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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个时间后,姜黎便抬眼观察着经理的反应。
“这,您等一下,我去查查预订表。”
他用对讲机与同事交流,得到的结论当然是那天已经有了婚礼安排。
“这么巧?”
姜黎故作惊讶:
“好烦哦,我查过今年的八月八号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他们的婚礼打算办什么规模?这样,我们出双倍,你把他们推掉吧。”
“这不太好吧,姜先生,毕竟那两位新人约定在前,先来后到,我们不是只看金钱办事的,圣蒂斯礼堂的宗旨是给每个人带去幸福,希望您二位找到更好的选择。”
经理一开口虽然都是场面话的模板,但姜黎见多了,不外乎是害怕舆论,如果被一时的高价冲昏头脑,真的退掉了许熠的预订,要是被人挂在网上批斗个三天三夜的话,那它往后的财路就是彻底断掉。
一顿饱还是顿顿饱,他能分得清楚。
姜黎冷哼一声。
“您二位慢走。”
他们走出礼堂,外面微风习习。
姜黎弯着眼睛看向男人:
“你来得正是时候。”
“我只是碰巧在附近,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了你的车。”
伊恩脸不红心不跳,似乎说的是真话。
而姜黎还是笑着,没有说话,伊恩看着他,忽而启唇: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跟我结婚。”
这句是说的英文。
“或许也有可能,谁说得准呢?”
姜黎耸了耸肩,看上去毫无所谓:
“今天本来都头脑发热了,可惜天公不作美,晚了一步。”
他们只聊了两句,伊恩的秘书便走上前。
男人看上去相当不舍,却还是跟他摆摆手分别。
“再见,电话联系哦。”
姜黎留下这一句后便钻进车里。
驾驶座的梁闻语看到他在关上车门那一刹那瞬间冷下脸,视线死死地追随着伊恩·威尔士开走的车。
梁闻语也发动车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行驶。
“是你叫他来的?”
他听到姜黎问自己。
“不是。”
得到梁闻语否定的回答,其实他心里早有预料:
“我知道不是你,那么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
他如今说话的语调相当冷静,叫梁闻语有些迷惑。
“你不喜欢他吗?”
小说里写,喜欢一个人是盲目的,会失去理智。
“我喜欢他?”
姜黎反问一句。
“你表现出来的,是你很喜欢他。”
“那我表现得喜不喜欢你呢?”
听着梁闻语天然呆的问句,他觉得十分有意思。
而梁闻语像是被调戏了,脸颊微微泛红,抿唇不语。
“目的一开始就不纯良的人,我怎么敢交心呢?”
他恍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对单凭寒的动机,从始至终也是不纯良的。
梁闻语似乎不能理解这种互相不喜欢而又互相利用的关系。
他涉世未深,还没有领略过人情的虚伪。
在这个阶层,每一段偶然开启的接近,都是不怀好意。
“你去查查圣蒂斯礼堂当时的建筑团队是哪个,材料都是从哪家公司进货。”
他现在相当于和时间赛跑,必须赶在许熠婚礼之前揭开圣蒂斯礼堂的真面目。
两周后,事情刚刚有了点眉目,伊恩就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天大爆炸。
抛下公司前去度蜜月的新婚夫夫,只回来了一个。
姜黎有点懵,问他:
“什么意思?”
“单竟遥失踪了。”
伊恩直视他的双眼。
此言一出,姜黎顿时诧异不已,完全没办法相信:
“怎么可能?!”
单凛下落不明,现在单竟遥又失踪了?
开什么玩笑?
单家是什么易碎的艺术品吗?明明铜墙铁壁,在S市屹立了多少年不倒,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是想干什么?
姜黎来不及思索,先走出门去掏出手机,给盛予骄打去电话。
他真怕师父会撑不过去。
可惜盛予骄此时并没有时间接听他的电话。
盛世集团。
会议室。
盛予骄端起纸杯,吹吹里面的热水。
他到公司来,何曾用这种杯子喝过水?
他的对面是西装革履的程绪,正握着一支钢笔摩挲。
即使屋里仅仅他们两人,但会议室的玻璃透明,外面工作的职员只要想看,都可以留意到里头的情况。
“爸,现在公司正是危机存亡的关头,总裁不知所踪军心不稳,我知道您伤心,我更难过,我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群龙无首,亟需有人来顶上这个位置。”
“单竟遥失踪,作为配偶,我有权代理他在公司的股份,加上之前他转赠给我的一半,已经满足绝对控股的百分之五十,董事会的其他股东都已经同意我作为下一任总裁,您也赶快签字吧,不要让事情闹得太难看。”
对面的盛予骄只是眯起双眼,慢悠悠地抿了两口水喝,然后缓慢起身放下纸杯,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捏起那份《议案》象征性地在手里翻了翻。
“能把这么多股东都拿下,你用了什么手段?”他轻笑一声:“我可真是小瞧你了啊,程绪。”
盛予骄将文件夹摔在他身上,趁其不备直接反手扇了他一巴掌。
很响亮的一声,似乎一墙之隔的办公室都能听到,还有几个职员已经微微扭头看了过来。
程绪脑袋都被打得一偏,舌头顶了顶腮,抬手握住遥控器将玻璃墙面的百叶窗打开,遮蔽了门外的视线。
却难以屏蔽不径自走的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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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晚安ヽ(*′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