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在花无烬身上,她舒展身体,伸了个久违的懒腰,又蹬了蹬小短腿,摸摸肚皮,空空如也,榻上已没无忧的身影,她略显忧伤的拖着饥饿的身体去觅食。
边走边感慨,“遇上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主人,猫生也是悲惨,他成日食风饮露,我却不行。”园中一池碧水冒着奶白水汽,她趴在池中看自己的倒影,“哇,丑的能如此别具一格,惊天动地,天怒人怨,我真是独一无二的花无烬。”无忧进来时看到她趴在池边顾影自怜,鼻中轻哼,“丑成这样还照什么,水中的鱼都要被吓破胆了。”花无烬没听他叭啦说了什么,就是听到了鱼字,眼睛亮如灯泡,用爪子悄悄扒拉,一尾金色鲤鱼悠哉的浮上来,她啊呜一口咬住,鱼尾还在她嘴边左右摇摆。
“给我吐出来!”她摇头,警惕的盯着接近的无忧,嘴里不停的咀嚼,虽是生的,味道倒也鲜美异常,看来这池水当真是宝啊,以后她的吃食问题解决了。“那是我养了百年的金鲤。”只见她缓缓从口中吐出副完整鱼骨,还不舍的舔了又舔,直到上面一丝渣也不剩,这才拿爪子往无忧面前推推,“喏,还你的鱼,还是完完整整的。”惊天怒吼,震的千年来平静的无念山雪崩枝断石裂。
花无烬揉揉耳朵,“还好耳朵毛厚,不然直接被吼聋了。”扭着小屁股溜溜达达去墙角趴着晒太阳,高兴的打个滚,“喵,舒服。”半眯着眼,尾巴扫来扫去,身下的雪变成一个扇形弧度。
无忧一把拎起她,她依旧半眯着眼,伸出舌头舔舔他,“气大伤身,尤其是老人家更是要少动怒,会减寿命的。”她仔细想了想,自己今年应是一百零几岁,这无忧应是比她大上许多,叫声祖师爷也是当得的。
她歪着头,慵懒的任他拎着,“我该称你什么好呢,哥哥,咦,不行,太肉麻;阿爹?不对,你比我那没见过面的爹岁数大太多了,那阿爷?不过你生的一副如玉公子模样,这样唤不大好。”左思右想,陷入自己的沉思不可自拔。
无忧面色涨红,一只手按住眉心,感觉自己心口处气血翻涌,“你!”却发现手中小东西已经睡着了,打着小呼噜。
“无忧,这么大雪愈加不喜走动了,今日我带了好酒。”元清举举手中酒坛,“咦,这是野鸡?”他盯着无忧手中的花无烬,彼感兴趣,她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脸,不满,“喵。”“原来是只猫啊,还真是丑的,嘿嘿,奇特。”她抬眼,给了他个大大的白眼,“你才丑,那么大的蒜头鼻,整日里还以为自己是英俊小生,啊呸呸,嘴唇厚的似腊肠。”无忧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元清不解的直起身,“千挑万选,看上这么个,咳,怪异的灵害,你这品味还真是独到。”他看看元清,忽的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千年来的郁气似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元清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手中花无烬啪的摔在地上,“你被这鬼天气冻坏脑子了?让你收了仙娥又不肯,一只破猫能做什么。”用脚尖踢了踢花无烬,她一跃而起,叼起他袖中之物溜之大吉。“啊,我的烧鸡,你这丑猫。”
她躲在殿中一处落满灰尘的角落,三下五除二啃了一只鸡腿,满足的打个饱嗝,又将剩下的烧鸡藏在房梁之上,“这不靠谱的,几日吃不上饭都是可能的,还是自救吧。”将骨头扔在元清头上,“让你说我丑,赏你个骨头。”“死猫!你这丑八怪!”元清破了音,喘半天,“你你,你性子古怪,养个猫更是惹人嫌。”说完起身,酒也不喝了,头上还顶着丝鸡肉,“你自己待着吧,我走了!”背影很是恼火。
无忧轻啜一杯酒,蹙眉,“梨花白,太甜了些。”花无烬偷摸摸的靠近无忧,舔一口杯中酒,呛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喵,咳,辣死我了。”却见假寐的无忧嘴边带上一抹可疑的笑。她扒拉他,“你是不是故意骗我的?”他突然睁开眼,与她对视,她吓一跳,他却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一下下轻轻抚着它柔软的毛,“莫闹,陪我小憩一刻。”他身上该死的好闻,让猫不自觉沦陷,她左嗅嗅,右闻闻,发现他颈间味道最是清甜,她湿凉的鼻尖凑上他脖颈,“喵,好香,真想咬一口。”却没看到他雪白脖颈漫上的红霞。
花无烬卧在他肩头睡的昏天暗地,气息喷在他耳边,垂下的尾巴偶尔扫过他的额头,“喵,美男在怀,此生足矣。”满足的咂巴几下嘴,晶亮的液体浸湿他的衫。他一把扯下这作乱的猫,“自己玩去。”她被摔的七荤八素,天旋地转,莫名其妙,“喵,神经病,喜怒无常,你让我陪你睡觉的,翻脸就不认猫了!喵喵喵”他掩唇轻咳,面无表情的往外走,“喵,你是要去沐浴了吗?”金色的眼眸闪着灼灼的亮光,闪的他有那么一瞬的失神,他微闭闭眼,转头回了芳华阁,听她在身后气急败坏,“喵,几天了都不沐浴的吗?”他轻笑,眉目舒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