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府祈福三日,道士们也告辞各自回观,太一专程租了几辆马车,众弟子都略有不解,还是依言安静坐上了马车。
太一闭着眼假寐,花无烬半倚在车壁上,本就瘦削,如今更减几分,九华觉着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跑。
九华掏出包点心递给她,“早上刚出的芙蓉糕,还热着。”
她捏一块咬一口,点头,“嗯,好吃。”将剩下的又放回到纸包中,摇头,“没什么胃口,放着吧。”
见惯了她狼吞虎咽不挑食的样子,如今这样,九华有些慌乱,“粥也只喝了几口,身体怎么受得住?”
她勾唇,“我可是妖,不吃东西也无妨。”
九华闻言,手一怔,觉得此话似乎很是熟悉,却又想不起何时听过,“乱说什么,好好吃饭。”
她粉唇微张,“你喂我。”
九华有些尴尬的看向太一,他依旧闭着眼,“别看我,我可管不了她。”
他掩唇轻咳,“不想吃就莫吃了!男女授受不亲!”别扭的轻掀车帘看向外面。
太一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不敢太用力,半晌幽幽道,“明知有毒,还任由它留在体内,我瞧这小子傻不愣登的,到底哪里值得你如此?”
她睨他一眼,“若非如此,沉星怎可能乖乖寿终正寝,无忧也就无法顺利铲除后患,若九州乱了,天下岂有安宁之日。”
太一戳戳她额头,“没想到你竟还心怀天下。”
她轻哼,“我只心怀无忧,旁的与我无关。”
九华握着车窗的手紧了紧,他不知自己同无忧是何关系,只是总听她提起,心中憋闷不知从何说起。
太一讥笑,“没出息。”
她寸步不让,“上行下效,彼此彼此!”
太一还欲开口反驳,听得九华淡声道,“师父您安静些,她还病着。”
太一,“........”二对一,毫无招架之力,气的坐去另一边,懒的再看二人一眼。
因为病中,她理直气壮占了九华的床榻,九华无法,只得在外间打起地铺。
他坐窗边挑灯看书,她趴床上研究新买的话本子,时而笑的开怀,时而笑的猥琐。
九华实没忍住,走到她身边,这一看不打紧,臊的他面红耳赤,体内燥热,只恨不能有个地缝让他钻进去,再别出来。
花无烬白他一眼,“好奇心害死猫,这书可不是你这种六根清静的人该瞧的,嘿嘿。”啧啧称奇,不断点评,“艾玛,这姿势画的很是惟妙惟肖啊。”“肤白貌白大长腿,简直就是人间绝色。”指着一处地方,笑的不怀好意,“无忧,待将来你回去,咱们也试试这个!”
九华扔了手中的书,夺门而出,那画上男女未穿衣衫,正在尽鱼水之事,她是怎么淡定的看了一本又一本的,竟还同他讨论,简直不可理喻,下流无耻。
他捂着跳的飞快的心,在后山河中泡了半宿,这才觉燥热渐消。
回屋时,她已经捧着书睡着了,那一页的画面依旧让人不忍直视,他半闭着眼,上前拿走她手中的书,飞快的合上,随手朝角落一丢。
她睡的沉,他却一夜无眠,第二日顶个大大的黑眼圈去听早课,太一轻抬眼皮看他一眼,唇边挂上抹幸灾乐祸的笑,小子,日后可有你受的了!
有人寻上道观,太一迎出去,见是秦家三兄妹,遂以礼相待,请他们入了内殿。
秦家两兄弟送上谢礼,十分礼貌的同太一道谢,“多谢太一道长,只是当时事发突然,我们招待多有不周,还望见谅!”
太一笑的温和,淡淡道,“这本也是我们应当做的事,谢礼就不必了。”
秦双双涨红着脸,羞怯咬唇,“可否请九华师父出来一见,那日多亏他给我的药,小女这才能撑下来办完父母丧事。”
太一轻挑眉,原来是在这等着呢,听得秦家大哥道,“是啊,多谢九华师父赠药,小妹近日觉得身子好了不少。”
秦家老二接着说,“不知九华师父可还有药,我们用银钱买也是可以的,小妹自小体弱,经此打击,更是雪上加霜。”
太一端起茶轻轻吹开浮沫,心平气和道,“观中的药皆出自老夫的手,九华不过借花献佛,当不得你们一声谢。”
秦双双闻言,面上一僵,眸中划过抹羞恼,她就单纯想见见九华,这道长怎的如此不会察言观色。
她半是娇嗔半是恼怒的轻声开口,“小女只是想当面谢过九华师父,并无其他意思,还请太一道长行个方便。”
太一不为所动,屹然不动,花无烬坐房梁上看热闹,“嗐,桃花一朵接一朵,灭也灭不完,您就让九华出来,端看他如何处理。”
九华被小道童带来的时候,还一脸茫然,见到秦双双明显面色一僵,故作平静的道,“不知师父唤我来所为何事?”
太一指指对面坐着的三人,“秦家三兄妹,当无需我介绍了,人家专程来谢你赠药之恩。”
九华颔首,“当日只是见姑娘无力支撑,这才赠药,未有他意,当不得姑娘一声谢。”
“假模假样,同你那师父一样!”她啃着苹果,“脸都红了,装什么正人君子。”
九华微抬头,见花无烬正死死盯着自己,眸中带着怒意,勾了勾唇,“若无要事,姑娘就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