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凌溪包的韭菜鸡蛋饺子,宋今寒又从食堂打了两份杀猪菜回来,云汀兰用工分换猪肉时人家又塞给她一碗猪血,凌溪给做成猪血豆腐,几个孩子都爱吃。
大食堂的杀猪菜味道不错,徐建民早上走时就说了不用给他送饭,不过凌溪还是给他留了一盘饺子。
晚上洗澡时,云汀兰就给龙凤胎的洗澡水加了料,没对比还不明显,和脸色蜡黄的北北他们坐一块,俩孩子脸蛋红扑扑的。
还是染个色吧,也能防蚊虫。
三孩子也不用云汀兰管,龙凤胎就能带他们,饿了,到饭点他们自己就会回来。
这天傍晚云汀兰前脚刚到家,奕宁后脚就回来了,屁股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不点,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玲玲和京京一看见云汀兰,立马高兴地跑过来,举着十指美滋滋地炫耀:“云姨,你快看,我们包的指甲花!”
手指头都包着豆角叶,用黑线绑着,吃饭那个费劲呦,凌溪干脆给她们换成勺子。
奕宁说,“你们正常吃饭就成,不用翘手指。”
俩孩子摇头,怕里面的指甲花碰歪了,不好看。
宋今寒回来见闺女手指包的树叶子,默默进屋拿出一瓶指甲花粉。
哪来的?
云汀兰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东西。
“你怀奕宁他们那年。”
哦,对,她恍惚记得,有次他们晚上散步,她看到有人也像奕宁她们那样包指甲,就随口说了一句,“我小时候也包过指甲花,第二天醒来手指头都是红,还觉得可美了,现在不行了……”
她本意是说,她的审美接受不了整个手指头都上了色。
但宋今寒似乎误会了,他摸着她的肚子,说了句,“等孩子生下来,我也给你做指甲。”她早就忘了,没想到他却放在了心里,做了一瓶指甲花粉。
他用热水调好指甲花粉,要帮云汀兰做指甲。
可别了,她一个大夫,手指头弄的花里胡哨,人家病患该有意见了。
宋今寒给她脱鞋,“可以包脚指甲。”
更亲密的事都做过,现在不过就是抱着她的脚,涂涂指甲花粉,本来也没啥。
但仨孩子就那么排排坐的蹲在门槛上,在一旁看着,云汀兰就有些不自在了。
奕安要带北北去湖边钓鱼,云汀兰就对她们说,“和哥哥一块儿去玩吧。”
不去,她们也要涂脚指甲。
奕宁更是幽怨的问她爸,“爸,你有指甲花粉为啥没给我包过?”
放乾坤袋里忘了,然后宋今寒也给他闺女调好指甲花粉,“带妹妹玩去吧。”把人哄走了。
罗院长随着闺女满脸愁容赶来时,就看到宋今寒将云汀兰的脚抱在腿上,正涂脚指甲呢。
别说涂的挺好,指甲涂满却一点没沾肉上,这让强迫症的他,视觉上极其舒适。
就是有点奢侈,竟然用透明塑料膜包指头,这得拆多少盒硬盒包装的香烟?瞥到几个孩子手指头上的树叶子,再对比云汀兰脚趾头上的塑料袋。
他嘴角忍不住抽抽,宠老婆狂魔,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都已经被人看见了,也不差最后一个脚趾头,宋今寒没放手,淡定的涂。
云汀兰亦淡定地招呼凌溪给他们沏茶,等宋今寒给绳子打好结,她脸色如常的穿上拖鞋。
只要他们夫妻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来的不是时候呀。
有些尴尬的罗院长,正在考虑如何开口,他闺女化身漏风小棉袄,竹筒倒豆子的把事秃噜个干净。
这事还得从救灾谈起,程市长亲临救灾前线,身先士卒与战士们一同营救灾民,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与战士们同吃同住。
然而毕竟不是小年轻,且久居高位,胃早就养得矜贵,没过几日,便上吐下泻不止,他的秘书连忙找医生问诊。
经过初步诊断为阑尾炎,需要住院做手手术切除阑尾。他的秘书就安排医护车,说护送他回市医院做手术。
程市长却表示没必要,切阑尾这种小手术在县医院就可以,不让占用更多医疗资源,医护车在灾区这边能救更多人。
可他不知道,这么一来,反而占用更多的医护人员。
县医院可没接待过这么大官职的领导,掌握医院实权的GE委会高主任,连夜召回所有的外派医生,医院上下众志成城很快布置出一间高逼格高配置的病房。
人送到医院后,一系列术前检查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高主任更是连夜召开动员大会。
要论做手术的最佳人选当属水平最高,经验最丰富的罗院长,但奈何……他属于被打倒的当·qUAN·派,目前已经被夺了医院大权。
见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他到底没忍住说了句,“程市长的症状不太像阑尾炎,就是普通的肠炎。”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一片哗然,做出诊断的小高主任更是不服,当即摆出一张晚娘脸,然而事实很快给了他一巴掌。
经过几个专家的复查发现确实只是肠炎,打针吃药便可康复。
其实这种误诊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直接取消手术就成了。
但问题是这次患者的身份不同,在大、小两位高主任眼中,误诊已不单是医学问题,更直接关系到他们父子的前程。
父子俩权衡利弊最终决定将错就错,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手术,罗院长不愿意趟这浑水,就把主刀医生的位置让给了小高主任。
这种到领导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小高主任自然不会放过,把这次手术看做他晋升的跳板。
手术前,他幻想着一刀切出自己的锦绣前程,可上了手术台,不可避免地心慌。
他本人医术并不像自己吹嘘的那么好,能坐上主任的位置靠的就是检·举·揭·发,然后被他爸以‘给无产阶级看病就要大胆启用无产阶级兄弟’这种口号为理由,把他这个GE命小·将提拔了起来。
为了不暴露自己半吊子水的手术水平,他当上主任后就再也没做过手术。
他觉得做小手术掉身价,但做大手术,他又害怕出事担责任,只有不做,才永远不会出错,还能在别人犯错时理直气壮的批评别人。
虽然手法生疏导致手术时间过长,但好歹也算是顺利完成了。就是可怜了程市长,好好的阑尾被切除,还得忍受疼痛住院。
这还没完,高主任又出骚操作,精挑细选了几个年轻漂亮业务能力强的护士为其服务,还反复跟她们强调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这让本就害怕惹祸上身的护士们都打了退堂鼓,深怕打针换药时会弄疼程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