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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满是漠北王送给姜安的奴隶,刻着奴隶印记还有文书…

他来,便是想索要阿满。

萨满:“我快要去见长生天了,需要一个继承者…”

“这孩子与我有缘,特来向您索要。”

说罢,他双手托起权杖,似乎是想以此作为交换。

姜安不知他在说什么,这权杖一时也没接。

她看向阿满,可后者早已红了眼眶。

当年,萨满于战场上救活将军一事并非传言…

阿满便是将军部落中的孩子!

那场战争他们胜了,可往后的日子里还有千百场战争在等着他们。

草原的冬日难挨,粮食缺少,饿死、冻死的人不计其数,所以他们需要战争…

只有不断攻打、防守,才能给部落的人争到粮食和土地。

最终,他们的部落还是败了。

部落的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他也因此辗转成了被献给王宫的奴隶…

阿满以为萨满是不记得自己的,所以从未将此事说出。

“当然可以!”

小姑娘并未接权杖,只是朝阿满明媚笑着,“你一定能成为最厉害的萨满!”

阿满泪眼婆娑,却还是将姜安的面容深深刻在脑海中。

……

送走了萨满,已是十二月。

王府该置办年货了…

今年这活被小姑娘和祈善渊包揽,还拖上谢云山和胡晏两个。

姜安每日早早起床出府,带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止摘星院,就连王爷的书房和主院都遭了殃,或许你下脚的某一个角落里就有小姑娘的宝贝。

对此,姜寂臣也只是瞪了小姑娘几眼,就算是罚过了。

新岁一过,王府上下又开始着手准备小姐和祈小公子的行囊。

祈善渊和李星桑打算参加今年京都的会试以及之后的殿试…

因为北地距离京都甚远,学子们连上元都来不及在家中过,便要启程赶路。

姜安、祈善渊、李星桑还有霍长明一行四个少年,再加上正言、酿酿他们以及扮成镖师的随行护卫,约莫百十人。

至于为什么要扮成镖师…

小姑娘并不打算以镇国王府之女的身份入京。

最起码科举没结束之前,她断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反正京都中认识她的也没几个~

至于谢怀青何时能回京,便要等到小姑娘自京中平安回来了。

送行那日,姜寂臣他们一路相送到崇州界限内。

当然送行的队伍中没有谢云山~

至于为什么没有他…

此刻,小将军正被五六七八个壮汉堵在屋中。

他看了看前窗,又若无其事摸到后窗…

好家伙,后院也有人!

谢云山嘴角抽搐,心底破口大骂。

云毅同这些彪形大汉同仇敌忾,一双眼睛盯着自家公子眨都不眨。

“公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出不去的!”

谢云山手指着他,“你到底是谁的侍卫!”

胳膊肘居然往外拐!

云毅冷漠道:“属下是公子的侍卫,可属下不想去后厨刷盘子了。”

上次公子去沛州,是怎么狠心把自己丢在王府的。

小侍卫表示,他可是记着仇呢!

谢云山逐渐底气不足…

另一边,

骏风的马蹄停在那条无形的界线前,没有再进半步。

老父亲伫立在风雪中,只遥遥看着远行的马车。

他的闺女是天上自由翱翔的鹰,北地这块方寸之地困不住她,也不该困住她。

少年人嘛,总该是意气风发的!

马车中的姜安回头去看远处小小的身影,情绪不明的啧了一声…

感受到小姑娘的情绪变化,祈善渊问道:“安安,怎么了?”

“没什么…”

姜安随意说道:“就是突然觉得崇州这块地界有点小了。”

李星桑没明白小姑娘的言外之意是什么,但其中隐约的造反之意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公子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茶盏,垂首无奈的笑。

“你啊!”

这小祖宗向来是个无拘的,按理说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了,可每每听到还是要被惊一下。

小姑娘昂着下巴,傲娇的很。

而祈善渊则是完全装作没听见,他们两个一个像极了宠溺的妈,操心的爹~

“快,给我让个地儿!”

马车的门突地被打开,霍长明裹了一身风雪闯进来。

也幸好这马车够宽敞…

李星桑瞥了这憨货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不是说骑马畅快吗,怎么进来了?”

霍长明被冻得呲牙咧嘴,脸颊通红。

他吸吸鼻涕,“是畅快,可也太冷了!”

他像是个八爪鱼一样赖在李星桑身上,温暖到舒展眉眼,还感叹一声。

至于李星桑则一脸无语。

姜安和祈善渊瞧着,在一旁嘿嘿笑。

寒冬的天里,一望无际的苍茫白色中,路上行驶着的马车笑声一片。

马车后跟随的护卫们时不时从怀中拿出水袋喝上一口。

那里面装着的不是水,而是酒…

孙管家特意准备给他们暖身子的~

离着京都越近,风雪越小,他们这一行人也逐渐脱去身上笨重的棉衣。

官道上来往的人非常多,有独身一人的寒门学子,也有浩浩荡荡的车队,或是几人结伴而行…

姜安他们一路有店便住店,没有店家便住路边的寺庙,倒也结交了不少自南商各地而来的学子。

他们中大都心怀大志,想要为南商作出贡献!

夜里天冷,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谈天说地,也不失为是一种快乐。

当然他们大都是和祈善渊、李星桑二人在说~

小姑娘长得天仙儿一般,学子们光是瞧一眼脸都要红透,并别说交谈了。有畅谈的那么一两个,也只是把她当成是小妹妹一般,哪里会同她讲什么圣人言。

姜安也不作声,只是默默听着,时不时变戏法一样翻出块肉干啃。

毕竟此时合该是两位待考少年的主场嘛!

至于霍长明嘛~

人家同他讲圣人,他回人家什么糕点好吃;再同他讲书册,那他便要说练功一事,压根就说不到一块去。

也是在霍长明和其他学子的相处上,姜安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朝代中,文臣和武将大都是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