个信息点,一个就是那个没有门把手的门,就是那个帮助你们打开了一扇门的那个。还有一个就是和你们一样的,走廊尽头有一扇上锁打不开的门,那扇门需要钥匙,但是我们这边……就是目前,还没有找到钥匙。”邵明明和唐九洲同步着这边的进度。
“钥匙……该不会是……我先进这个房间看看。”周峻纬想到了什么,“然后你们把旁边那个只有床的房间也看看,看看里面也没有钥匙。”
“好。”蒲熠星过去了。
周峻纬见蒲熠星去了,转头看向面前这个漆黑的房间。
刚进门,前路就被堆叠起来的桌子挡住了。
“捂那么严实干嘛呢?怕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周峻纬搬开挡住的桌子,放到门口。
“要帮忙吗?搬东西。”黄子弘凡走到他跟前。
周峻纬抬头,对上了黄子弘凡的视线。
这个少年的眼眸,亮晶晶的,圆圆的。
隐隐约约,周峻纬好像看见了那个年少的自己。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好似青涩得稚气未脱。
“好啊。”周峻纬笑着,眼睛圆圆的,两个小虎牙。
“里面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啊?”黄子弘凡探头,看向周峻纬身后。
“是一些桌子和柜子。”周峻纬回头看着。
黄子弘凡:“哦哦,好的。”
曹恩齐拿起那个被打开的盒子,将盒子放在茶几上,看着盒子里的物什,“碎纸片……和一张破洞的照片……这个会推动一些什么吗?”
他拿起那张照片,“他们这个队长……这照片里,队长是笑得最开心的。”
“所以这个盒子带来的信息就是告诉我们,南甘镜很自卑,觉得自己在乐队解散之前,也可能是解散之后,不配在这个乐队吗?”唐九洲看见曹恩齐又在看那个盒子。
曹恩齐:“这个洞,就是为了把自己烧掉吗?”
“那个‘是我不配’给我看看。”唐九洲在曹恩齐旁边坐下。
曹恩齐把碎纸片递给他。
“这是从哪撕下来的啊?”唐九洲观察着,翻转碎纸片。
碎纸片背面,有两行排列整齐的字迹。
“哎,有东西,各位。”唐九洲看见字迹。
“什么有字?”蒲熠星刚刚掀开铺在床上的被子,一点一点地摁着床垫,看看床垫下有没有藏什么东西,听见客厅里唐九洲的声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唐九洲:“那个碎纸片,‘是我不配’的背面,有两行字,但是只有一半,就是那两行是不完整的。”
“写什么了?”周峻纬搬着一个柜子出来。
“写的……‘我们相拥在……写下梦想启航’,没了。”唐九洲看着碎纸片背面的文字。
“梦想启航……梦想……南甘镜……怎么感觉那么熟悉,但是我记不太清了。我记得第一期,就是去火锅店的时候,那个火锅店是南甘镜的,那个的主题就是关于梦想的。”曹恩齐感觉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了。
“是不是他们那首歌啊?”蒲熠星在床上翻看着,一边回想着在火锅店的那天。
“那首歌?”唐九洲思索着,“什么什么相遇,什么什么你和我的,什么纪念簿,不记得了。”
蒲熠星拿起床头的枕头,拆开,拿出枕头套里的枕头芯。
枕头芯白乎乎的,软软的,看着就很舒服。
蒲熠星抱在怀里,大小也正合适。
行吧,暂时先抱着吧,还怪舒服的。
“不对。”唐九洲突然想起邵明明那边还是一片黑暗,“明明他们那边,好像还是黑的,我们要怎么帮他们啊?”
“看看峻纬他们现在进度怎么样了?”曹恩齐抬头看向那个漆黑的房间。
黄子弘凡和周峻纬进进出出的,每次从那个房间出来,两人都会搬出一把椅子、一张桌子或者一个柜子什么的。
“你们还要人手吗?”曹恩齐走过去。
“可以,但是你得小心一点。”周峻纬凑巧从房间出来,和曹恩齐碰上了,“我和黄子把最外层的下面的堵塞物搬出来了,上面架着晾衣杆之类的,比较轻的东西。但是如果掉下来砸到人,到底是会疼的,你搬之前得注意一点,找个人给你看看。”
“哦哦,好的。”曹恩齐前脚刚刚跨进门槛,又顿住,回头看向周峻纬,“黄子是在里面是吧?”
周峻纬:“是,他刚刚进去。”
“黄子——”曹恩齐看向房间里。
“哎,在呢。怎么了?”黄子弘凡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曹恩齐:“你现在在搬东西吗?”
黄子弘凡:“没有,我刚刚好像摸出了一条道。”
周峻纬:“你摸出了什么?”
“道儿,就是,我不知道这个,会通向哪里。”黄子弘凡回答道,“我刚刚想把上面的晾衣杆那块的东西搬开,把它们清理了,再搬东西会比较安全,结果我发现扯不开,好像是被固定或者卡住了,卡住的话应该还是卡得很死的那种。然后我就想会不会是这些东西其实对我们的威胁不大,就是这么紧,掉下来砸到我们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之后我就钻进了我和峻纬搬东西搬开之后露出的空隙里,发现这个空隙通过之后,后面就一直没有挡住去路的东西了。也不是没有吧?但是,就是会有一条路,不会给你堵死了那种。”
“那你现在走到尽头了吗?”周峻纬询问道。
黄子弘凡:“哥,我用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