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的是,劳烦姑姑提点钱氏,库房那边也叮嘱一声,不可怠慢婉柔。”
芳寻嬷嬷微微颔首表示明白,行了一礼,随后离开了书房。
只是,沈钟离才喝了一杯茶,这会莫名的感觉腹中疼如刀绞一般,他脸色苍白,桌上的文墨摔在了地上。
他疼的起不来身,竟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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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卿在府中过了一段消停的日子,偶尔从府中溜出去在天桥摆摊,日子过的还算清闲。
在客源略微稳定后,每日都能挣十多两银子,她手中渐渐也多了一些银子。
时卿正想着手中的银子先存进钱庄,团子的机械系统音响了起来。
【宿主,刷好感度的时候到了,沈钟离在书房因为胃疼晕倒了,府中还没人发现。】
团子的提醒来的恰到好处,时卿正想着怎么刷好感,毕竟也是任务之一,暂时应该不用以色侍人,不过刷刷存在感还是好的。
沈钟离在原书的性子,有些闷骚,是后知后觉取舍的性子。
在白月光不见踪迹时,选择原主做替身,而白月光回来后,原主被舍弃。
若是,她刷好存在感,取代温眠白月光的位置呢,想必剧情一定十分的精彩。
待时卿考虑好后,让绿芽去府中的厨房中,开始熬煮鸡汤,又煮了几味药材,是来治疗胃疼的药材。
她走到了书房中,团子用灵力让沈钟离有片刻的知觉,随后用尽全力将沈钟离的身子拖到了床榻上。
时卿掀开沈钟离的衣衫,柔荑在他的腹部慢慢的揉着,力道不轻不重,沈钟离感觉身子好受了一些。
然而,剑眉微皱依旧是没有舒展开。
时卿开始即兴表演了。
她的杏眸微红,抚了抚沈钟离的脸颊,轻柔道。
“爷怎么不保重自己的身子,明知身子不适,总是废寝忘食,您总说要为朝廷效力,万一自己身体垮了,还如何建功立业。”
“妾身虽是一介妇人,却只愿自己的郎君身体康健,当初是爷将卿卿从泥潭中救回来,卿卿心中只有爷。”
说着,她吻了吻沈钟离的脸颊,仿佛是给自己信念一般,目光倔强中带着坚持。
沈钟离这会疼痛减退,意识却是清明,小妾室在他怀中哭的梨花带雨,那双肖似故人的容貌,让他心中怜之。
他睁开了眸子,将小妾室圈进怀中,声音低沉带着笑容。
“卿卿莫哭,我没事。”
时卿抱着他的腰身,哽咽的说道。
“妾身已经让绿芽去熬药了,爷要保重身子,以后妾身亲自给爷送一日三餐,爷,你说好不好?以后不准再折腾自己身子。”
沈钟离心中有些柔软,他是沈老夫人的骄傲,然而他却与老太太间的情分却浅薄,父亲在世时,他也过的如履薄冰。
沈老夫人看重他,只因他身披荣光,唯有眼前的小姑娘,如此天真无邪的说着爱意。
仿佛,他是她心尖最重要的儿郎一般。
沈钟离心尖微微触动,虽是逢场作戏,但难免生出别的情愫来。
“好啊,若是你不觉得麻烦,日后由你送膳食。”
说着,他在时卿的眉心印下一吻,眸中带着浓浓的情谊,任谁也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
*
沈钟离那双含情眸,看向时卿仿佛有说不出的温柔,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想法。
演戏到情深时,连他自己都要流下清泪两行,也不知是骗过了谁。
时卿按摩的手法有轻有重,让沈钟离感觉身子的疲惫消散不少,他又想起了时卿过去在烟雨楼时,总是不愿伺候客人。
她被向妈妈要卖给年迈的富商做妾时,沈钟离出手相帮,因此,她一颗心都在自己的身上。
温眠的离开,让沈钟离的情感无处寄托,他享受着时卿的温柔小意,也将她的善解人意当成了习惯。
却不知,总有一天,这习惯会是一把致命的刀,将两个人深深的割裂开,到时候,就算他心中悔过,终究是悔之晚矣。
绿芽敲了敲门,轻声道,“小姐,奴婢已经煮好了鸡汤和疗养脾胃的药,不知爷现在喝吗?”
时卿看了一眼沈钟离,轻声询问道,“爷,喝点药身子也舒服一些,您说是不是?”
少女娇软的声音中带着祈求,沈钟离不忍拒绝,点头道。
“既然是卿卿一番美意,就按卿卿说得来。”
时卿出声,让绿芽进来。
绿芽手中端着两个药膳,才揭开盖子,就闻到了鸡汤鲜美的味道,绿芽的手艺很不错,炖的鸡汤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喝。
沈钟离在烟雨楼时,每次来见时卿,都是绿芽煲的汤,那时沈钟离一颗心都在时卿身上。
到底是替身,自然是被看重的多,因此,慰藉了相思之苦。
不然,他也不能重振旗鼓,开始一门心思的扑在朝廷中。
绿芽将鸡汤盛了两碗,放在了沈钟离和时卿的面前,看着金黄色的鸡汤,味道鲜美,时卿喝了一口,赞赏道。
“绿芽的手艺真好,以后还要等绿芽给我煲一辈子的汤喝呢。”
绿芽被夸的脸颊绯红,她朝着时卿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姐,奴婢现在给您和爷煲汤喝,以后,还有未来的小公子呢。”
时卿笑的灿烂,清丽的脸颊上带着憧憬,她靠在沈钟离的肩头,笑的天真无邪。
“爷,您生的俊朗不凡,以后咱们的孩子一定很好看,卿卿说句不知羞的话,妾身盼着以后能有一个孩子,如爷这般玉树临风呢。”
她抱紧沈钟离的腰身,脸上带着憧憬的神情,仿佛对未来的一切充满着期待。
沈钟离依稀记得,当初他要她从烟雨楼给自己做妾时,她哭着说不愿为妾,可最后她还是身不由己的嫁了。
而今,她一颗心都在自己的身上,哪有最初清高孤傲的模样,烟雨楼的花魁,如此轻易的就爱上了自己。
沈钟离并不觉得感动,而是觉得可笑,烟花之地的女人竟然渴望着爱,她配吗?
饶是如此,他也知晓如何说话,身边的少女才会开心。
他吻着少女的脸颊,声音充满着蛊惑。
“卿卿,你容貌倾城,以后生下的孩子定是好看的,爷会让你母凭子贵。”
少女依偎在他的怀中,将他当做自己的天一般,然而却不知沈钟离的眸中一片阴霾。
时卿皓白的手腕露出手串来,是鲜红色的珊瑚手串。
沈钟离眸中蕴含风暴,他压抑着心里的情绪,冷声对时卿说道。
“这手串,是从哪里来的?”
他见过不少稀世珍宝,更何况是时卿手中的手串。
这珊瑚手串品相不凡,然而香味浓郁,是用麝香浸泡过的。
沈钟离无非是怀疑时卿不想要孩子,故意在自己面前表演。
所以,这会心中倒是有些怒不可言,更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时卿将珊瑚手串摘了下来,献宝似的对沈钟离说道。
“上次给老夫人请安,她老人家觉得妾身温柔乖顺,让妾身好好伺候爷,赏赐给妾身的,妾身知道这珊瑚手串十分的名贵,所以心中珍而重之……”
沈钟离脸色稍微缓和,原来是母亲的安排,这会也就没有迁怒时卿了。
于他而言,不愿让时卿有孩子,只是不愿意有身世卑贱的妾生子,时卿只是他寄托相思的存在罢了,算不得重要。
“母亲送的手串自是名贵,难为你懂事,好好将它戴着。”
时卿起身,脸颊绯红的试探道,“爷身子恢复的不错,不如今晚妾身来伺候您?”
沈钟离想起那张像极了武妙玉的鬼面,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连忙找借口打发了时卿。
“不必,我也乏了,你回去歇着。”
时卿点头,“是,妾身告退。”
二人极限拉扯后,时卿也懒得继续演戏,福了福身就离开了书房中。
笑死,要不是为了刷好感度,谁愿意热脸贴冷屁股。
沈钟离的心思太古怪,怎么做原主都有错,实在是让人窒息的存在。
还好她的计划执行的不错,只等着云婉柔和温眠出现了。
等离开了书房,时卿的步伐轻快不少,绿芽挠了挠头,心中有些不解。
小姐方才明明是想留下来,怎么这会离开,倒是心情更不错了?
“绿芽,我有些饿了,给我准备些银耳汤和芙蓉糕如何?”
甜食解忧,这会她有点馋了,和渣渣应付久了,也是耗损能量。
绿芽点了点头,十分宠溺的说道,“小姐喜欢,奴婢这就去给你准备!”
说完,绿芽跑去小厨房去了,时卿感慨绿芽的行动力,回到了庭院。
然而,还没有等她喝下一口热茶,门房处的家丁来了,说是京兆府尹夫人求见。
时卿正喝着茶,听到这里就知道是自己的生意上门了,于是也没有去耽搁,起身让家丁请张夫人来庭院一趟。
一盏茶的时间,庭院中来了贵客,是上次天桥相遇的京兆府尹夫人张氏。
见到时卿,她依旧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门房的人离开,她的紧张的朝着时卿跪了下来,身子颤抖的拽着时卿的衣裳,神情几乎崩溃了。
时卿只看了一眼张氏,发觉她的生命又流逝了,若是再不采取行动,只怕没有好的下场,有人将她的命格都要借走了。
“云姑娘,求你救我,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
张氏的唇色发白,平日里她最是注重梳妆打扮,唯独在知道心上人的真面目时,每一日都让她寝食难安。
当初她之所以嫁给出身平凡的大理寺卿王逸山的缘故,无非是他对家人体贴,对友人照顾,品行挑不出错。
况且王逸山当初救了她,二人一见钟情,这才有了这桩婚事,张氏一直觉得是老天爷的恩赐。
虽然成婚数年没有所出,她也只以为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从未怀疑过王逸山半分。
“说吧,这两日你遇到了何事。”
时卿说话时,扶着张氏起身,让绿芽给她斟茶,张氏手中的符咒没有,看来,她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
张氏喝了一口茶,在时卿轻柔的声音中得到了安抚,她缓了缓一口气,握着时卿的手,紧张的说道。
“云姑娘,你说的没错,我夫君王逸山确实有问题,他是想借用我的躯壳,给他的表妹借尸还魂……”
张氏将事情简单的说完,心情却格外的平静不下来,她的婚姻至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
王逸山不仅骗了她的韶华,更是想用她的性命换了表妹的性命……
绿芽听到这儿,只觉得刺激可怕的很,想起最近两日发生的事。
她隐约知道自家小姐在这些事上得心应手,这会这里倒是多了一点底气。
时卿有上帝视角,已经知道京兆府那边发生的事。
这两日,张氏心神不宁只觉得不安,每日都有鬼影在吸食她的精魄。
她常常感觉心力交瘁,过去她处理府中庶务,熬上一整天都没关系,依旧精力充沛。
最近两日,不一会儿时间就疲倦了,她记着时卿的提醒,想着去佛堂一趟,竟然真的在佛堂发现了一个牌位。
上面写着,“吾爱林汐之妻。”
林汐这个名字,张氏也听说过,是数年前从王逸山口中听出来的,他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原本两个人有婚约,后来他进京赶考时,表妹病逝了。
他心中一直痛苦,当初答应过林汐要带她看看京城,于是将表妹的骨灰也带到了京城,王逸山的运气也不错。
那年参加科举考试的有数百人,他以一己之力脱颖而出,得到了皇帝的赏识,更是得到了御史大臣的举荐。
时卿很冷静,这会只四两拨千斤道,“关于他表妹的事,其实也是骗局。”
张氏闻言心中一震,惊讶的说道,“云姑娘,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表妹不是病逝?”
时卿点头,她掐指一算,缓缓的说道。
“表妹林汐,在王逸山入京时,二人已经成亲。”
张氏不解,黛眉紧皱着,从王逸山口中得到的真相,并非如此。
她有些分不清,王逸山究竟隐瞒了自己多少。
王逸山与表妹成亲,却照旧娶了自己,他将自己置于何地!
“王逸山进京赶考的那年,家中已经没有银两进账,只有剩下不到二十两的嫁妆,王逸山将嫁妆全带走,表妹怀有身孕,央求他留下一些钱……”
时卿告诉了张氏结局,“二人争执不休,表妹被推搡撞到了桌脚,伤了要害,王逸山为了摆脱表妹,将她害死了,对外宣称表妹不幸罹难。”
张氏颓然坐在地上,她情绪有些崩溃,泪水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