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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任峰想要开口说话,却徒劳无功,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沮丧地低下头,不再言语,改为用力的磕头,试图以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

林帆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云若,我已经问清楚了,杀害张宇的人是王任峰。如今他的灵海被毁,沦为一个废人,你要如何处置他,你自己决定。”

仙华楼的内堂,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令人王任峰感到窒息。

聂云若的目光如同两道利剑,紧紧地盯着王任峰,眼中愤怒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一幕,她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幻想过,而现在,终于成为了现实。

苏婧雪静静地站在聂云若身旁,感受到聂云若剧烈的情绪波动,心中泛起丝丝心疼。她轻轻握住聂云若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云若,不要急,慢慢来,有我陪着你。”

聂云若轻轻颔首,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些许。

她目光冷漠,声音低沉而缓慢,一字一句地质问道:“王任峰,当初你杀害我丈夫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如此下场?!”

此话字字珠玑,蕴含着无尽的恨意。

王任峰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还是能听得见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嘴里发出'唔唔'声音。

林帆见状,袖袍一挥,一缕灵力如清泉般注入王任峰体内。

“聂姑娘饶命!我……我知道错了……”

王任峰目露惊愕,发现自己能正常说话了,继续磕头求饶,额头鲜血涔涔:“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指望我一个人。求聂姑娘念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我一命!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大恩!”

他一边磕头求饶,一边偷偷观察聂云若的神色变化。

聂云若的眼神冷冽,俯视着王任峰,内心没有半分怜悯。

这个人,杀害了她的丈夫,让还未出世的孩子便失去父亲。也曾经多次想要对自己下手,好在林帆来了仙华楼,才让他的计谋没有得逞。

而如今,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却在她脚下卑微地乞求饶恕。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是胜利的喜悦?是复仇的快感?还是夹杂着其他复杂的情绪?

“就你有家人?我就不配有吗?你凭什么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却还有脸乞求别人不要破坏你的家庭。”聂云若声嘶力竭地嘶吼,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晶莹剔透,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她指着王任峰,声音颤抖地质问。

王任峰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聂云若原本已经平复些许的情绪,在王任峰开口的那一刻,又再度爆发出来。

这几句话一出,就连林帆也感到心脏有些刺痛。

更别说苏婧雪一个女生了,脸上尽是对聂云若的怜惜,连忙将聂云若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没有说什么话。

她明白聂云若此刻需要的不是什么劝说和意见,只要让她知道有人陪伴在她身边,那就是最好的帮助。

聂云若靠在苏婧雪的怀中,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沿着清丽的面庞滑落,滴落在苏婧雪的衣服上。

她本来不想让仇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可还是没能办到。

王任峰被聂云若的一番质问震慑得心神大乱,只能一个劲地磕头,头颅磕得咚咚作响。

他知道,此刻多说无益,稍有不慎,只会惹怒聂云若,招致更大的不测。

聂云若颤抖的肩膀逐渐平复下来,她从苏婧雪怀中走出,缓缓来到棺木旁,轻轻将头颅依靠其上,仿佛在倾听亡夫的诉说。

“夫君,仇人就在眼前,你看到了吗?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他?”

她低声向亡夫倾诉,声音低沉而哀愁,字字句句都蕴含着悲怆之情。

昏黄的烛光摇曳,映照着聂云若苍白的脸庞。

屋内寂静之中,只有聂云若的低语和王任峰的磕头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压抑而沉重。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林帆和苏婧雪凝神观望,等待着聂云若的决定。

王任峰跪了许久,只觉得自己的额头已经麻木,不断地磕头,似乎已成了无意识的动作。

聂云若缓缓抬起头,眸光中有了一丝决意。她转过身,面向林帆和苏婧雪,声音比之前平和了许多。

“公子,婧雪,我想好了。”

林帆温润一笑,轻声说道:“嗯,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会支持你。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王任峰听到判决即将到来,心中慌乱不已,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磕头频率加快,声声叩击地面,仿佛怕大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时候不表现好一点,以后怕是想表现都没机会了。

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若是不能博得聂云若的同情,他可能就要没命了。

聂云若再次凝视跪伏在地的王任峰,莲步轻移,缓缓走近他,抬起纤足,冷冷地踩按住他的头颅,制止了他的磕头。

她觉得,让这个人在自己丈夫面前磕头,无异于亵渎。

王任峰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像一条卑微的狗一样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等待着聂云若的最终判决。

他刚刚经历了城主府的判决,灵海被毁,宗门背弃。

而现在,他又必须面对一次判决。

短短一天之内,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高高在上的无极宗仙师,沦为无法修行的废人。

两次将自己的命运置于他人之手,王任峰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多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