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突如其来的这一手着实打了马谡一个措手不及,他没有想到李严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那些人是李严派出去的,也都是李严一手带回来的老兵,却因为他的一己之私将性命都丢在了那处山坳,结果却还要被李严污蔑一个投敌叛国之罪!
这样的人如何能屹立在大汉的朝堂?
就连诸葛亮也是眉头微皱,显然是对李严的这番说辞不太满意!
却听刘禅大惊说道:“竟有此事?马谡,你在半路遭遇了刺杀?为何没有人报朕知道?”
马谡头低了下来,心中却满是对李严的怨恨,他第一次这么想要杀掉一个人!
“陛下,臣并没有遭遇刺杀啊?是不是李都护搞错了?不信陛下问一问将臣带回来的铁林军,看看可有伤亡?”
刘禅点点头,立刻唤来董摄,向他询问路上遭袭之事。
可董摄心中也敬重那些人,加上又有马谡的叮嘱,此时却大声说道。
“启奏陛下,臣等回成都之时,确实被一群人拦截,只是这些人却不是来刺杀马都督的,而是前来索要粮食的,臣等秉承陛下爱民之意,给了他们一些粮食银钱,他们就走了!”
“走了?”刘禅一愣:“走到哪里去了?”
董摄连忙摇头:“这却是臣等不知了!”
马谡知道这些人袭击自己的事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过去的,还不如先将此事淡化下来,等到以后再找机会为这些人正名,所以用了一问三不知的办法,反正不管谁问,就说这些人拿了钱走了,至于拿了钱却了何处?那谁知道,问村长去!
见董设说不知道,刘禅却是皱起了眉头,看向了李严:“李卿,马谡他们可没有遇袭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李严却没有料到马谡压根就没打算拿这件事来说事,神情也略微有些惊讶,听到刘禅问话,赶紧出声说道:“是是是,许是臣搞错了,这间军司的阴谋鬼计,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臣这就行书回江州,命他他们严查!”
刘禅瞥了一眼诸葛亮,却见诸葛亮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并不打算发言,这才转过头来看向马谡。
“既然你没有遇袭,那这事就暂且不表,朕且问你,你为何要做妖书,诋毁相父?”
一提起马谡的那本书,刘禅心中的怒气就噌噌的往上冒,压都压不住,你骂我可以,骂相父不行!
这却让朝堂上的其他臣子心中一惊,妖书?什么妖书?马谡竟然还在书中诋毁了诸葛亮?我去,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而谯周等人虽然也不知道刘禅说的书是什么,却是心头一喜,这样说来,马谡就属于自己找死了!
马谡却将头抬了起来,一脸诧异的看向刘禅。
“陛下在说什么?什么是妖书?臣又什么时候诋毁丞相了?”
刘禅气的一拍龙书案,跳着脚大骂:“大胆贼子,还敢狡辩?你做的那本所谓的开明国记难道不是妖书吗?里面分明就是在影射我大汉!你还敢说相父因为北伐几次无功,结果就病死在了……在那什么九丈原?”
说到诸葛亮病死九丈原,刘禅眼中的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他都不敢想,若是有一天相父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办!
大汉的天都塌了啊!
马谡却还是那副模样,奋力争道:“陛下,冤枉啊,您刚才也说了,臣上的是开明国记,里面写的分明是古蜀国开明王朝的事,与我大汉有什么相干?陛下怎可说臣在映射大汉?再说了,丞相尽心竭力的教我,我岂能做诅咒丞相的事?那只是一本小说,陛下可不能对号入座啊!”
刘禅气急了:“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狡辩?来人,先给他行二十记廷仗再说!”
马谡却从地上跳了起来:“我冤枉!我是大汉的功臣!陛下岂能因言治罪?难道陛下要行文字狱吗?”
马谡是真急了,他倒不是怕死,可他怕疼,这二十记廷仗打下去,他的屁股可就开花了!
要是能打死自己倒还罢了,可要是打不死自己,自己还得受点罪!
可这君臣的一唱一和,却将众位大臣的好奇心给勾了上来,开明国记到底是一本什么书啊?听这意思,陛下将马谡抓来竟然是因为这本书?而不是因为黄皓的事?
我擦,好想看!
谯周仗着自己是朝堂上最有名的文化人,首先出班奏道。
“陛下,老臣以为,马谡既然自己喊冤,那陛下可否告知那本什么开明国记到底是一本什么书?里面讲了一些什么故事?”
刘禅胖手一挥,吩咐身边的内侍:“去,将那本书给众位大臣都看看!好好看看!”
内侍将这几日早就抄写好的开明国记给分发了下去,书也不够,许多大臣都是三五个才混到一本!
可谯周却一个人拿了一本,他是蜀中的学问宗师,他要单独拿一本,谁也说不出一二三来。
谯周翻开开明国记后,没看多久,脸色就红润了起来,将手中的书一合:“妖书!果然是妖书!”
然后一指马谡:“马谡,你未免也太猖狂了些!你为何在书中要提老夫的名讳?”
要说谯周生气还真应该,原因也很简单,马谡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将书中的所有人物的名称都做了修改,可唯有一人的名字没有做任何的改动,那就是他,谯周谯允南!
也就是说,马谡写其他人是在影射,可唯独在写他谯周的时候,那就是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而且书中所写,开明国的末代国君要投降,还是出自谯周的建议!
这直接将谯周打进了耻辱柱上,这谯周能忍?
“陛下,老臣以为,这本妖书分明都是马谡的怨怼之言,如此大臣,朝堂上绝难留下,老臣请陛下治马谡妄言之罪!”
谯周气急,直接向刘禅说道!
“就是!你这是妄言之罪!”刘禅见谯周支持自己,顿时大喜,冲着马谡就是一顿喊!
“陛下,臣冤枉啊!臣在书中所写,那是开明国北伐不成才经历的事,陛下说臣影射大汉,那臣就不明白了,如今咱们北伐不是胜了么?陇右不是已经回到了大汉吗?臣又哪里影射了大汉?至于谯从事说臣在书中提了他的名讳,那就纯属巧合了,这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也,有人与谯从事同名也是很正常的吗!”
“陛下,不是写了一个人名就有罪吧?他谯周又不是帝王,莫非还要避讳不成?”
谯周愣住了,避讳?我避你奶奶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