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墓园里的小径,落满了花瓣和树叶,它们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讲述着逝者过去的故事。
李绿茗穿着一身墨蓝旗袍,手里捧着一束白菊,神色凝重的走了过来。两边跟着一身黑衣的易百绥和李千暖,他们的手里也捧着白菊,神色和奶奶一样凝重。后面是一群黑衣保镖,每个人手里都捧着鲜花和祭品,
墓园寂静而庄重,充满了凝固的历史和静默的哀思,一座座白色的墓碑矗立,宛如一道永恒的标记。
易锦年的墓碑在贵宾区,那里是一片美丽的樱花园,满树烂漫,薄薄的阳光,斜射在翩翩静美的粉红与素白的浪漫中,大片大片的花瓣织成一场让人屏息流连的樱花雨。
这就是就像是一个小小帝国,占据了半壁江山,早在买墓地的时候,李绿茗就留出了自己的位置,等她百年之后会来这里陪伴易百绥。
风吹散了墓碑上的尘埃,却吹不散墓碑里的灵魂,那墓碑上的名字如同镌刻的琴弦,唤起了无尽的哀思,众人鞠躬默哀。
墓碑前放着一束用樱花编织的心形花环,以娇艳的色彩和馥郁的香气,装点着墓碑前的世界。旁边还有一炷未燃完的香,青烟渺渺,随风轻飘,燃烧着对亡者的思念,诉说着人们看不见的因果轮回。
刚才有人来过?李绿茗疑惑的望了望四周,除了花海和闪过的墓碑,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这样的情景不只是第一次,易百绥的大脑立即折射出一个人,说道:“奶奶,会不会是语晴?”
李绿茗的眸底猛然发出一道亮光:“语晴?她一定不会走远,你们赶紧去找!”
“是!”几名保镖迅速行动,四面八方去找人。
易语晴?李千暖的眉心触动了一下,想起和慕容老师的对话。
“慕容老师,我想帮语晴重回易家,不止是帮语晴,我还要帮姑姑和小叔叔,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我不想让她的生命中留有遗憾,她已经有了爷爷这个遗憾,不能再有儿女孙女的遗憾了。”
慕容老师当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她,明明自己的脚跟还没有站稳,却还想着去帮助别人?
“李千暖,你的想法是好的,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但是易家守则太严苛了,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想帮语晴,但是茗姐是铁了心让语晴尝尝后悔的滋味。”
“规矩都是人定的,如果身为易家儿女不能有自己的方向,也太悲哀了。如果两方都能各退一步,事情会不会有转机?就像是因吵架而分手的恋人,明明还相爱着,就是因为赌气谁也不想低头,这个时候,如果给他们制造了一个相遇的机会,结局是不是就会改变?毕竟没有人能抵得过缘分的安排!”
“你的意思是,给语晴和茗姐制造一个相遇的机会?”
“对!只要她们能在某个地方相互看到对方,所有的怨恨就会烟消云散,话说的再狠,事情做的再绝,都不如见一面,一见泯恩仇......”
难道这是慕容老师为易语晴制造的机会?她的心头顿时升起一阵期望,想象着祖孙俩在爷爷墓碑前见面的样子,一定是未语泪先流,所有的恩怨都在这一刻化解。
也许下一秒易语晴就会出现。虽然她没有见过她,可以想象的出来她非常美丽,就像易百绥一样公子世无双。
望着墓碑上的丈夫,李绿茗的脸上挂满了忧伤,松弛的眼角泪痕点点,单薄的身体在风中就像一个剪影。
“锦年,刚才是语晴来看你了对不对?其实她一直都惦念着你,她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对不对?”
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墓碑上的照片在青烟的弥漫下仿佛有了温度,易锦年那张近乎于完美的脸仿佛鲜活如昨,含笑望着他的亲人们。
李千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也太像易百绥了,在油画上看到还能接受,但是在墓碑上看到实在是有种不祥的感觉。
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她,易百绥若有所思的望着她,轻声说道:“怎么了?是不是看到爷爷想起了我?怕我会......”
李千暖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不许胡说八道,你一百岁。”
“放心吧暖暖,我不能辜负了奶奶为我取的名字,我现在就在爷爷面前发誓,易百绥要长命百岁,守护李千暖到一百岁。”
看到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李绿茗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终于孙子认可了这个孙媳妇,水上威尼斯的项目也已经拿下,一切都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着,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被逐出家门的三个孩子,希望他们早日归来。
“锦年,你孙子拿下了水上威尼斯,你的心愿终于完成了,你可以安息了,”
她自然不知道,水上威尼斯是李千暖用愿望换来的,只认为是易氏的水上威尼斯方案高压球阀。
“爷爷,拿下水上威尼斯暖暖功不可没,如果没有她......”
李千暖可不想让奶奶知道,急忙打住他的话:“爷爷,水上威尼斯我没起什么作用,我只是在流星面前许了望。结果上天实现了我的愿望。”
李绿茗的手指抚摸着照片上的丈夫,继续说道:“锦年,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过几天百绥就要订婚了。暖暖是我定下的孙媳妇,她就是易家的小福星,也是神龟的召唤人。自从她出现,易家顺风顺水越来越好,百绥的状态也越来越好。锦年,如果你泉下有知,就继续保佑我们一直好下去。”
易百绥又一次在爷爷面前表态:“爷爷,我之前没有好好珍惜暖暖,以后我会好好珍惜她,一心一意对她好,永远对她好。”
李千暖顿时红了小脸,也向爷爷表态:“爷爷,请您放心,我会做好易家的孙媳妇,孝顺奶奶和公婆,照顾好百绥。”
青烟渺渺下的易锦年含笑望着他们,他们也望着他,生者和逝者,隔着时空的距离,却在此时仿佛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