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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伏青骨 > 第259章 魔神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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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上,枯禅大师与素月一人牵制一人攻击,与巫危行斗得天昏地暗。

自毁肉身后,山海伏妖阵和控制犼的魔阵消耗巫危行太多魔气,让他在对战二人之时有些力不从心。

枯禅察觉其弱势,以无上大悲心印将巫危行定住,随后对素月道:“攻击他的心脏。”

“剑骨!”素月将灵力灌注在碎龙骨之中,魔剑长吟化为龙骨,随后被素月震碎炼化成无数锋刃。

席玉见状,对守在身旁的弟子道:“灵爆符!”

蓬莱弟子立即上前,将身上的灵爆符统统都祭出来附在了龙骨之上。

“破魔!”随着素月一声冷喝,龙骨重组为龙形,直冲巫危行而去。

魔气化为盾牌挡在巫危行面前,却在骨龙撞上来的瞬间被灵爆符炸碎,剩下的龙骨没进他的胸膛。

他双目怒睁,随后被炸成了飞烟。

素月晃了晃,碎龙骨飞回她手中,光芒也暗淡不少。

枯禅解开无上大悲心印,见海中魔阵并未消失,提醒道:“诸位当心,这魔头并未被诛灭。”

果不其然,黑烟再次聚集,却并未冲素月和枯禅而来,而是朝席玉冲去。

碎龙骨及时挡在席玉面前,席玉却豁然变了脸色,“素月,小心底下!”

素月来不及低头看,连忙闪身躲开,却忽觉脚上一紧,随后被拽向海面。

海面是无边地火,她修为才刚恢复,且又耗费了大半灵力,一旦被扯进去,必定尸骨无存。

她挥剑斩向缠住脚的黑气,却根本斩不断,斩不尽。

枯禅大师欲上前帮忙,却被搅起的火轮缠困,守在席玉身旁的几名弟子结阵将素月托住,可由于他们灵力太过低微,阵法很快就被幽冥地火烧穿。

“素月!”席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拖入火海。

正在此时,一道矮小的身影从火中窜出,张嘴将缠住素月的魔气咬断,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四周的幽冥地火全都吸进了肚子里。

“小缺!”素月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白小缺打了个嗝看向枯禅,见他被烈火缠身,咧嘴讥笑。

“佛印。”金色万字符将幽冥地火震开,白小缺顿时笑不出来了。

枯禅见到白小缺并不惊讶,反倒露出几分赞赏的神情,“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白小缺一听他念阿弥陀佛就阿弥陀佛,赶紧捂着耳朵背过了身子,然后踮脚一跃来到了伏青骨身旁。

没见过她的几名弟子立即警戒起来,席玉却挥挥手示意他们让开。

白小缺盯着他的脸看,“老,狐狸。”

席玉皱巴巴的脸皮僵住,显得硬挺不少。

白小缺又看向伏青骨,对席玉问道:“她,怎么了?”

席玉也摸不准伏青骨的状况,听她这么一问,皱巴巴的眼皮下闪过精光,说道:“我们也不知她究竟如何了,不如你看看?”

白小缺嘴撅的老高,显然还在记恨伏青骨将她独自撇下的事,眼神却不住地往伏青骨身上瞟,忽明忽暗的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席玉担忧道:“巫危行虎视眈眈,她总不醒也不是办法。”

白小缺果然上钩,立即化为黑气,冲进了伏青骨体内,结果不过片刻,便被一道金光弹飞出来,撞在了素月的怀里。

素月扫了他一眼,他装没看见。

素月抱稳白小缺,关心道:“没事吧?”

白小缺晕得找不着北,答不上话。

素月来到席玉身旁,看着伏青骨道:“青骨这究竟是怎么了?”

席玉望向枯禅,枯禅却只念了声佛号,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忽然,海中的魔阵裂开一条缝,紧接着海晏图印炸开,浑身是血的苍龙绞着犼自海晏图中冲出,将魔阵撞碎一同摔进了海里。

强横的灵压四爆,将众人震开。

血水翻上海面,犹如火上浇油,让幽冥地火烧得越发旺盛。

魔气自八方涌向两只巨兽,低沉邪恶的咒语在海面响起,然后以二兽为阵眼,形成一个新的阵法。

见此情形,枯禅与席玉脸色同时一变。

白小缺被咒语唤醒,直接翻出一双血瞳,就要朝海面冲去,好在被头顶的花鬘压制,捂着脑袋摔回了素月怀里。

素月死死抱住她,盯着那阵法惊道:“地煞阵?”

“不,这并非寻常的地煞阵。”以苍龙和犼之鲜血为引结成地煞阵,山海伏妖阵根本压不住,席玉沉声道:“他想以阵破阵,放出海底的妖兽。”

白虺察觉自己的灵力被地煞阵吸取,立即松开犼想腾出海面,谁知却被犼死死压住。

素月催剑前去相助:“碎龙骨!”

碎龙骨立即化为魔龙,冲上去咬住犼的脖子,白虺趁机摆脱犼的压制飞出海面,碎龙骨飞回素月手中。

白虺调头,落下雷丸将犼砸进海底,犼顿时发出狂怒的嘶吼。

席玉听着这吼声觉得有些不对,再看海中潜伏的兽影,却是变了个模样,有些像麒麟却又并非是真正的麒麟。

这是一只麋兽与麒麟混杂出来的四不像。

麋兽本是瑞兽,麒麟本也性情温良,但有一种麒麟却十分暴戾邪恶,那便是犼与黑龙所生之墨麒麟,这伪兽能修成犼之形貌,应当就是受其影响。

可伪兽毕竟是伪兽,终究不是真正的犼,妖典中曾有记载,上古时期曾现一犼,祸乱四方,后被伏羲女娲联手封印。若是真正犼,苍龙压根不是其对手,它也不会轻易为巫危行所操控。

难怪方才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既然知道这东西的来历,那就好对付了,席玉化出降龙令,让弟子转交给枯禅,“此物或可克制这妖兽。”

这四不像体内流着黑龙之血,以火石木所炼的降龙令便是它的克星。

枯禅接住降龙令,将灵力注入其中,降龙令立即发出金光。

白虺被降龙令的金光刮得难受,想起自己吃了这破木头不少亏,紧忙闪开以免被误伤。

四不像刚从海底浮出,便被飞来的锁链穿鼻,它仰头向枯禅喷火,却只喷出一股黑烟。

果然奏效。

枯禅将它拽出海面,随后念起了咒语,眼看它即将被收入降龙令中,几道魔气却钻入它的口鼻迅速将它吸干。

四不像转眼便成了一具兽骨,兽骨中包裹着的内丹,发出非同寻常的灵压。

枯禅察觉不对想撤手,却已是来不及了,四不像的内丹爆炸,将他瞬间炸飞,落入了幽冥地火之中。

其余人皆被震晕了过去,好在白虺反应及时,将他们卷在尾巴底下,替他们挡下大部分灵爆,否则他们定会当场毙命。只是它被这一炸,也炸得有些发懵,等它回神去搜寻老和尚,却已不见老和尚踪影。

难不成上西天了?

忽然,地煞阵转动起来,黑气与幽冥地火涌入其中,凝聚成一个长着两头、四手与四足的怪物。那怪物睁开一双血瞳盯着白虺,白虺顿觉毛骨悚然,心底竟生出畏惧之意。

以它如今的修为,能让它畏惧的,唯有上界之神。

这玩意儿……该不会就是那劳什子魔神吧?

魔神四手结印,双嘴念咒,地煞阵立即铺开,最后竟延伸至与山海伏妖阵同等大小。山海伏妖阵被引动,落下密密麻麻地金符,白虺被烫得直甩尾巴,随后开启传送阵,卷着伏青骨等人钻进了阵中。

眼见传送阵即将消失,白小缺却从传送阵中钻了出来,双眼无神地飞向了魔神。

她头上的花鬘被掀落,被吸入了地煞阵中。

黑气冲天而起,撞上山海伏妖阵后发出轰然巨响,各方前去镇压幽冥地火的弟子听到动静纷纷抬头,却看见了令他们惊恐的一幕。

山海伏妖阵被魔气洞穿,犹如干涸的土地那般开始龟裂。

狂风骤起,吹得人心冰凉,而海面的幽冥地火却越烧越烈,众弟子借传送阵回到岛上,齐心将灵力注入山海伏妖阵中,却于事无补。

阵,破了。

弟子们被炸开的灵力与魔气反冲,纷纷扑倒在地,海面陷入诡异的死寂。

苍龙带着伏青骨、席玉等人落到众人前方,然后化为人形抱着伏青骨稳稳落地,席玉、素月几人,则由众弟子们接住。

素月睁眼,见空中情形不由得一凛,立即看向席玉。

席玉也已经醒了,他沉默地望着空中,神情十分平静,他曾无数次设想过山海伏妖阵崩坏时的场景,可真当这样的时刻来临,他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慌张和恐惧。

扶着他的弟子问道:“师叔,我们该怎么办?”

没等席玉回答,素月先肃然道:“战斗,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后退妥协。”

席玉转头凝视她良久,随后对弟子们说道:“人不死,则不退,是蓬莱来的规矩。”

弟子们慌乱的心大定,纷纷拿着自己的法器,目光灼灼地望着前方。

白虺抱着伏青骨坐在一块礁石上,他浑身是伤、气息紊乱,心头却很宁静。

他描摹着伏青骨的眉眼,看着她一无所觉地模样,又不禁气闷,埋怨道:“没良心的妖道,每次都扔下我,我是你的狗吗?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他将她的脸揪得变了形,恨恨道:“就是仗着我放不下你,才这么肆无忌惮,往后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带回悬珠洞关起来,哪儿也不让你去。”

说着,见她脸上被揪出红痕,又松手轻抚,神情挂上了几分担忧,“怎么还不醒?”

他将灵力注入伏青骨体内,发现她一切正常,随即将灵力探入其丹府,却被一道屏障挡住。

封印?这封印怎么有些熟悉?

他欲再探,却被封印弹出,立即有些气急败坏起来,骂道:“混账青阳君!又是你搞的鬼!”

三番四次阻挠他们,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嗷!”白虺的眉心忽然传来灼痛,他伸手去摸,摸到一枚熟悉的闪电形契印,“魂契?”

他神情由怒转喜,立马低头盯着伏青骨的额头,却见她眉心处,一枚龙鳞形契印若隐若现。

“妖道!”他拍了拍伏青骨的脸,“你快醒醒。”

见伏青骨没有反应,白虺催动契印,贴上了她的额头。

两枚契印相碰,立即发出幽幽青光,白虺以神识探寻,来到伏青骨识海,终于见到了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

“妖道!”白虺朝她飞奔而去。

那人背身而立,听见声音后似乎顿了顿,随后转头朝他望了过来。

白虺对上她目光,不由得一愣,然后停下了脚步,“你……”

伏青骨挑眉含笑道:“怎么,认不得了?”

“妖道……”不,她不仅是妖道,还是灵晔,“你记忆恢复了?”

灵晔点头,随后朝他伸手,“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一切。”

白虺彳亍。

灵晔耐心地等着,眼神温柔而祥和。

白虺终于迈出脚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灵晔微微一笑,与他十指相扣,白虺心头那丝疑虑和忐忑,被两人紧贴的掌心融化,取而代之的是重逢之喜悦。

该从何而起呢?

灵晔伸手在虚空中一点,波纹瞬间荡开,现出悠悠前尘。

两人化作光没入其中,从旁观照了灵晔少年时双亲具全的美满、遭受妖兽之祸的痛苦、北上拜师的艰辛、修习岁月的刻苦、人世游历的精彩、师友殒灭的迷茫、遭受背叛的不屈,还有重伤堕入人世后的喜乐悲欢,最终回归此时此刻的静谧安然。

白虺随她走这一遭,仿佛历劫一场,肺腑筋骨皆遭洗伐,刻骨的疼痛和新生的欢愉,让他百味杂陈久久无言。

他脸上一片冰凉,灵晔轻叹一声,抬手为他擦去眼泪。

他抓住她的手,怔怔盯她良久,才挤出话来问道:“我、我当初真那么混账?”

灵晔抬眉嗤笑,“你才知道?”

想起方才回溯时所见,白虺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恨不得跟从前那个任性妄为、死皮赖脸的自己一刀两断。

灵晔继续道:“那个时候你顽劣不驯,四处闯祸,时常气得我恨不得一天抽你八百回。”

白虺悻悻道:“真有那么讨厌?”

“你说呢?”

“……我、我也不是总闯祸吧。”

见他气弱心虚,灵晔终于绷不住笑起来。

白虺恼羞成怒,一把将她拽过来箍在怀里,埋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闷声道:“不准笑我。”

嘶,这四脚蛇就算脱胎换骨,还是没改掉这咬人的习惯。

白虺松口,在咬出的牙印上蹭了蹭,“更不准嫌弃我。”

灵晔伸手抚上他的后脑勺,轻轻将他拥住,“谢谢你,白虺。”

回首她这一生,欢愉无几而苦痛良多,是白虺陪她渡过了最艰难的日子,给予她炽热而纯直的情感,弥补了她的缺失和遗憾。

方丈山的落日,悬珠洞的夜明珠,还有占秋亭的山芙蓉,都是她终此一生难以忘怀的良辰美景。

只是,好景有时,聚散有期,他们皆非寻常之人,各自肩负着天命与重任,又怎能为一己之私而踟蹰不前,置众生于不顾?

三千大道,善始善终。

他们既行此路,自当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