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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山庄园。

客厅里有一个来回踱步的高大身影。

“夫人,你坐下歇会儿吧,二少他们到还得好长一段时间呢,喝点秋梨膏,刚冲的。”

刘叔端着他平时冬天喝水的杯子凑过去。

盛予骄瞥了他一眼,便在沙发上坐下来,只是没喝那秋梨膏。

“我怎么能不担忧啊,你说小寒这孩子,不声不吭的,我一直还以为姜黎不肯来,结果今天早上突然打电话来马上就要到,连结婚证都领了。”

“这是好事儿,你安稳着等就行啦。”

老刘管家也是一脸喜色,劝说他放宽心。

“单凛也真是的,平常还没什么事呢,今儿个一大早就跑了,等孩子出生啊,不让叫他爷爷。”

“嗐,先生估计是怕姜少爷不自在吧,毕竟两个人之前有过误会和罅隙。”

“是么,他能有这样妥帖的心思?”

盛予骄拿起身旁的杯子,正要掰开吸管尝一口,却听见人说二少的车进来了,便赶快起身。

他走出主楼的时候,姜黎真被单凭寒裹得严严实实往这边来。

只是omega明显在躲,视线也始终盯着台阶上的盛予骄,并没有看老二,甚至还跟他留出不小的距离。

“爸!”

姜黎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便眉开眼笑,表情十分灿烂,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单凭寒匆忙迈开腿追,就连盛予骄也是立马迎上去,喊他:

“慢点!”

盛予骄握住他的手,也忍不住笑出来。

omega脸蛋红扑扑的,眉眼弯弯。

“都快要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爱闹。”

“在您面前,我永远是孩子呀。”

盛予骄带他们两个进屋聊了聊天,便让老二带着姜黎先回去休息。

刚才听师父说让他平时吃饭都在他自己那边,别的时间要是闷了就去主楼转转。

姜黎一开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直至被单凭寒扶着走了几分钟,转过水塘和许多景观,又见到一扇巨大的府门。

旁边站岗的人打开门,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处别致的庭院,三层小楼单拎出来,估计在某些别墅区一平方米就能炒到天价。

但这只是单凭寒从小住的屋子而已。

姜黎瞪大双眼。

他毫不否认自己没见识过这等场景的现实,连连喟叹。

有数的几次来荣山庄园,他也只到过主楼,没有真正进过后院的其他地方,原来自己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怎么了?走吧。”

单凭寒面色如常。

姜黎再一次直观地意识到了他与对方的家世有多大的差距,他是真正的少爷,跟自己简直是云泥之别。

也不知道男人是怎么肯蜗居在自己公寓那张小床上的。

他看到屋里那一群保姆,更是惊讶万分。

单凭寒头都大了,他喜好安静,若不是为了姜黎,是绝对不会同意盛予骄招这么多人进来的。

姜黎看着也颇不自在,但几个保姆问了好,轮流介绍,他也就只得一一应下。

“二太太,您……”

“不要这么叫他。”

单凭寒察觉到他的表情,便开口打断:

“喊少爷就好。”

“哎,是了是了,姜少爷。”

那领头的保姆赶紧改口。

姜黎身形还是紧绷的,忙点头答应了。

男人握住他的手,脑袋凑近一点,靠到他耳边小声道:

“叫她们都下去吧。”

“我?”

姜黎微微仰头看向他,同时疑惑。

单凭寒捏了捏他的手指,权当回答。

“你们……都各自下去干活吧,我跟二少要休息休息。”

这话说完,那几个保姆便识趣的散开,各自去找工作岗位,客厅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姜黎环视一圈,松了口气坐到沙发上:

“这山庄,好像皇宫一样。”

“可能是你刚来,等习惯之后,就不觉得大了。”

单凭寒面色如常地说出这等凡尔赛语录。

姜黎不由得挑眉——

“你一直都住在这儿?”

“是,从上小学开始,那个时候我跟单竟遥一起住,后来打了一架,爸就将我们两个分开了。”

“你们居然还打架呢?因为什么?”

姜黎饶有兴趣的问道。

见他好不容易忘掉了车上发生的事情,主动跟自己递出聊天的意图,单凭寒便没办法保持缄默:

“他爱逗我,从小到大都是,欠揍。”

omega被他这口气逗笑了,又忍不住四处观察。

“你带我转一转嘛,我想看看,这儿有没有你小时候的东西?”

“那些东西都移到地下室的库房里了,很多也捐了出去,留着没什么用。”

“怎么没用了,这可是你的儿时回忆,”姜黎觉得有些遗憾,却迅速灵光一闪:“那照片影集什么的呢?你瞧上去不爱拍照片,但爸肯定会给你拍的吧?”

“……没有那种东西。”

单凭寒扯了扯唇角。

姜黎一见他这样便清楚,这是一定有的意思了,便说:

“不告诉也没事,反正我总翻出来的。”

Alpha瞧着他脸上狡黠的笑,知道他在渐渐放松下来。

此后一段时间,他也完全适应了这里,待的很好。

不过到了冬天,一月份还没过年的时候,盛予骄还在筹备着家里的春节安排,老二那边一个保姆急匆匆的赶来。

“你不好好照顾小黎,跑到这里干什么?”

“夫人,入冬之后姜少爷就怕冷,所以屋里暖风温度总是很高,就算是开着加湿器,也难免会上火,今天一早姜少爷起床,居然嗓子都哑了,我看着就疼,可他非说吃药对孩子不好,不肯让我们找医生,也不许告诉您,这……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盛予骄闻言面色一沉,皱了皱眉。

怪不得,怪不得好几天没见到人,原来是生病了故意躲着他。

“走,带我过去。”

他进去时,姜黎正在修剪阳台的花草,听到脚步声便把剪刀往地上一撇,扭头过来。

看到盛予骄的脸,即将爆发的愠怒却滞住了:

“爸?你怎么……”

的确是嗓子哑得厉害,对于主持人来说,这几乎是致命的。

“去请吴老过来。”

吴老是S市上流人人皆知的老中医,德高望重。

“不,爸,你别喊吴大夫来,我不想吃药,中药更不好了,是药三分毒。”

这话把盛予骄都气笑了:

“小黎,你怎么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现在迷信成这样?!”

“不是迷信,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姜黎的气势弱下去,可依旧不愿意让步。

盛予骄只好让所有人出去,自己跟他谈。

“孩子很健康,小黎,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你跟凭寒也已经领证,等孩子出生没事了就能举办婚礼,以后全家都是你的靠山。”

“对不起,爸,我也控制不住,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我真的不能……”

姜黎埋进他怀里,两行泪流了下来。

盛予骄替他抹掉眼泪,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没能拗过他,没有叫医生,盛予骄让人把腌渍的一大缸咸柠檬搬过来,每天给他泡水喝,到嗓子不疼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