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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以来,罗阳确信除了自己刮粪墙制作出来的几包火药之外,再也没见过类似的东西。

腊日、正旦等年节也没爆竹声声辞旧岁的境况。

所以这个时代的人们,瞧见这种威力巨大的炸药,除了往神物方面联想,也没有其他的想象空间了。

不仅王常、王凤等汉军渠帅们被此等神异震慑当场,城外的攻城士卒也都被两声巨响,震得噤若寒蝉。

同样,轰响之声也传到了中军大营。

正在潇洒惬意,与王寻推杯换盏的王邑被吓的手一哆嗦,小酒登时撒了一裤裆。

“嘶!朔日将至,虽无皎月,却繁星在天,晴空万里并无半点风雨征候,何处传来闷雷之声!”

王邑将酒水抹了抹,有些疑惑的说道。

“闻之不似雷震,哈哈,派人前去查探一番便知究竟!”王寻笑着给王邑倒满酒,吩咐左右出营查探。

谁知四五杯酒才下肚,又一声巨响传来,这次是王寻手不稳,将杯中酒洒到了几案上。

“两次雷动,果是风雨欲来乎?”

王邑脸色有些不好,起身向帐外走去。他虽志得意满,但也知道风雨来临,恐怕要耽搁攻城时日了。

不过走到帐外,抬头望去一天繁星点点,也没风声入耳。

王邑不禁疑惑,乾坤郎朗怎会有雷震之声!

“君侯!”

此时,被派出去查看情况的亲卫走进辕门,身后还跟着几位将军。

“可查知响动从何而来?”

亲卫闻言,看向身后之人。

只见一位将军拱手上前,开口道:“君侯,方才攻城之时,有火光发于天际,伴有雷鸣之音,震杀烧死许多士卒。据近处兵壮所言,乃是陨石坠地,威力骇人,数丈之内已无活口。”

王邑闻言,沉默不语。

那些士卒没什么见识,看到从天而降的炸药包,错往陨石方面联想了。

不过即便有见识的,估计也会这么认为。

在这个谶纬盛行的时代,天将陨石这种异事,不是什么吉兆,何况砸死的是己方士卒!

而老王当年起家,多靠谶纬之功,王邑作为跟班小弟不由得他不信。

所以思虑片刻,开口道:“天降神异,今时或非吉日!传令下去暂停攻城,等明日设立坛场,祝告了四方上帝,再行攻城之举!”

这时匆匆赶来的严尤,听到大司空所说,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时代的人,多数都信这一套。

再说昆阳城内。

王常和王凤看着最后一个雷火神石,正在犹豫要不要投射出去。

如今刘文叔不在城内,神物用完可就没处讨要了!

剩下最后一个,留着看家保命最好。

就在二人万分纠结时,城上却传来呼喊声。

“退了!敌军退了!”

王常闻言,抱着炸药包,像个大马猴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蹿到城墙上,向外望去。

果然,攻城士卒如潮水般退去,云车冲輣随着火把渐渐被推远。

“退了!哈哈,退了!”

随后赶来的王凤等渠帅不禁也跟着欢呼起来。

王常看着安静下来的战场神情一松,紧紧抱着雷火神石颓然坐到墙边,不管不顾的腿一蹬,便睡着了!

“雷火神石果有震慑敌胆之威。神物也!真乃神物也!”

王凤欢喜鹊跃的又蹦又跳,突然看到王常不声不响的瘫坐到地上,心中登时一惊。

如今昆阳城内没了谁都行,就是不能没有王廷尉。

他急忙走到近前,俯身呼唤几声。

“颜卿!颜卿!”

瞧不见王常反应,王凤浑身一紧,差点小脑萎缩。

又伸手摇晃几下,还是没有动静。

他脸色一白,颤颤巍巍的把手指放在王常鼻间。

还有气!原来是他妈的睡着了!

大起大落下的王国公这才舒了一口气,把蹦到嗓子眼的心放到肚子里。

此刻将心静下来的他,却才听到微微传来的呼噜声,便吩咐左右军士,将廷尉大人抬到僻静处休息。

王常睡成了死猪,这余下的军事安排,只能由王凤这个主官接手。

他叫各部渠帅留下士卒执守,吩咐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

且不提两个炸药包为昆阳带来了暂时的宁静。只说骠骑大将军宗佻带着定陵、郾县人马,于午时左右已经赶到昆阳附近。

不过却是驻扎在了澧河北岸。

颍川郡水系复杂,两条大河颍水和汝水支流众多。

汝水中上游的三条支流滍水、昆水、澧水自西向东流淌而去,且相隔不远。

昆阳背靠昆水,被滍水和澧水夹在了中间。

昆水水浅河窄,到了后世已名不见经传。

剩下的滍水就是现在的沙河,位于平顶山市南不远处。

这澧河则位于后世的舞阳县北,连名字都没变更,还在川流不息,兀自奔腾着。

只是后世的舞阳县与汉时的舞阳,在地理位置上偏差了许多。

而定陵、郾县人马虽然沿着昆水而上,但行至半程却绕去澧水,与朝廷大军保持了距离。

此刻已安营扎寨,正在举行军议的罗阳等众,也听到了昆阳方向传来的响动。

“哦?有闷雷之声,敢是风雨欲来也?”

邓晨对军事不感兴趣,听到了声响,不禁开口说道。

“晴空万里,繁星在天,并无降雨之兆。况天气燥热,若他处行雨,也该有些凉意。这雷声却是蹊跷!”

一旁的傅俊见多识广,又与邓晨关系处的融洽,便各自递话,聊了起来。

而罗阳则是紧挨着宗佻,坐在上首位置,成为了军议的话事人。

无他!因为在座的不能都说是乐色,但就行军打仗出谋划策这一块,众渠帅们没一个抗造的。

所以,罗阳可以说是赶鸭子上架,同样也是当仁不让。

他此刻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响动,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种声音不是雷鸣之音,而是炸药包爆炸的闷响。

“老王开始甩炸药包了吗?只有两声,看来剩余的几个都哑火了。”

罗阳暗自思索,同时也产生了一种急迫感。

王常连炸药包都用上了,看来昆阳已经十万火急。

倒是不知这炸药包炸的怎么样,有没有炸到自己人。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廷尉大将军与成国上公死守昆阳,为宛城拖延时间。吾等既已来此,不可再做拖延,诸位且好生休整,明日我便率人前去勘察地形军情,待探得敌人虚实,再做决议。”

宗佻作为主官,和其他人一样,面对朝廷大军想不出什么应敌之策,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小老弟身上。

闻听罗阳所说,安排过明日斥候人选,便散了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