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周国淮威风凛凛，呼来喝去，江汉青的脸也是越来越黑。要不是李清溪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他，他当场就能炸。
但眼见着周国淮装完了逼，又开始给十六个人重新分组，分配各自使用资金的权限和额度，江汉青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国淮，抓紧一点吧，纳股都已经开盘了。”江汉青强压着火气，提醒了一句。
他觉得自己的口气，已经很温和了，但周国淮却一摆手。
“青哥，从现在开始，操盘的事情，我说了算，我说话的时候，请你不要插嘴。”周国淮不软不硬地怼了他一句。
江汉青原本就压着的火气，顿时就炸了，他猛地站了起来。
“青哥，你坐下！”李清溪喝道。
“可是现在纳股都已经开盘了，你还在等什么？你要是重新分组，就该早点过来，做好准备工作，而不是等到现在纳股都已经开盘了，你才开始干分组的事。”江汉青大声说道。
操盘手们一个个正襟危坐，表情严肃，但眼睛却都十分灵活地看来看去，显然十分激动……有热闹瞧了。
周国淮心说，我要是提前就来了，那还怎么装出一个有反差感的比？
再说了，我凭什么非要什么都顺着你的意思？
你说你焦虑，压力大，你改主意了……好办，我也改主意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周国淮轻咳一声，对李清溪说道：“溪姐，把你男人请出去吧，别让他继续在这里惑乱军心。”
江汉青这下算是被激怒了，大叫道：“你说什么？我惑乱军心？明明是你没有做好你的工作！”
李清溪也被激怒了，她先对江汉青说道：“青哥，你冷静，我们事先说好的，操盘的事情交给周国淮来做！我们不插手！你如果不愿意听他的，为什么还要把筹集来的资金交给他？”
江汉青还想炒，但看到李清溪瞪着眼睛，他一咬牙，忍了，没吱声。
李清溪一扭头，看向周国淮，冷声说道：“周国淮，你既然答应我们，就应该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迟到，让我们怎么安心？这你总不能怪我们吧？”
周国淮两手一摊：“溪姐，你既然说起之前的口头约定，那你不妨顺便多回忆一下，咱们之前的约定是什么？”
李清溪顿时噎住，无言以对。
当初说好了，周国淮隐藏幕后，不露面也不接触具体的现场人员，结果江汉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都到明珠了，非要让周国淮和操盘人员见一面……这不有病吗？
他那两个手下，虽然不是操盘手，但却是直接接触操盘手的人，是属于事先约定里的“具体的现场人员”的。
所以，是江汉青先毁约的。
但眼下，李清溪还能怎么办？她只能选择站江汉青这一边……可是她又不愿意当众责怪江汉青，因为那等于提前把责任甩给了江汉青。
万一周国淮失手，江汉青肯定要背锅……起码要背一部分锅，这是李清溪不能接受的。
所以李清溪不可能松口，哪怕明知道不对，也只能强硬到底。
“国淮，眼下这个情况，你有多少把握？”李清溪从另一个角度开始切入。
“怎么，要现场加一个约定，给我定个KpI？”周国淮看着李清溪，唇角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李清溪俏脸通红，有些恼怒，但依旧很冷静地说道：“又不算KpI吧，叫对赌更恰当一些……我知道，之前咱们没约定这个，现在补上，不知道可不可以？
如果可以，那咱们就痛快点，现场就定下来。如果不可以，那砸门还是回到之前约定的指挥方式……你觉得怎么样？”
之前的指挥方式……就是周国淮操作自己的，其他操盘手，复刻周国淮的操作。
王勇生听的暗暗摇头……后一个提议，根本毫无意义，因为周国淮本来也是自己的资金也一起炒的，根本不存在“要亏也是周国淮先亏”那种理想化的情况。
因为操盘晚了，行情就变了。
所以其实李清溪的意思，还是逼周国淮——要么答应对赌，要么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别逼逼。
江汉青的眉头舒展开来，但是看看一分一秒过去的时间，他重新又变得焦虑。
周国淮哈哈一笑，说道：“可以，但是对赌协议，要白纸黑字写下来！我们几个人签字，按手印。”
这就差明摆着说，我不信任你们了……谁叫你们口头协议反悔了呢？
而且是两次。
“可以，签协议！”李清溪咬着牙说道：“如果盈利，不管盈利多少，分你10%。如果本金亏了，亏多少，你赔多少。”
“我不同意。”周国淮果断拒绝：“如果盈利只分我10%，那亏损我也只赔10%。”
江汉青顿时给气笑了，直接说道：“如果盈利，分你一半，但亏了本金，你要全赔。”
周国淮果断答应：“好！签！”
很快，协议就签好了，周国淮满意地折好这张纸，放进自己怀里，贴身放好。
本来周国淮只是想一炮而红，打响知名度，现在，居然还能多50%的盈利份额……感谢江、李二位老铁的馈赠。
而签完协议，冷静下来的江汉青，也觉得有点儿不踏实……怎么感觉周国淮像是巴不得签对赌协议似的？我是不是上当了？
“签完了，两位，可以出去了，不要在这里惑乱军心。”周国淮指了指大门。
江汉青和李清溪黑着脸出去了。
进到对面的办公室，李清溪关上门，很直白地说道：“青哥，我对你这两天，尤其是今晚的表现，很失望，非常失望！
我甚至怀疑，以你这两天的抗压能力，汉江集团真的是你一手创办的吗？”
江汉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犹豫片刻，才说道：“今天早上，你爸打电话给我了，他要入股我的汉江集团，然后上午，手下告诉我，有人在秘密吸筹我们的股份。”
李清溪瞬间惊呆了，江汉青抽干了汉江集团的流动资金，本身就压力巨大了，他老爸却趁机偷了江汉青的老家……这和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不，比趁火打劫的性质，更恶劣。
李清溪捂脸，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江汉青今天如此焦虑，整个人都有些失态了……不是江汉青没有定力，抗压能力不足，而是被她老爸偷了家。
“对不起，青哥，我……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李清溪哭出了声。
大会议室里。
王勇生全程面无表情，安安静静地喝着茶，不说话，也不参与对赌协议……周国淮也没找他。
呵呵，不留一个做对比的参照物，怎么能让江汉青和李清溪后悔呢？怎么能让以后的合作者都心甘情愿听话呢？
周国淮回到自己的笔记本跟前，一边操作，一边发出第一道指令：“所有人，全力买入dxcm，多康医疗。”
说完，周国淮就看到王勇生也在自己旁边，有些笨拙地买入，他懵了：“勇哥，你干啥呢？”
你筹来的钱都在6个亿（李清溪的1个亿没参与，留着给江汉青托底）的大盘子里，操盘手正在操作呢，你自己还弄啥嘞？
王勇生露出一个憨笑：“我自己还有点私房钱，不多，几百万，闲着也是闲着嘛……”
周国淮拍了拍王勇生的肩膀，感慨：“勇哥，活该你发财啊！信我者，必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