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予骄与之对峙,引了不少的瞩目,已经打算直接闯进去。
“诶哟,单夫人!”
穿着干练职业装的女人赶来,红唇微启。
盛予骄瞥了一眼她的胸牌,是这里的副园长。
“您莅临真是我们幼儿园的荣幸啊,快请进快请进。”
这位副园长态度很热情,却是带着他一圈一圈的闲逛参观。
盛予骄意识到不对,连忙停住脚步打断她:
“园长,我和我先生还有别的事,今天恐怕是没有时间仔细游览这儿了。”
“啊……哦哦,那咱们进屋谈,好的吧?您请。”
一提到单凛,副园长登时变了变眼神,立马把他领到自己的办公室。
盛予骄懒得跟她兜圈子,直接避重就轻地解释通了,让她把那个叫“南也”的转校生和单以慈班主任喊来。
一阵敲门声过后,盛予骄陡然坐直了身子,严阵以待。
结果一个小豆丁出现在眼前。
居然是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瞧上去比单以慈还矮不少。
如果说对单以慈的长相大部分是母爱滤镜起作用,那面前这个小女孩真正是粉雕玉琢的芭比娃娃。
头小脸小,睫毛老长。
盛予骄瞬间偃旗息鼓,气都散了,开始逐渐意识到不对。
他们班的老师关上门朝两人走过来:
“园长!”
副园长使了个眼色。
班主任立即转身冲盛予骄鞠了一躬。
盛予骄底气略微不足,耸耸肩。
“单夫人,真不好意思,其实昨天晚上我就想跟您解释,应该是联系到了总会长的助理,他也表示没有关系,这纯粹就是误会,两个孩子产生了一点小摩擦,怎么又劳烦您亲自过来?”
“小摩擦?你看到我们小慈脸上的印子了吗?姑娘家要是落下疤该怎么办?”
他虽说的夸张,心里也是这么想,但单以慈脸上确实只有一块指甲盖大的淤青比较明显,不可能留下疤痕。
没等班主任回话,他又转向那个小丫头南也,语气不由得和缓下来:
“你为什么要……欺负单以慈?”
她长得比单以慈那个小牛犊娇弱许多,叫盛予骄都有些怀疑。
“是她先在我的本子上画画的,还掀我裙子!”
南也鼓起腮帮子,眼泪快掉出来了。
“慢着,你说单以慈干什么?”
盛予骄缓慢地眨了下眼。
“单夫人,确实是两个孩子闹着玩,是我们的失职,我保证绝对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了。”
班主任赶紧出来打圆场。
“不,等等,是不是搞错了?你们班难道还有个叫南也的孩子?”
“只!有!我!一!个!单以慈最讨厌了,我最讨厌她!!”
南也攥着小拳头跑到他跟前去。
盛予骄下意识竟朝后躲了躲:
“你们两个有什么矛盾吗?”
“什么是矛盾?”
小南也歪歪脑袋。
“呃,就是,你为什么讨厌她啊?”
“第一天我来幼儿园的时候,她说我好漂亮,像个小公主,非要让我跟她当同桌,下课以后她问我裙子里面穿没穿小裤裤,我说穿了她不信,她就掀我的裙子!”
小女孩一本正经地拧起眉头,继续说:
“所以我就给了她一拳。”
盛予骄不停深呼吸,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然后呢?”
“昨天老师讲课,说Alpha要保护自己的omega,单以慈说她就是Alpha,长大以后她要跟我结婚保护我,可我还没有分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omega,也不想跟她结婚,她非说我就是,还在我的作业本上画玫瑰花,用纸叠了一个戒指要给我戴,我不让她戴,爸比教过我过肩摔,她就被我打倒了。”
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讲述,盛予骄觉得自己大脑马上缺氧了。
“叔叔,你是单以慈的爸比吗?”
盛予骄此时此刻并不是很想点头。
“请你转告单以慈,我说不定以后也会分化成Alpha,我也很厉害的!我才不要当她的老婆!!”
副园长和班主任如出一辙的表情,都在使劲憋笑,只有盛予骄满脸崩溃。
他现在完全信了单凛的话,这个没出息的,怪不得不敢回家告状呢。
盛予骄今天算是丢尽了脸,随意扯了个借口告别副园长,从幼儿园逃脱,跑回车上抓狂不已。
他没忍耐到回家,就给单凛拨去电话。
“喂?”
“你怎么不告诉我小慈的事呢?!”
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搞得男人摸不着头脑,半天才想起来他指的哪件事。
“我这里太忙,忘了。”单凛说着,语气中却有几分轻松的笑意:“今天去幼儿园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单凛的掌控中,有气撒的首位对象也不会是别人。
单凛就是要的这种效果,盛予骄就算生气,也只能跟他一个人闹。
“这回清楚你女儿的真实面目了?”
“你女儿,你的,都是你的。”
这一家人全不正常。
“单以慈跟你小时候一样,都是混世魔王。”
“你才是!”
盛予骄挂断了电话。
他刚到家,便发现前几天找回来的博客账号,有了未读消息的提醒。
这个网站现在来说已经算是老古董了,没多少人用,盛予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重置账号密码再次登录,里面的内容纹丝没丢。
【盛予骄,怎么微信把我删掉了?电话号码也换了,不知道这个你还能看到吗?】
给他发来这条消息的人,昵称叫:举世美娇o。
盛予骄可太熟悉这个Id了。
对方应该是看到了消息已读,迅速又发来一条:
【居然真的能看到??我是Victor,你还记得我吗?我回国了,咱们聊聊天可不可以?】
盛予骄几行字都没读完,就回了一个“好”。
【beautiful,这是我的微信号,明晚九点半,咱们m&K酒吧不见不散哦。】
反正单凛不在家,两人中间可隔着一道太平洋呢。
管家说入秋了要贴膘,安排厨房里肉菜居多,今晚是辣炖猪蹄、肉末豆腐、蒜蓉西兰花和一例玉米排骨汤。
单以慈面前则一碗香菇鸡丝粥,配着莴笋炒牛肉吃。
“妈咪……”
“好好吃饭,等你爸回来再收拾你。”
盛予骄边看平板里放映的综艺节目边吃饭,没心思搭理她。
单以慈心虚地眨眨眼,两个人都默契地不提今天发生的事情。
等到约定好的明天,盛予骄打扮得帅气逼人,来到车库。
“我有驾照吗,老刘?”
他问管家。
“有的,您的驾驶证在那里,夫人。”
管家摊开手示意十米开外的一个玻璃柜台。
那里陈列着每辆车的钥匙,和他跟单凛以及其他司机的驾照。
盛予骄早在美国就学会了开车,这驾驶证对他来说只是多一层法律保障而已。
他最终挑选了一台布加迪。
“夫人,您要出门吗?”
“你猜。”
管家无语凝噎,又不懈追问道:
“您要去哪?”
“不是跟你说了,猜咯。”
盛予骄挑了挑眉,已经径直通过指引让司机把车开出来。
“夫人,您要是单独出门的话,我得向总会长申请,等他同意才能……”
“那你去吧。”
管家刚转过身,盛予骄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一脚猛加油门驶出。
“哎!夫人!!哎呀!”
直到车尾气都消失不见,管家捂住脑袋叹息不已,连忙喊几个保镖开车追上去。
盛予骄一摸到方向盘便爽得要命,仿佛又回到了留学的日子,唯一搞不清楚的就是荣山庄园的布局和路线。
保镖们的车远远地跟着他兜了好几个圈,也不敢贸然暴露,没办法给他提示,硬生生过了半个多小时才逛出去。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盛予骄提前到了一会儿,没去包厢,坐在吧台附近和那儿的调酒师聊天。
他点了一杯冰镇的汤姆柯林斯,很解渴。
拒绝掉几波搭讪,盛予骄转动椅子朝向外侧,两手肘搁在桌面边缘,盯着门口的人流。
突然,他看到一张酷似单凛的脸,不由得浑身血液凝结住。
然而真正看清是谁的时候,他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从惊恐化为疑问。
那人显然也看到了他。
隔着来来往往的身影,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