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幕后主使,幕后主使就是我自己。”
她用手指着那碗汤,“对,这碗汤就是有毒,有剧毒,我今天就是来毒害你的,是我想要杀你,王爷现在满意了吗?”
帝修炎:“皖晏,你,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他痛苦地钳住她纤细的胳膊,“皖晏,你说你是不是西昌细作,你是不是为了什么目的故意接近的本王?”
半晌,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说,你对本王到底有没有半分情义?”
话说出口,又觉得唐突,帝修炎赶紧改口:“你对本王有没有半点朋友之情?”
慕婉妍知道他的怒火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她掐着泛白的手指,身子开始隐隐发抖。
生死存亡之际,慕婉妍很是犹豫。不知道她接下来的回答会不会小命就没有了。
但是,思考片刻后,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赌一次。
她赌帝修炎只会对自己出一掌,她赌帝修炎舍不得杀了自己。
更赌秦大夫无论如何,这个点肯定要赶过来了。
于是,慕婉妍把心一横,决绝的话语落下:
“没有,我不曾对王爷有半分情义,您动手吧!”
“砰——”
如她所料,愤怒到了极点的帝修炎,果真直接给了她一记重重的掌风。
他用了六成功力,打出去一掌,又赶紧撤了回来。
但是由于出掌太快,撤回已经不太来得及,不作不死的慕婉妍还是生生受了帝修炎大概四成左右的功力。
“噗——”慕婉妍一口鲜血来从嘴角吐了出来。
嘶,疼,好疼,疼死了,怎么会这么疼?
她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碎了,咳着血久久不能直起身子。
果然是十级修武者,早知道被帝修炎打一掌这么疼,她就不演戏了。
偏偏这个时候秦大夫还不过来,慕婉妍的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这次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把自己作死了。
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焦急地看向门口,秦大夫要是再不过来解释,她怕自己真要死在帝修炎的手里了。
一记撤回的掌风她都受不住,要是再受两掌,她觉得自己可以当场毙命。
“噗——”慕婉妍又吐出一大口鲜血,眼冒金星,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晕倒了。
眼看着帝修炎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近,她颤抖地往后退。
祖宗,以后她再也不敢演戏了。
嘴巴喃喃发出声音,想要大声说出真相,但是造孽,由于太疼,自己好像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帝修炎手掌微微发抖,想要上前扶‘他’,又被自尊心束缚着不愿意伸手。
赌气扔给慕婉妍一颗金砂保命丹。
狠心道:“滚,现在就滚,本王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慕婉妍没有脸再去捡那颗保命丹,心一横,咬牙冲出了营帐。
剩下的事情交给秦大夫这个迟到鬼吧,她得赶紧逃。
娘的,以后她再也不学戏剧里的心机女演戏了。
演戏演过了,自己差点英年早逝。
……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夜幕笼罩,暴雨倾盆。
慕婉妍出了军营,便在山雾中迷失了方向。
——
与此同时,秦大夫也慢悠悠地向帝修炎的营帐走去。
他由于高兴,今天吃了些酒,所以才会姗姗来迟。
嘴里哼着小曲,心想这下好了,他再也不用为王爷的胃病犯愁了。
皖晏真是立了大功,以身试毒,何其大无畏,对王爷是何等的忠心。
“老夫过会儿一定要在王爷面前好好夸夸皖晏,让王爷对皖晏重重赏赐一番。”
秦大夫如是想着,然后兴冲冲地进了营帐。
“嗯?王爷,皖晏那小子人呢?”
见只有帝修炎一个人负手立在营帐中,秦大夫不由疑惑地问:“他不是说要端补汤给您喝吗?怎么不见他人?”
秦大夫不提还好,一提帝修炎便怒火中烧。
他手指被自己攥得发白,冷哼道:“皖晏?哼。”
“他刚刚想谋害本王,本王已经将他赶出军营。”
说话的时候听起来还是云淡风轻,天知道他的手指已经微微颤抖。
对皖晏的背叛,帝修炎现在还接受不了。
‘他’居然还跟他说,对他没有半分情义,无情无义、没有良心的人,他帝修炎当真是看错人了。
而秦大夫这边,一听皖晏被赶走,心中一惊,顿时酒也清醒了大半。
“皖晏害您?”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帝修炎跟前,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皖晏一直跟我讲,他最崇拜的人就是您,又怎么可能谋害王爷呢?”
“王爷定是弄错了!”
帝修炎:“秦伯,您别着急,知人知面不知心。起初本王也是不相信的。”
因为秦大夫是从小看着帝修炎长大的,平时还负责照顾他的身体饮食调理。
因此他俩的关系非常亲近,帝修炎私下里称呼秦大夫为‘秦伯’。
秦大夫摆摆手道:“不可能,我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相信皖晏那小子会害你。”
他急道:“这几天他为了您的胃病废寝忘食,今儿个下着暴雨,但是为了给您捉鱼熬汤,一连下河多少次,摔了多少次,我可都在旁边看着呢。”
“那小子身上摔了都顾不上,只知道为您捉鱼。”
秦大夫想到‘皖晏’的样子,眼中露出一些心疼,“他肩膀还有伤,可是人家半点不顾,一捕到鱼便马不停蹄地为您煎药,今天一整天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帝修炎英俊的眸子不由自主地闪了几下,他指了指桌上的汤碗。
“秦伯,本王没有冤枉他。您来看看他给本王端过来的是什么汤?”
想到皖晏要杀自己,帝修炎又开始不淡定了,重重一拳捶在案几上。
“他分明是想要本王死!”
秦大夫看到桌上的河豚汤,立马反应过来。
他痛心疾首地走到帝修炎面前,“老天爷,王爷您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把皖晏赶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