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
齐白突然的问话实在是让段乘鸢有些意想不到哇。
她看着齐白黑豆豆一样的带着内圈的眼睛,眼眸里满满的真诚,显然这个问题是他忽然想起来的,但她对于齐白问出的这个问题,心情还是非常复杂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便是——你丫的终于想起来问老娘的名字啦!
一直好朋友好朋友的叫自己,要不是老娘懒得和你主动说,你是不是真就一辈子用这个叫法称呼老娘了!?
其实段乘鸢知道,她是可以主动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就是觉得别扭,她觉得自己要是主动提出的话,岂不是搞得自己就是很在意这个问题一样?
所以有些时候,她也觉得自己这一种心态也是小丑心态,齐白似乎真的不在乎她叫什么,只在乎她能不能和他一起玩。
于是乎,日积月累下来,段乘鸢竟然还真的习惯了齐白称呼自己的独特又离谱的方式,带着他独有的腻歪劲,每次称呼自己的时候,跟吃了糖一样甜。
段乘鸢沉默了很久,这个态度让齐白有些拿捏不准,他歪了歪头,脑袋凑到段乘鸢跟前。
难不成……好朋友是没有名字的吗?
这个想法让他一下子有些慌张。
小企鹅眼睛里面的光渐渐黯淡了下来,完了完了,这个问题该不会让好朋友不开心了吧,他凑过去用喙蹭了蹭好朋友的绒毛,带着撒娇意味。
“啾啾啾~”对不起。
段乘鸢刚想开口,被这句突如其来的道歉搞得不知所措,她微微仰头,眼珠子一转,带着坏心思问道
“啾啾啾啾。”为什么说对不起?
齐白老实的回答道:因为让你不开心了。
不开心吗?
我现在看着像不开心?
段乘鸢没有发出叫声,但是齐白却从对方的眼神里面看出了这个意思,她点了点头。
“啾啾啾~”对,让你不开心了,所以我要和你说对不起。
他说完之后,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拘谨的站在那儿,低着脑袋。
这是在认错?
“啾啾啾~”你要原谅我吗?
段乘鸢想了一下,跟不上齐白的脑回路,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这家伙要向自己道歉,她倒是没觉得不开心。
但是……
“啾啾啾啾。”当然原谅你啦!
她从地上跳起来,凑到齐白身边,非常认真的拍拍胸脯道,说完之后,又看了看另外一边,两只帝企鹅爸爸站着的地方。
这个距离,加上今天的风声不大,他们两个交流也没有特意压低声音,他们之间的交流,肯定是能让他们听到的。
齐白听到段乘鸢说原谅自己了,他立刻开心的叫了起来,蹦跳着往段乘鸢身上贴去,又恢复成往常那个活泼好动的样子了。
“啾啾啾~”你洗干净了吗?
段乘鸢点点头。
身上脏脏的东西都没有啦,她又变成干干净净的帝企鹅崽崽了。
齐白看看段乘鸢,又看了看自己,刚刚和对方在雪地上滚落了几圈之后,他身上原本有些污渍也被雪带走了。
“啾啾啾~”我现在也很干净。
他走过去,笑着拍了拍段乘鸢的绒毛,还用自己的喙将那些绒毛梳理整齐,至于自己,就是随便拍了拍。
“啾啾啾~”那我们一起去玩!
段乘鸢点了点头:换个地方玩。
“啾啾啾~”好呀好呀!
齐白知道好朋友爱干净,所以,肯定是要找块赶紧一点的雪地玩,走着走着,他忽然又贴上了段乘鸢的后背。
“啾啾啾~”宝宝。
段乘鸢:“……”
那一刻,她身上柔软的绒毛似乎都僵硬了一秒,她推开齐白,摇摇摆摆的转身,小企鹅看上去呆呆楞楞的。
“啾啾啾啾。”你叫我什么?
“啾啾啾~”宝宝呀,你是我的好朋友,你是我的宝宝。
齐白很认真的对段乘鸢解释着,记忆中,只有很喜欢很喜欢一个家伙的时候,才会叫对方宝宝。
他很喜欢好朋友,特别特别喜欢的那一种,所以他要叫她宝宝。
想到这里,齐白哼哧哼哧的笑出声音来,明明是小企鹅,却笑出了小猪的声音。
正好,好朋友也没有名字,叫她宝宝正好。
而且他心里也有私心,这里听得懂宝宝的语言的,只有他一个只崽崽,另外那两只帝企鹅都这么大了,他们不算的。
所以,这个宝宝,就只是他的宝宝。
属于南极的十月份,属于冬季的小尾巴,极寒的温度开始攀升,但这并不代表不下雪了,风将大雪刮过来,不一会儿,他们两个变成了两个小老头。
段乘鸢现在才反应过来,齐白话里面的意思。
不行不行,这太腻歪了,平时动作腻歪一点就算了,称呼也要这样,她受不了。
“啾啾啾啾。”换一个,我不喜欢。
齐白眼中的亮光顿时消失了。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眼泪像是下一秒就要掉落。
为什么不喜欢这个称呼在,只有他能叫这个称呼啊,潜意识里,他不希望好朋友拒绝这件事情。
确实,他们两个的对话交流,齐父和帝企鹅爸爸都听到了。
帝企鹅爸爸听不明白自家孩子和另外一只帝企鹅崽崽的交流话语,对于另外一只小崽崽身上的气息,他也算是熟悉了。
齐父心情就更复杂了。
看着那个傻兮兮的小企鹅,他脑袋里面已经自动换成了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小男孩,印象中的那个小男孩,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态度,从来不会!!
嫉妒吗?
肯定啊。
但他也明白这是自己自找的,儿子不亲,他有记忆的时候尚且不亲近他们两个,现在没了记忆,就跟个陌生人一样,这哪是父子嘛。
他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齐父想着想着,一个抬头,发现那边的两小只又贴到了一起,看着那两个小“芝麻汤圆”,他用鳍翅蹭了蹭自己的脸。
脑袋里面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儿媳妇和他儿子,该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来个先婚后爱吧。
齐父表情怪异,但是看着雪地里面那两个小家伙,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不得行,他得等老婆回来,好好与她商量商量这件事情,儿子如今现在的状态,谈恋爱也不是不行,但是帝企鹅是动物啊,动物的寿命就能短,成年的时间也能短。
帝企鹅……是生蛋的吧。
生蛋,还要孵蛋。
想到这一点,齐父心情就更为怪异了,难不成他的第一个小孙子是一只帝企鹅?
这么一想,心中就更觉得怪异了,说不上来讨厌,也说不上来喜欢,因为他现在就是一只帝企鹅。
帝企鹅孙子……也不是不行。
可可爱爱的,但就是随地大小便,这个陋习不行!
一想起这个问题,齐父也装上了痛苦面具,这个问题真的很难解决,他好几次误踩,那是他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