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汀兰这才悟了,感情之前的是鱼饵啊。
她没接茬,而是拿起合同看了起来,很快就在凌溪的提醒下,看到其中一条卖断方子,禁止另行商用的条款。
也就是说,一旦她签了,这秘方就改姓了,以后她只能自用,不然就是侵权,要付一百万的违约金。
呵,一百万,倒是敢写。
这行事风格……太霸道,太让人反感。
对面两人见云汀兰拿起合同,心也跟着提起来,见她只是随意的翻几下又放下,这才松口气,继续诱惑道,“您要是还有哪些诉求,可以提。我帮您和上级反应,尽可能的,多为您争取一些福利。另外,咱们药厂正在筹建分厂,到时必然要招工,你看……”
这是打听到奕安给战友安排工作的事,想拿这个和她做交易?
云汀兰心里冷笑,他们这行为说好听是不坦诚,说难听就是哄骗,她自愿捐赠,不是给那些蝇营狗苟玩弄权势的人添政绩,而是为了那些出生入死的战士。
所以,她才讨厌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你的善良,他们只会觉得可欺好拿捏。
她直接端茶送客,那两人都是一愣,实在想不通,之前金疮药的配方说给就给,如今他们许诺了不少好处,她反而拒绝了。
“是不是因为咱们不是军方的人?要不然,你去找找你姐夫,上次不就是他出面的?”
回去的路上,那俩人还在纠结原因。
“你疯了?真找我姐夫,咱们扣下0.5%利润的事,穿帮了怎么办?”每个月几千块,分到他手里也有一两百,反正他不乐意吐出来。
“那生骨续筋膏的事怎么办?那个港商可是许诺,事成之后帮咱们移民港岛,如今事情没办成……”移民的事怕是要泡汤,他有点不甘心。
“急什么,咱们再想想办法,从她家人那边试试。”
奕安陪着徐建民遛弯回来,看到桌子上的存折,眼珠子瞪的溜圆,“一万八?”妈,咱家家底还挺厚。
云汀兰顺势把存折递给徐建民,和他说起慈善基金的事,“……资助烈士遗孤,帮扶伤残退伍老兵和烈属。”
“好事,但这些钱……杯水车薪啊。”徐建民把自己的棺材本也拿了出来,三千八。
可这些钱,又能帮到几个人?
“这个存折是药厂那边送来的,上面是金疮药的利润,还有我的奖励与补偿。来人说了,以后会按月,把药膏0.5%的收入打上去。
那样一个大药厂,每月的纯利润不会少,便是只有一两千,帮扶几十人也总是可以的。徐叔你不是说闲的发慌,正好可以和您的那些老伙计继续发挥余热。”
说起这个,云汀兰又提起安装假肢的事,“我一个学生,还真出了点结果,您和马叔帮着提提意见,看哪里需要改进,若是可行,先选一批伤残老兵,给他们安装上,费用从存折里扣。”
奕安立马殷勤得给他妈捶背,“妈,试用假肢的事交给我,缺胳膊短腿的都有。”前几天他就给那些战友发电报了,算算时间,人差不多也该到了。
就是吧,人有点多。
他们团长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这事,硬塞给他二十个人,都是英雄,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你给我爸说说好话呗,让他看看还有哪些厂子缺人,帮他们安排一下,别看他们有残疾,一个打三个没问题。”
“让他们尽管来吧。”宋今寒正好拎着一袋水果走进客厅,闻言接过话茬。
奕安心中大喜,立刻化身狗腿子,又是接水果,又是端茶。
宋今寒听徐建民说完慈善基金的事,瞬间意识到这里面有事,晚上就问云汀兰,“你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她点头,不过不是事,是人。
股东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具体利润是多少,还不是他们说的算,云汀兰不在乎那点钱,但不想被人当成傻子。
由徐建民他们出面,绝对能把每一分钱都送到需要的人手里,还能让药厂把私吞的钱吐出来。
她把合同里的猫腻,还有心里的猜测告诉宋今寒:“……我怀疑有人盯上了生骨续筋膏。”
来的那俩人是国企干部,工资都是死的,没必要在合同里设陷阱坑她。
把她得罪死了,就不怕她把这事捅出来,让他们丢了铁饭碗?她“红墙御医”的身份可不是假的。
除非……他们有利可图,且安排好了后路。
“睡吧。”宋今寒把床头灯关了,“这事,我来查。”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老战友老领导都走动了起来。
宋今寒这边刚通过关系网拿到那两人的详细资料,奕宁这边先有人找上门。
“找你拍广告?”云汀兰眸子微眯。
“嗯呢,一天一百,听说是一个港商,说我的形象符合他们新款的衣服,找我做他们的平面模特,就是穿漂亮衣服拍照,不过我没去。”一想到会被挂在墙上,或是印成册子,让所有人看,她就不舒服。
“他还给咱们中医学院捐了一栋楼。”话到一半,奕宁拍下额头,“哦,对了,副院长让我给你捎个话,让你明天去学校一趟,好像是谈肿瘤靶向药赞助的事。”
云汀兰和宋今寒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是真神现身了。
翌日,云汀兰见到人一愣。
对方中等身材,有些发福,肚子微凸,身上的深灰色西装敞着怀。
关键是这人的长相……眼熟!
对面那人也是一怔,眸子闪烁片刻,似是想起什么,一脸激动的上前,问道,“你就是云汀兰,云教授?请问令尊是……”
许是意识到自己唐突,他又赶忙自我介绍,“我姓丁,叫丁楚风,我父亲名叫丁建业,曾经也叫云建业……”
“抱歉啊,丁先生,先打断一下。”云汀兰指指手表,“我还要出诊,您有什么事可以直说。还有,我自幼丧母,又被生父抛弃,后来被小姨找回,在未婚夫家长大。所以您说的丁建业也好,云建业也罢,我想,和我都没有关系。”
原主记忆里,确实有这些记忆碎片,是老道士告诉她的。不过原主从小被老道士带大,所以即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也没什么被亲爹抛弃的伤感。
老道士还告诉原主,她父亲是上门女婿,她母亲难产大出血而亡,没多久云建业就改回了丁姓,又娶了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