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表现的太淡定,让轩辕衡有些错愕,这会才发现清风不在这里。
看来她是在做两手准备,这样很好,至少是不会被谁欺负。
时洛伊认定时卿不可能翻身,在众人心中疑惑时,清风来到了殿中。
时卿与他对视一眼,问道,“事情办好没有?”
清风点了点头,“回姑娘的话,已经办的妥帖。”
时卿看着明德皇帝,淡定的说道。
“皇上,方才臣女歇息时命侍卫折返回画舫看了一眼,想发现蛛丝马迹。
果真是在公主落水的地方看到了一枚玉佩,这玉佩是鸳鸯并蒂的玉佩,应当是害公主的那人。”
时洛伊察觉情况不对劲,没有强出头,冷静的观察情形,适当的时候将时卿摁死,再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贵女相视一眼,面露不解。
“是谁啊,竟敢害公主,这可是诛九族的罪,看来不是时姑娘,难不成凶手就在其中?”
锦宓脸色微变,暗暗的往自己腰间摸索,竟是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
她原本藏的深,这会脸色极其的不淡定,脸色越发的慌乱起来,一看就是有事瞒着。
“锦宓姑娘,你在找这枚玉佩吗?”
锦宓听到清风的声音,僵着身子,固执的回道,“你说笑了,我并未找玉佩。”
时卿抱着双臂,似笑非笑道,“锦宓姑娘果真是心思缜密,这一出借刀杀人倒是巧妙的很,既给我泼脏水,又除了公主。”
邕宁公主平日里也算聪慧,可时卿所有的字她都听得懂,连在一起感觉脑袋空空。
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说锦宓这蠢货要害自己?
不是,时卿她有病吗?
锦宓是她的狗腿子,凡事任劳任怨,怎么可能会害自己。
况且她虽是大理寺卿府的小姐,却是庶出不受宠,若不是他关照,锦宓能有好日子过?
“锦宓,此事可与你有关?”
邕宁公主皱眉问道,她实在是不信,
锦宓神色微变,连忙说道,“我没有!公主你要相信我!”
清风缓缓的说道,“画舫的栏杆,是被姑娘暗中弄断的吧?
方才似乎也是你撺掇公主折磨时姑娘,你究竟是想毁了公主的婚事,还是想给时姑娘泼脏水呢,手段未免太狠毒了!”
锦宓的承受力太差,这会听到这番话,脸色难看极了,她不愿意承认,心中惶惶不安。
*
邕宁公主的目光落在锦宓身上,她目光带着打量,只冷声道。
“锦宓,此事可与你有关?”
锦宓当然不会承认,皇上与俞贵妃都在,若是她承认,一切都完了。
她心中暗暗的想着,只要自己不愿意,谁都没办法逼迫自己承认。
或许,时卿只是猜测罢了,她不信真的有证据,如果有最初公主怀疑时怎么不拿出来。
她一定是诈自己!
她扑通一声跪下,为自己辩驳。
“公主,臣女与您相识多年,怎会害您,时卿是故意想陷害我的,还请公主替我做主!”
时卿勾了勾唇,让清风将玉佩扔给了锦宓,她轻哼一声。
“或许你的目标原本就是公主,害了公主,陷害于我,自己则安然无恙的脱身,真是妙计被锦宓姑娘。”
锦宓将玉佩接了过去,脸色发白,她将玉佩藏了起来,目光不经意看向在公主身后伺候的崔旭,眸中似有泪光闪烁。
崔旭扶着公主,抬眸对明德皇帝说道。
“父皇,公主受累了,此事不如就此作罢,不然婚宴不能继续了,时姑娘救了公主,并无害人之心,也许只是误会。”
明德皇帝正有此意,在场的都是参加婚宴的宾客,原本公主与驸马的事闹的满城风雨,他丢不起这个脸了。
正欲说话,轩辕衡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皇上,此事与微臣未婚妻有关,若是她不明不白背上暗害公主的名声,有谁为她证实清白,今日微臣会将此事查清,待找到幕后之人,定然带回去,命金吾卫好好审问。”
崔旭握紧宽大衣袖之下的手,抿唇道,“轩辕大人,一盏茶的时间已到,你可有查到是谁?”
轩辕衡不紧不慢的命人带着几个侍女上来,随后手中拿着一截断掉的金丝楠木,看着与画舫的栏杆有些像。
时卿挑眉与轩辕衡相视一眼,心中暗道,到底是皇城督主,与她想法也是一致,这关键的证物还好被自己人收起来了。
锦宓听到金吾卫三字,忽的感觉有些脚软,差点儿摔倒,直到轩辕衡手中的剑指向她时,她心底防线崩溃,厉声为自己辩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督主是想利用职权包庇自己未婚妻吗?”
时卿不拖后腿,直接补刀。
“方才清风已经将画舫上伺候的婢女审问了一番,这画舫是新修的,栏杆也是加固的,况且今日公主婚宴,没人敢在这种事上出差错。”
“派人动手脚的,除了公主身边的婢女,还有一人如今被金吾卫抓获了,便是锦姑娘的婢女,公主想让我出丑,只是我并未上船,而锦宓则是起了害人的心思。”
时卿话音刚落,金吾卫就押着锦宓的婢女过来。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婢女只好将事情托盘而出,对真相供认不讳。
锦宓身形有些颤抖,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怕是败露了,本以为能嫁祸时卿这贱人为自己背锅,没想到,竟然连累了自己。
当真是,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倚。
吃瓜的贵女有些诧异,提出质疑来,“锦宓与公主从来亲如姐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时卿抱着双臂,扫视一眼四周,随后看着眼神闪躲的崔旭轻声道。
“自然是为了……当今驸马爷,崔旭。”
锦宓脸色发白,她只是想让公主得到教训罢了,她有什么错……
她跪在地上,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眸中含泪道。
“一切都是臣女起了祸心,与驸马爷无关,是我嫉妒公主。”
邕宁公主万没有想到,背后主谋竟然是自己好姐妹,她从来刁蛮任性,还是第一次被自己人背刺,差点丢了性命。
她扬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锦宓的脸上,力道之大,让锦宓清秀的脸颊迅速的肿了起来。
“贱人,本公主将你当做姐妹,你怎能如此待我,往日里只要父皇赏赐的好东西。
我都差人去送你一份,好的衣料也命人送去给你,你竟是这般狼心狗肺的女子!”
邕宁公主气的发抖,她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吗?
不仅没有与自己同仇敌忾,反而想害自己性命,方才差一点她就死在湖中了……
可崔旭是何时与锦宓扯上关系的?邕宁公主有些不懂。
锦宓知道纸包不住火,干脆撕破脸皮。
“公主说将我当做姐妹,可我只感觉自己是公主养的一条狗……
我喜欢的,公主不费心思就抢走,然后随手扔掉……臣女怎能不心生恨意。”
时卿气定神闲的看这出狗咬狗的闹剧,轻嗤一声,“公主不妨问问驸马爷,锦宓与他是何关系。”
几道目光落在崔旭的身上,明德皇帝抚了抚额,有些头疼道。
“驸马,你与大理寺卿之女有何关系?”
崔旭神色微变,看着锦宓的目光充满决绝,无人能挡他的富贵荣华路,崔氏满门虽有清誉,却也需要权势来稳定其地位。
邕宁公主虽跋扈,却是最好人选,至于锦宓……
她的生死与自己何干?不过是有过一段缘分罢了,而今他有他的富贵路,锦宓算不得什么。
“回皇上,微臣与锦姑娘素不相识,还请皇上明鉴。”
锦宓眸中的清泪控制不住的落下,过往的点滴在她心头浮现,上元节前,他与自己花前月下,许下的承诺又算什么……
好一个素不相识,她虽知崔旭的性子,此刻却是控制不住的呕了一口血,眼前一黑竟是昏死过去了。
俞贵妃大怒,命人将锦宓关进天牢,重打五十大板,不许人放出来。
五十大板……
众人心惊,寻常的女子最多能挨十大板,五十大板是要人性命啊!
明德皇帝最终一道圣旨下了,罚了大理寺卿的俸禄,降了他的职位,事情也算揭过。
皇帝命众人不得谣传今日之事,公主府的众人战战兢兢,他们自是不敢泄露半分,毕竟丑事不可外扬。
经过这么一遭折腾,俞贵妃担心事情有变故,于是命人将公主梳妆打扮一番,送去与驸马拜了天地,送入洞房。
无论邕宁公主是否愿意,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时卿瞧着热闹已经看完,转身准备离开了。
轩辕衡却是当众对明德皇帝说道,“皇上素来赏罚分明,微臣想为卿卿求个恩典。”
轩辕衡说话时,声音格外的有磁性,仿佛是清玉一般,他生的实在俊美,仿若误入凡尘的谪仙,甚是有美感。
他唤卿卿二字,时卿脸颊微红,竟是觉得心中有些酥麻。
犯规啊,轩辕督主撩人而不自知!
明德皇帝古怪的看了一眼轩辕衡,从边境归来时,皇帝曾想给轩辕衡异姓王或者侯爷的位置。
轩辕衡功绩甚高,一路为明德皇帝保驾护航,高位倒也配得。
只是,轩辕衡都拒绝了,在所有职位中选择了皇城总督的位置。
他是明德皇帝安插在朝廷中的一把利剑,斩尽宵小。
如今,却是亲自来求恩典,倒是让明德皇帝好奇起来。
“说来听听,你是为谁求恩典?”
明德皇帝饶有兴致的看着轩辕衡,他还是头一次为旁人如此求恩典,倒是稀罕事。
“微臣的未婚妻冒死救了公主殿下,却差点遭到公主的污蔑与诋毁,皇上以仁心治国,我想为时卿求个恩典。”
此时还没有散场的宾客,听到这番话都觉得稀罕,目光诧异的落在时卿与轩辕衡身上,心中更是惊叹着,二人的容貌未免太般配了。
虽说时卿出身不高,只是容色出众,配轩辕衡亦是绰绰有余。
明德皇帝正有此意,这姑娘临危不乱,为自己辩解,倒是聪慧的很。
皇帝抬眸看了一眼时卿,目光如炬,声音低沉道。
“时家姑娘舍身为己救公主,坚毅勇敢,蕙质兰心,待你与轩辕爱卿完婚后,朕特封你为二品诰命夫人。”
众人心中十分的惊讶,同时也羡慕时卿,竟然得到皇帝如此看重,只是也是她运气好,二品诰命夫人的位置,可并非轻易能封。
就连宫中的俞贵妃的母亲,至今都只是二品诰命夫人,止步在一品了。
明德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笑吟吟道,“时姑娘兴许是太高兴了,还不快来谢皇恩。”
时卿朝着皇帝福了福身,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礼仪。
“臣女时卿,谢主隆恩。”
同时,皇帝还特地对贴身太监耳提面面,回到宫中给时卿赏赐些玩意儿。
晚会结束,轩辕衡与时卿一同离开了公主府,对于皇帝的赏赐,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回到马车上,轩辕衡与她同乘一车,时卿瞥了瞥身旁的人一眼,声音愉悦道。
“今日,多谢阿衡了。”
轩辕衡眉梢清冷,只轻声道,“只是顺道路过,帮你解围罢了。”
“阿衡待我这样好,等回府后,我也赠阿衡一样物件,聊表心意。”
少女眉眼含笑,目光灼灼的看着身侧的人,轩辕衡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提醒道。
“你与逍遥王妃有何过节,她似乎格外的针对你。”
时卿擅长打直球,原主与轩辕衡之间的虐恋,就是没张嘴导致的。
于是乎,她直言道,“督主或许不知,逍遥王妃是我的长姐,父亲继室所出。
时家的事,说来也是家门不幸罢了,我这嫡姐污蔑我与人私奔,没想到一语成谶,她竟是暗中与人私定终身。
却在出嫁时跳河了,父亲多方派人寻找,本以为大姐姐不知踪迹,没想到,她竟是成了逍遥王妃。”
时家的事,轩辕衡了如指掌,时洛伊曾经的作为,他听过一些,只是事实与时卿说的略有出入罢了。
“原来是这样。”
轩辕衡只叮嘱道,“日后离她远些。”
时卿有些错愕,轩辕衡不该阴阳自己两句,倒是转了性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