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倚在亭边,眼睛出神的望着无波的忘川河,这是她守了千年的地方,曾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延续个千年万年,甚至更久,她唇边漾起释然的笑。
“阿婆,阿婆。”听见声音,孟婆不耐的蹙起眉,方才好心情一扫而空,“说了别唤我阿婆,你这死丫头惯会破坏气氛。”
她那小辫分外惹眼,孟婆嗤笑,“明明长的天仙般,整日里也不知拾掇拾掇,小心书白有一日厌弃了你。”
她撇嘴,“就算厌弃,他好歹也完全属于过我。”不屑的打量着孟婆,唇边带着讥笑,“不似您老人家,几千岁了还是完璧之身。”
孟婆从亭上一跃而下,手死死捂上她的嘴,气的眸中染上赤红,“你....你一个小丫头,怎的一点也不害臊?”
她咬住她的手背,“松开,你属狗的是不是?”
“死丫头!你快点给老娘松开!疼死我了!”任由孟婆在那上窜下跳,她紧紧咬着,没一点松口的意思。
书白引着魂灵,远远就听见望乡亭的吵闹声,抬头看了看正烈的日头,“你们去寻红衣的,喝了汤便可轮回了。”指了指亭子,今日这日光,他很喜欢,似乎将他所有的阴霾都带走了。
想了想岸边那排着队等候的魂灵,转身,他怕见了花无烬就不舍得迈开步,硬生生压下心中翻涌情绪,于他,这是初尝情欲滋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方离开他的眼,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看着两个扭打在一处的红衣女子,一魂灵怯生生寻问,“请问哪位才是孟婆?”
孟婆双目猩红,看着自己雪白手背上鲜红的牙印,语气恶劣,“滚一边等着,没见老娘正忙着。”
花无烬的辫早就散开了,凌乱的堆在头顶,远望去就像顶了只鸟巢,“你这臭脾气若不改,去了凡间也没人要!啊呸呸呸,你几日没沐浴了,都入味儿了。”
她的衣领被孟婆撕开了些,此时衣领大敞,雪白的脖颈上红梅分外刺目。
孟婆指着她,“你....他可是摆渡人,你不要命了?”摆渡人是介于凡人同魂灵之间,本体极阴极寒,寻常是不可动情的,轻点伤身,重则要命。
她骄傲的昂着小下巴,脸上有被抓出的血痕,“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睡便睡了,反正他是我的人了!”
孟婆气结,别过头,心中唾骂,又为自己哀叹不已,当初满脑子只有纯爱,怎么不趁着年华正好,容颜未老拿下江季礼,如今也不至悔的肠子都青了。
听花无烬在身后嘲笑,“收收你那心思,早干嘛去了,该出手时就出手,现在再想也是徒劳!”
孟婆冲上来,扯着她乱糟糟的头发,恨的咬牙切齿,“老娘同你肯定八字不合,反正今日我就要入轮回了,同你拼了。”
她也揪上孟婆的头发,脑袋撞上孟婆的,咚咚直响,众魂灵目瞪口呆,悄悄往后退几步,生怕波及到自己,别还未入轮回,又再死一次。
孟婆被撞的眼前直冒金星,头脑发晕,“你这死丫头,打架是真不要命啊!”
“多谢夸奖,您也不差!”两人目光对接,蹭蹭冒火。
阎王赶来,拉开二人,苏怜捂嘴直乐,牵过花无烬的手,用团扇给她轻轻扇着,“瞧你这一头的汗,快别打了。”
孟婆叉着腰,死盯着拉偏架的二人,“你们俩来凑什么热闹,刚才谁掐了我一把?”撸起袖管,惨白的小臂上落下青紫一块,“谁掐的?老娘今日就要轮回了,也不能让着我些!”吼的声音嘶哑。
怜儿以扇遮面,心虚的轻咳几声,“您这么大岁数了,怎的还同她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心疼的摸上花无烬的脸,“瞧瞧把她的脸挠成什么样了。”
花无烬抽抽鼻子,委屈的抚上自己的脸颊,“书白喜欢这张脸的紧,被你抓成这般,呜呜,万一他就此嫌弃我,再不肯吻我了怎么办?”
刚走近的书白,一脸生无可恋,走到她身边,将人揽到怀里,她抬起头,眼里染上水雾,“书白,她欺负我。”
“乖,一会给她之前的汤,拿个大些的碗。”书白理了理她乌糟糟的墨发。
她从怀里掏出桃木簪,冲着他粲然一笑,“这个没碰坏,打架之前我就取下来了。”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书白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落下温柔一吻,“我的阿烬最聪明了。”语气宠溺,温柔的似能滴出水。
阎王瞠目结舌,好半晌回不过神,苏怜上前拍了他一把,“傻了?瞧瞧人家,再看看你,不懂风情。”
阎王面皮红了红,低声道,“今夜我温柔些,保管让你满意。”
怜儿没好气白他一眼,“太热,自己睡。”
阎王闻言恼火万分,冲着孟婆道,“就算今日要轮回,你也得加班将这些魂灵先送走!”
对着花无烬不敢大声,“给她准备个海碗,本官怕她在此处久了,一下忘不掉!”
孟婆无辜躺枪,敢怒不敢言,指着花无烬,“就你会演,今日的事全因你。”
她冲孟婆吐舌,“我有男人护着,你没有!”
孟婆.....转身走上望乡亭,神情很是受伤,“排好队,都给老娘喝的利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