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哥在林绮这里吃了晚餐,走的时候,带走了两麻袋未脱壳的大米。
第二天一早,林绮和徐鹤霄就去了种植区。
“我们还剩多少大米?”林绮问道,这两天她没刻意催生大米,可她隔三天就催生一次种植区的粮食和瓜果蔬菜,大米也跟着长了。除去他们酿酒用去的那些,剩下的应该不少。剩下的大米都被他们存到之前发现的大山洞里去了,和那些酒一起。
“还有二十缸,一个大缸能装三麻袋米,也就是四百斤左右,二十缸就是八千斤。”徐鹤霄道。
“明晚就先拿这八千斤交差。我今天继续催生,今天收割个两回不成问题。”林绮道。
徐鹤霄不赞同,“你还要准备今晚的蔬菜,别把自己逼得太累。”
“那就收割一回。”林绮道,“蔬菜的话,各种青菜和瓜都弄一些,给谭哥搞个三十箩筐吧。他那辆货车的上限也不差不多是这个数。”
“今晚我打算去一趟莫老大那边,他那边应该也缺粮食,这个时候去,或许能淘到一些珍品。”徐鹤霄道。
这两年局势更严峻,连带个玉镯似乎都成了罪过,手里有好东西的人要么把东西出手,要么藏起来。
现在是灾年,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哪里有几斤粮食重要。
“你去吧,我自己把蔬菜运出去,自己等谭哥就行。”林绮道。
徐鹤霄知道林绮的实力,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愧疚,“需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没什么需要的。到时我搭谭哥的车去一趟镇上。我家那边也干旱,我得邮寄一些粮食回去。”林绮道,林爸林妈让她少邮寄东西,城里严查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不想让她继续供养着家里,怕把大哥和大嫂的胃口养大了,怕大哥大嫂把她邮寄东西回去当成了习惯和理所应当的事情,也担心她邮寄太多东西,会影响她和徐鹤霄的感情。
不过今年旱灾,有钱有票都难买得到东西,情况不同。她不忍心家里人饿肚子,尤其是小侄子还没满三岁,更不能挨饿。
“那我和莫老大交易结束后,我去镇外面的小路上等你?”徐鹤霄道。
“行。”
谭哥没料到林绮竟然准备了三十箩筐的蔬菜,他有些为难,“我没带绳子,不用绳子固定,上方的箩筐恐怕要掉下来。”
“我准备了草绳,挺结实的。”林绮向谭哥展示手里手腕粗的草绳,并扯了扯。
谭哥连忙阻止她,“你悠着点,就你那力道,橡胶绳都能被你扯断。”
“我有分寸。”林绮说着,开始装车。
“鹤霄呢,他去哪里了?”谭哥问。
“去找莫老大,这两年,他和莫老大的交易一直没断。不过莫老大也不容易,换了几处窝点了。”林绮道。
“莫老大兄弟多,眼线也多。不像我,单干,消息没他灵通。”
“谭哥你太谦虚了,你把生意做到市里,省城,现在更是由投机倒把变成了临时工,说厉害,还是你厉害。”
“这也是巧合,运气好。如果不是灾年,不是认识你和鹤霄这两个有能耐的,我也拿不到这份工作。”
“我们这是互相成就。”
林绮要去镇上,开车的人就换成了她。
“两年过去,你的手倒是一点没有生,开得比我还稳。”谭哥夸赞道。
“我记性好。如今这车是你一个人在用?”林绮问。
“算是吧。因为现在就我能弄到东西。其他人得跑去省外,我们几个省干旱,除了我们自身的粮食储备,不够的只能从省外运来。”
“那你的车白天是有空的?”
“你不会是想借车吧?”
“对,借车,去一趟八冬农场,送一些粮食过去,来回一个白天也够了。”
谭哥陷入了沉思,最后,他咬咬牙,“行。只要你能连续五天给我物资,我就把车借给你一个白天。”
“成交。”
林绮在镇上下车,扛着两袋已经脱了壳的大米朝余名博家走去。
此时已经半夜十一点,余名博在床上翻了几个身。
“大晚上的,怎么不睡觉?”妻子埋怨道。
“肚子饿得难受。”余名博语气可怜兮兮的。
“我也饿。”妻子摸了摸肚子,儿媳有身孕,如今一家子都紧着儿媳一个人,他和老公、儿子三人都只吃了个半饱。
“这样下去不行,就算我们三人饿着,儿媳妇也只是勉强吃饱,而且没有肉和蛋,连青菜都少,儿媳妇明明六个月的肚子,看起来却像四个月。”余名博忧愁极了,儿媳妇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没想到却碰上了干旱。最令他不安的是这旱情依旧在持续,天天晴空万里,一点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那几年干旱的时候,生出来的孩子可是活不了的!
“是偏小了些。明早我一早就起来,看能不能去买一些肉,就算买两根骨头回来煲汤也是好的。”妻子道。
“镇上这两天都没有猪肉卖,明天也不好说。我在想,明天我要不要请个假,去那个安良大队找一下林绮。或许,林绮有粮食和肉呢。”
“今年大旱,很多大队颗粒无收,林绮会有粮食和肉吗?”
“粮食不一定有,肉的话,林绮不是能打猎吗,应该有办法——”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余名博的话,余名博和妻子对视一眼。
“上一次半夜来我们敲门的人是林绮。”余名博眼中充满惊喜。
“这不一定,你别一惊一乍的,把外面的人吓着了。”妻子叮嘱,也跟着穿衣服。
余名博已经起身,匆忙套了件外套就出门,“是不是林绮,我得去看看。”
余名博小跑着去开门,看到肩扛两个麻袋的林绮,乐得几乎要大笑出声来。
“快,快进来。”余名博把林绮请进门,飞快将门关上。
林绮把米放到地上,抬头的时候,不止是余名博,余婶子、余大哥和余大嫂都从房间出来了,四个人的眼睛都黏在了地上的那两个麻袋上。
“这是已经脱壳的大米,一袋给你们,一袋麻烦余叔明天给我邮寄到舟城我哥他们厂里,一会儿我把地址给您写下来。”林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