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逐渐变得有序起来,巡防队出警开始了疏散工作,人们陆陆续续逃离到安全空旷的集合点。
倒塌声响起,人们纷纷侧目看去。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由泥土形成的傀儡轰然倒塌,尘土四溅。
“没事。是我们用来疏散人群的造物。大家不用担心,你们很安全。”一个巡防队队员说着,安抚起所有人的情绪。
南秋在人群里站着,艾米丽的手就抚在他的肩膀上。青夏不敢找借口离开,只能尴尬的站在一边。
雨势没有减弱的打算,几个侍卫站在一旁,为他们撑伞。
“你女朋友?”艾米丽问。
“呃,朋友。她有宵禁,晚上十点以前要回去。”南秋咽了口唾沫。
“哦。还没到女朋友的地步,是不是?现在十点半了,你也留下来吧。”艾米丽瞄了眼青夏,“你眼光还不错。这姑娘看上去挺漂亮的。”
南秋不敢反驳,尴尬的笑了笑。
“怕什么?恩赐者也是人。来,小伙子。你刚刚唱的歌是谁教你的?”艾米丽抱着臂,语气温柔,却又有些质问的意味。
“呃,我?我...我妈教我的...”南味咽了口唾沫。
“你父亲姓什么?”艾米丽追问。
“鹤川。”南秋回答。
“鹤川?不认识。你母亲呢?”艾米丽又问。
“呃,山下...我随母姓。”南秋回答。
“你母亲也随母姓?”艾米丽问。
南秋不知道面前这位恩赐者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只能老实回答:“好像是。因为...呃,我老妈的老爸死的早,外婆就一个人赡养她。后来她跟了母姓。”
“你外婆有两个兄弟?”艾米丽继续询问。
“好像...是有吧?我老妈好像是有两个舅公...不过都死了。一个去了外国,后来就没什么音讯了...另一个我不知道。”南秋说。
艾米丽怔怔站着,许久后才笑了笑。
“没想到。真的能有意外收获啊。缘分?”艾米丽先是捂着嘴笑了笑,接着又放声笑了出来。
南秋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站着。他求助般瞄了眼青夏。
青夏在一旁扭过头。
“我是你妈妈的舅舅的老婆。叫舅婆。”艾米丽收起笑,拎住南秋的领口往前一拉,“你家里的大人呢?其他亲戚呢?”
“我?舅,舅婆?”南秋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
“你那个去了外国之后了无音讯的舅公,是我老公。这下懂了吗?傻小子。”艾米丽咯咯笑着,她很久没有感受到如今这样的快乐了——在她的丈夫去世之后。
“我吗!?您是我的舅婆!?您是艾米丽夫人对不对?二十二人团的成员,恩赐者?我的...舅婆!?”
“好了。你家大人在哪?你外婆如何?”艾米丽打断了南秋的话,她此时也许比南秋更兴奋一些。
“我...老妈前不久走了。我爸早死了。外婆不知道在哪,可能也不在了。我,我...您的意思是,还有亲人!?”南秋手足无措着。
好家伙。认亲来了。青夏往后偷偷挪了几步。
“这样啊。没事。你还有舅婆在。我决定了。在这里定居了。”艾米丽两手搭着南秋的肩膀,“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吗?辛苦你了。”
“我...还有亲人?而且是恩赐者,是二十二人团的艾米丽夫人?您是我的亲人??”南秋不可置信。
“这边人多,请走这边!”一个巡防队队员领着两个女孩匆匆走过,其中一个白发的少女突然站定。
“艾米丽夫人?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啊,你们!”
是绘青。她看到了南秋和青夏——以及有些激动的艾米丽夫人。
“绘青大人?”巡防队队员停下脚步。
“傻丫头,你们干你们的事去。”艾米丽挥挥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绘青大人?”南秋一时间不知道该看谁。
“那你们先忙!我也要忙!忙着逃命!”绘青听话的摆摆手,又拉住了杏子的手,“走吧!艾米丽夫人好像在忙!”
“叫艾米丽阿姨!真是的。”艾米丽看着绘青远去的背影,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南秋身上。
“我来吧。”
松尾抬起黑的尸体。
月点点头。
“他是您的...徒弟?”月问。
“现在不是了。现在只是个死人。”松尾说。
“您在伤心。”月说。
松尾一愣,笑了笑:“是人都会伤心的。我从没想过他会变成这样。”
“作为馈赠者,总会有人踏上这条路。华合众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实在是太多了。”月说。
“你可别踏上这条路了。如果是你,能一步步爬到高层也说不定。”松尾驼着的背一直,黑的尸体在他身上调整了个位置。
“您之前说...您什么都学了点,似乎还做过铃木家的门客?”月问。
“你想学啊?”松尾眯起眼,“我可以教你啊。铃木家的东西,我学了很多。他们毫无保留的教给我。”
“我家族的剑道没有失传!?”
“从来没有。”
“我可以学习?”
“一直可以。如果是你,我会毫无保留。”
“我不信。”
“哈哈,确实。可如果是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会毫无保留的。如果是你。”
“如果是我?”
“刀剑不只有攻击与突进。它还能防守,能保卫。我相信持剑的守护者是不会辜负我的期望的。”
“那...师父?”
“好嘞。徒儿。”
“抱歉打断一下,我现在要走了。”
观众席上擦拭手中钢刀的贵说着,突然想起这把刀本就是随意在地上捡的,又甩开手把它丢到一边。
“保护好自己。我不能保证哪天见到你,不置你于死地。”月抬头看向观众席中,“你已经变成华合众和教团的首要目标了。”
“他们不会想抓我的。‘攘夷志士’们,还很有用——对他们来说。”贵笑了笑,“军师!走了!”
缩在角落里的春治打了个哆嗦。
“我,我不会...也被通缉吧?”春治弱弱问道。
“不会。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里。”贵说。
“你的指挥很有意思。”月冷不丁插话,“我们会多注意你的——以保护的名义。”
“好了。到此为止。我走了。”贵瞥了眼月,“再见,说不定就是你死我活。”
“我可不希望你死。”月看着贵转身。
“我也不希望你死。把我的军师保护好了。”贵背身摆手。
“跟我走吧。我送你去安全的地方。”月又看向春治,“你还是学生吧?等你毕业了要不要来巡防队?我们缺聪明人。”
造物们开始骚乱起来,络新妇不安的看着面前的牢笼。
“加油!加油!姐姐!加油!”清姬加油鼓劲起来。
“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
琵琶用尽全力,拉开了面前的牢笼。
作为代价,它的手臂被撕裂开来,两只臂膀脱离了身体,手却还死死抓着牢笼。
“噫!!”络新妇受到了惊吓,往后退了好几步。
“嘘!我们快逃!至少再去见妈妈一面!”清姬拉住络新妇的手。
警报声与此同时响起,琵琶身体一抖,手臂重新长出:“跑!快跑!他们要来抓我们了!”
続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