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叫声响起,侍卫们连忙将他扶回寝宫,“小心,千万不能出事。”
“陛下,小心些。”
随着荣禄的病情突变,整个宫廷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他如今躺卧在病榻上,岁月在他那曾经挺拔的身影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一头银丝如霜,颌下胡须斑驳,脸上疲惫不堪,仿佛时光直接从他的肌肤上剥蚀了青春的光彩。
御医隔着布料细心探查荣禄的脉象,谨慎地问道:
“怎么样。”
荣禄虚弱地询问,声音微不可闻。
他骤然起身,屈膝跪地,低垂的头颅如同承载着千钧重担:“陛下,您的身子似乎有些不适,或许是过度操劳……”
“无需隐瞒。”
皇帝语气宽慰,“说吧。”
闻言,他缓缓开口:“陛下,您的生命力似乎已到了极限,恐时日无多。”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震撼了整个大秦王朝。
宫廷内外哀声四起,皇后妃嫔和王子公主们簇拥在皇帝寝宫周围,泣不成声。
“陛下,您怎能如此,我们该怎么办啊?您一定要好起来。”
他们哭喊着,犹如风雨中的落叶。
寝宫大门开启,老总管沉稳的声音响起:“陛下身体不适,诸位娘娘、王子,请勿再扰,让他静养。”
妃子们在太监们的引导下,依依不舍地返回各自的宫殿,哭声渐行渐远。
“太子殿下,父皇情况如何。”
年近六旬的启尚王子和兄弟们关切询问。
“王子们,请随我来。”
老总管让开一条道路,他们鱼贯而入。
踏入寝宫,药香弥漫,空气中充满了皇室特有的威严。
启尚王子心头一紧,他疾步来到病榻旁,只见荣禄面容憔悴,面色惨白,呼吸微弱,令人心疼。
看到父亲如此,王子们无不震惊,难以置信传闻的真实性。
“陛下,您的身体可还好?”启尚王子语气中带着关切。“启尚,”荣禄虚弱地睁开眼睛,目光扫过王子们,“你觉得你的兄长启尚如何。”
王子们一时哑然,彼此对视,不解其意。
“启尚兄无论品性还是才学皆为上乘,我一直极为敬重他。”
他们纷纷述说启尚的美德和贡献。
荣禄的目光在他们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你们先退下吧,启尚,我有个问题想私下问你。虽疑惑,但不敢违逆,一一退出寝宫。
“父皇,您的病情……”启尚王子担忧地询问。
“大秦的希望,就拜托你了。”荣禄轻轻拍了拍启尚的肩膀,眼神中透出决绝。
启尚一惊,旋即悲痛难抑,许诺寻找世间最好的医者,甚至不惜悬赏天下,只为延续父皇的生命。
“父皇,您的生命之火尚未熄灭,我定要寻得救治之法。”
他坚定地说。
\"对于你的兄弟们,我能看出他们对王位并无异志。”
西晓评价道。
\"他们确实继承了你的曾祖父的特质啊,孩子。”
\"启尚,他们是你的胞弟,\"他日你登基,务必善待他们。”
我期望你们兄弟间能和睦相处,勿让血亲之谊蒙蔽理智。”
西晓深知启尚的品性,如同春风般温暖,宽容而不失坚定,断不会有骨肉相残的惨剧发生。
他向启尚传授帝王之道。
\"以往有我在侧翼庇护,\"如今,你需独立面对挑战。”
启尚,我期盼你能成为明君,让万民安乐,天下太平。
这些教诲,仿佛昨日我还亲自教导你的幼年时光。”
叶轩怀抱着年少的启尚,郑重其事地灌输这些理念。
他将这些教导深深烙印在启尚的心中。
启尚虽内心悲痛,却强忍泪水,全神贯注地聆听。
他承诺父亲:“陛下,我必不负您的期许。”
面对朝廷的复杂局面,启尚首次提问:\"父皇,如何处理那些来自六国故地的学子与原大秦臣僚间的矛盾。”
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源自长久的战乱和历史仇恨。
荣禄缓缓道:\"战国烽火,大秦与六国抗衡多年,累积的仇恨难以消解。
六国覆灭后,遗留的情感愈发激烈。
虽然我们平定了叛乱,但仍有少数顽固分子。
然而,这些学子虽然心存敌意,但他们对大秦的敌意不及他们的先祖深重。”
\"我们需逐步接纳他们,\"融入朝堂并非一日之功,\"要让六国之地真正融入,需让他们忘却过往的仇恨。
最好的策略或许是改变国号,淡化过去的区分。
让‘大秦’这个名字成为过去,新的国家象征着统一与和平。”
启尚听后,神情惊讶,他未曾料到父皇竟有如此深远的考量。
国号是世代相传的象征,但若能借此化解仇恨,确是明智之举。
“父皇,您有何建议的新国号。”
他好奇问道。
在荣禄那浑浊的目光中,往事的影像悄然涌现。
早年的记忆中。
\"未来的华夏人口将会突破十五亿,位列世界人口排行榜第三......\"
\"而我们自称为炎黄子孙。”
当年的他,如同一个懵懂的孩子,聆听着叶轩的深沉话语,未能完全领悟其中的深意。
即使如今回想,叶轩的话语仍让他感到困惑。
\"我们是......让我们选用‘华夏’作为这个新兴国家的名字吧。”
荣禄毅然决然地下定决心。
这个决定,仿佛呼应了那位神秘长者的预言,历史的宏大叙事似乎在他的抉择下悄然转变,回归原有的轨道。
皇宫内,浓郁的药香和垂暮之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太子启尚恭敬地跪在病榻旁,聆听着荣禄的遗言。
\"新国家就命名为大汉!\"
启尚默默附和,心中却充满了忧虑。
\"那叶氏一族又该如何处置?他们的势力庞大,掌控着朝廷。”
\"在朕的庇护下还能勉强压制,但万一由你登基,恐怕难以驾驭他们。”
启尚担忧地表达了对叶氏一族潜在威胁的担忧。
\"其实,你无需为此担心。”
叶弘昌的支持让荣禄的话语多了几分笃定,\"他们反而会支持你。”
启尚眉头紧锁,疑惑不已。
“父皇,历史上不乏权臣凌驾于帝王之上,您如何确定叶氏一族没有非分之想?”\"叶氏确实让人头疼。”
荣禄打断了他的疑虑,\"也许,现在,我应当向你揭示事实了。”\"事实?启尚一脸困惑。”
启尚的心中泛起了涟漪,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会有如此复杂。
据悉,他的父亲正是叶轩,也是叶家的创始人之一。皇家与叶家,本质上拥有相同的根源。这个发现令启尚震惊无比,他活了近六十年,从未听说过的事实让他难以置信。
他以为自己的祖先应该是始皇帝,或者是秦庄襄王,而叶轩从何而来?他确信,他的那些兄弟们对此毫不知情。
荣禄的母亲与太后有着紧密的关联,这表明,太后的身份与叶氏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启尚不敢深入思考,思绪如乱麻般纷扰。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家族的根源并非始皇帝,而是另有其人。
尽管如此,他并非秦始皇的直系后裔,这多少减轻了一些他的尴尬。
\"难怪父皇与叶弘昌关系如此亲密。”
启尚恍然大悟,他曾多次目睹两人私下里的友情,却不知他们有着相同的血脉,却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既然我们的根脉都源于叶氏,我应当如何对待他们呢。”
启尚带着一丝困惑问道。
叶氏一族与他们共享相同的血脉,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同样是皇家的一部分?
不,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他们理应共享叶氏家族的荣光。
启尚的思维开始纠结,试图厘清复杂的局势。
“可以防范朝廷内的叶氏势力,”他沉吟道,“但没必要赶尽杀绝,毕竟我们同根同源,血脉相连。”
“弘昌会支持你的,”荣禄笃定地说,“他会确保他的后代明白立场,必要时也会有所行动,但不会走极端。”
“如果他们不安分,”荣禄继续,“最多就是调整他们的职位。
记住,要留给他们一条生路。”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家族亲情的考量。
叶氏家族,对他来说,既是亲人又是盟友。
他期望皇室与叶氏能够和平共处,而非对立冲突。
他对叶弘昌的信任源自于对方的品格和承诺。
启尚接受了荣禄的建议,心中有了新的策略。
面对朝廷的派系斗争和叶氏的强大影响力,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
尽管肩上的责任重大,但他多年的储君生涯并非白费,荣禄的指导让他有了信心。
“您的病情,”启尚坚持道,“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希望能公开寻找救治,哪怕神只出手也愿意。
或许奇迹会出现。”
然而,荣禄的思绪飘向了玉漱和叶轩,苦涩的笑容在他脸上闪过。
他怀疑那两位故人是否真的还在世间,这念头显得过于理想化。
“我已经度过了漫长的生命,”荣禄淡淡地说,“相比起那些帝王,我已知足。
我不再贪求尘世的浮华。”
启尚闻言,泪水无声滑落,他望着父亲,内心充满哀伤。
“父皇……”
荣禄苍老的手轻轻按在启尚的头上,慈爱又坚定。
“启儿,你要做个明君,要有担当。”
启尚已近花甲,但在荣禄眼中,他仍是那个需要引导的孩子。
看着启尚的泪水,荣禄心中犹豫,最终,他决定说出那个深藏心底的愿望。
“若时机成熟,”他说,“我们皇族就恢复原有的姓氏,回归叶氏的根源吧。”
启尚闻言,一时怔住,荣禄的提议意味着他们不再是嬴氏,而是要重新认同叶轩的辉煌历史。
关于叶轩,他是听着那些传奇故事成长起来的,就连他的父亲荣禄,也对其赞誉有加,视为楷模。
然而,叶氏之事需谨慎处理,否则后果可能难以预料。
启尚眉宇微蹙,凝视着病榻上的父皇,那张苍老的脸庞和眼中隐藏的期盼,让他不禁心生感慨。
父皇或许一直渴望恢复叶氏的荣光。
在赢氏王族仍占据优势的当下,回归叶氏的道路注定充满荆棘。
父皇自身无力实现,才会寄希望于他。\"父皇,当条件允许,我会以叶家后代的名义向世人宣布。”
荣禄闻言,眼神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疲倦感逐渐袭来,示意启尚先行退下。
此刻,荣禄的意识渐趋模糊,他意识到生命的终点正在临近。
宫门外,年迈的老将军柴庆身披铁甲,剑挂腰间,尽管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痕迹,银发斑驳,但他依然挺拔如松。
阳光洒在他铠甲上,闪烁着岁月的光泽。
他率领着众多士兵驻守宫门,目光不时投向远方,等待着重要的到来。
马蹄声和车轮声渐近,一辆低调的单马拉着黑色马车徐徐而来。
当马车上的叶氏纹章映入柴庆眼帘,他紧绷的神情瞬间松弛下来。
他连忙上前迎接,恭敬道:“柴庆见过大人。”
车内,叶轩与玉漱静坐,车帘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得知是叶家人入宫,柴庆心中充满了感激,想起多年前叶轩的提携之恩,如果没有他,自己可能还在底层挣扎。
叶轩早年已带着玉漱她们离去,柴庆以为他们已不在人世,如今的他,把报答的对象转向了整个叶氏。
马车夫沉声道:“开门。”
随着一声令下,宫门缓缓敞开,马车在杀手伪装的车夫驾驭下,疾驰向皇宫深处。
车帘微动,叶轩透过缝隙瞥见柴庆,那满头白发,皱纹深深刻在脸庞,但在他的眉眼间,叶轩仿佛还能捕捉到他年轻时的英姿,那时的他,黑发飞扬,身披铁甲,意气风发。
叶轩心中感叹,时光匆匆,他与玉漱等人却始终保持着最初的样貌。
马车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皇宫,行进途中未遇阻碍。马步声和行车音在宫殿内回响,直到车夫控制住马匹,恭声道:“大人,目的地已到。”
叶轩与玉漱从容下车,踏入皇室寝宫,这得益于他在皇宫内布下的暗线。
未来,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进出这神秘的皇城之地。
浓郁的草药香气和微弱的生命气息交织在空气中,玉漱那精致的面容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她疾步踏入内室,叶轩紧跟其后,一同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他们眼前是昔日的少年——荣禄,如今已不再是当初离宫时的模样。
白发斑驳,胡须稀疏,皱纹如同岁月的刻痕深深嵌在他脸上。
数十年光阴,将他从青年化作垂暮老人,此刻他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玉漱掩住嘴,眼底泛起一层薄雾,他们得知荣禄身体不适的消息后,迅速回到宫中。却未料到现实比预期更为严峻。
“荣禄……”她哽咽着呼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荣禄虽然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却还能捕捉到父母的低语。
他微微抬起眼皮,勉强聚焦视线,两个熟悉的影子映入眼帘。
“母后,父皇,你们是来接我……一起走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眷恋。
玉漱握住他的手,泪水滑落,她坚定地说:“荣禄,我和你父皇是来救你的,你的病一定能治好,让你的生命延续。”
她的温暖传递到荣禄的心里,让他渐渐恢复意识。
叶轩轻轻扶起荣禄,取出一枚白玉瓷瓶,从中倒出一颗丹药,异香瞬间驱散了周围的药气。
“这是延年益寿丹,吃了它,你会好起来的。叶轩将药物呈现在他眼前。荣禄紧紧盯着这枚药物,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期待。
他记得每次身体不适时,服用的延年丹总能带来神奇的效果,但他从未完全相信。
而现在,看到叶轩和玉漱依然年轻如昔,他确信了延年丹的功效。
然而,荣禄轻轻摇头,拒绝了那枚丹药。
“我已经是最长寿的君王,活够了,我不再贪求生命的延续。”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皇位交接的决心。
“皇家陛下,皇后,此刻能与您们共度,我心已足。”
玉漱的眼泪如断线珍珠,滚落在她洁白的脸庞上,她悲痛地说:“荣禄,无需为我们担忧,生死轮回乃自然之理。”
她接着道:“能成为你们的孩子,我已感到无比幸运,如今只想好好休息……”
荣禄的声音逐渐低沉,眼皮缓缓合上,仿佛在进入梦乡,他的生命气息也在这一刻慢慢消逝。
叶轩与玉漱的眼眸瞬间收缩,目光凝结在一点——荣禄!叶轩的手指轻轻触碰荣禄的颈动脉,那里原本的脉搏已然消逝,身体的温度也逐渐冷却如冰。
\"荣禄,他已不在了。\" 叶轩的话语带着一丝沉重。仿佛带着无尽的遗憾。
玉漱终是忍耐不住,低声抽泣,泪水如决堤之水,倾泻而下。
叶轩慢慢呼吸,轻轻抚慰着难过的玉漱,一同离开了那个寂静的角落。
玉漱回首,荣禄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只是沉睡未醒。
他们的离去,像是一阵微风吹过,带走了所有的喧嚣,只留下荣禄安静的面容。
随后,荣禄离世的消息如疾风骤雨般席卷了整个皇宫,使得原本庄重的宫殿陷入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