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半篇番外三十一——夜沉了
她是正着走,比他反着走的步伐快多了,这段不断缩小的差距施加到箫飒身上叫压迫,差距施加到她头上是你不软不硬又不适中休怪我无情和不仁不义。
“哦,我刚想起来,你昨天给我穿‘手艺’的事呢,弄的我现在动一动就想死。”不安沉湎在回忆的痛楚中无法自拔。
“哎呀,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你还提起做什么,我的亲娘嘞!”箫飒的笑挤满了我是来赔礼道歉的褶子,魂魄被吓得脱离肉体飘来飘去。
“昨天的事,怎么就沉了,你想想酒,是不是酒味越陈越浓烈?”这是夸下海口的做对比。
“每天的事都放在一起,这个世道的爱恨情仇还有完没完……我不想和你玩了。”
“没完,我想和你玩。”
“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低声呢喃,南妮压根就没想让玩游戏中的两人听到置身事外的人说话,他们听不见最好,被冷落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再待下去是自讨没趣,南妮识趣地离开观众台,像个无敌女战士般大步往出口走去,脚步是慌乱的,正如她那颗慌里慌张的心,她害怕中途被人叫住,那稳扎稳打会被拽入这场心境复仇的阴谋轨迹中。
“南妮,逃跑等等我!”啊哦,不详的声音响起,浓稠的魂魄都稀释了,可咋整。
南妮回过头苦中作乐地笑了笑,用手整理了下头发,把手心的汗擦干净以后,汗故作淡定地转过身再也不停下脚步,先是快走后来甚至刮起来小跑的旋风。
箫飒被抓到了,被不安扑到地上用慧根旁敲侧击起来,“你说好你今天要罩着我的,怎么能自食其言,你见死不救啊,你太不厚道了!”他抱着头哀鸿遍野。
头皮紧似一阵,南妮快步走到阴暗处的出入口通道,像是进入了与世隔绝的安全防空洞,没走几步撞到了前来查看斗兽场情况的负责人,她问她陀螺的活动还办不办。
他说大会决定推迟到明天,看明天来斗兽场的人数,多的话照常举行,只是怕人数不够就办不成了。南妮说你放心,死我也要把人拉上。
她回头往后面一看,吓了一大跳,箫飒这个死鬼居然从险象环生中挣脱出来,堪称死亡战线上的绝地求生,他快步向自己跑来,怀着激动而悲壮的感情,这无疑是南妮讨厌的,一个大男人,死也要顶天立地的死,不能向女侠跑来求拯救的。
必须想个拖延她追上自己的战术,想了半刻有了,这是危急关头才能刺激、挖掘出来的举世无双的才华和潜能,她将手拢到嘴边,“哎呀呀,不安,你知道吗,箫飒背地里叫你疯婆娘,而且他说这不是谗言,是他当着你的面说过你的。”
说完后,南妮就穿过千道门,回到看门少女身边,急忙忙的架势骇了她一大跳,她居然用摸台面的抹布摸起心脏,可见它的心战有多频繁和紊乱,她的匆忙到来可是让她心堵,因为心被惊吓蒙尘了,所以要用抹布抹明亮。
今天都见鬼了,南妮一溜烟跑回卧室,躺在床上气喘吁吁。
爷爷进来问她怎么了,她会心一笑,说没什么,有爷爷在就没事。
后面两个人几乎在南妮回到家之后才施施然走出千道门,看到用抹布擦心脏的神经兮兮的少年后,视而不见地走出了这栋诡异的楼,万念俱灰像死而不僵的人。
路上他们还是该打打该闹闹,不安顺手买了一个大炖锅。
到家后,他们躺在地板上,胸廓起伏跌宕,同步呼吸。
烈日破碎,暗傍夜降临。
春夜是柔和的直率的,它带领人冲破光明直击遥望黑暗的深邃,空气中充满着一种细微的但又醉人的夜的香味。
大街上每个人走一步就似乎踏入一个梦境,愈往前走、愈进愈深了。
这儿是原生态的环境,耳边响起蛙类和蟋蟀等昆虫的叫声,聒噪又清幽,切得人烦闷极了。声音有点凄楚,和呜咽相近。
到了气温骤降的晚上,箫飒的噩梦到了。
婢女将盆火塘搬进屋里给箫飒取暖,不安因为要清清白白,为了掩人耳目就一个劲儿地躲着,他积极努嘴使眼色叫下人搬走今晚他不用烤火,可她不能理解箫飒是凶吉兆、眼神不好还是进了沙子,此地不宜久留,她关了门便匆匆走下楼。
称慧根为浓缩的精华是不错的,虽然慧根不是取自圣兽身上的宝贝,但最起码,是人工培养出来的心血,用多种高含量的动植物精元培育出的一种特殊生命体。
慧根是有生命的,只不过它的生命只限制于变大变小,在生长过程中它会控制圣兽的心志与精神,将部分营养与精血汲取入自己的骨骼内,达到将自己美化优化的效果。
圣兽上的慧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仅有少数人食用过用它熬过的纯汤,虽不加什么佐料,但放进水里不久就会将整锅汤染成墨绿的恶心颜色,这比任何不得人心的中药都补,不适合进补的人吃了或许会流鼻血。
伴随一串魔鬼般粗糙的笑声,箫不安落落大方地走出来,往火塘上坐上锅,倒开心,无油无盐,仅放入满锅水和一根骨头,没有肉的骨头,连血沫都熬不出一丢。
他想想问问她哪家大厨熬出的高汤是这样子的,后来觉得不必多此一举,因为她会说是自己这家大厨。
因为吃过一氧化碳中毒的教训,箫飒走到窗户边,不安说他逃跑就是狗,他说我只是想打开窗户通风,骨头的味道出来了,像几百年没刷过牙的牙齿味道,哦!
打开窗户,主要是为了让大家都闻闻臭味,有难同当,箫飒明亮的眼睛一眼就看到对面鬼鬼祟祟的人影,一看就是为了看好戏蹑手蹑脚的,把她当出气筒,气急败坏地说“看什么看,有本事你过来吃呀!”
凭什么一股脑怨气撞铃地发泄到我身上,我看上去很好欺负吗?南妮凶巴巴地张口道:“尽我所能祝你今晚玩得开心,最好天天都这样,跟着这恶毒的气味弥漫大街小巷。”
说完她怒声说了再见进门把门窗一关,过了会儿后又打开窗户对箫飒说了一句,明天如果还活着就来找我后,突然看见不安兴高采烈地看向自己,凉飕飕的,为了不被邀请共同用餐她又把窗户重重一摔。
难闻死了,南妮只好走到另一扇窗户前,趴在窗棂上吸食月光之气,好让被污染源毒害的嗅觉小清新一下。
对面,箫飒坐在地上一边抽泣,一边颤抖地捧着碗捏住鼻子喝汤,没有甜味,没有咸味,也没有香味,只是一碗臭得齁死人的骨头汤。
不久之后,附近的居民找上门将箫府的门砸开,所有人异口同声得骂箫慕身为堂堂正正的大长老之一,居然放出毒气弹祸害大家伙。
箫慕请求他们息怒,一定会把毒瘤扫除。
人潮走后,箫慕系着被水淋湿的口罩走上楼,大骂特骂教训了箫飒一顿,说你二十多岁的人还秉性难移像个青春期坏脾气的孩子,大半夜煎什么臭豆腐,也不请你爹吃,胆敢藏着掖着吃独食。
箫慕在搞笑,没打算真的骂他,二十多岁的人了,有什么可教育,任他去,就算那群刁民要把箫府拆了也可以。
箫慕走了,箫飒突然癫狂大笑,佩服自己半夜吃独食吃到走火入魔,连箫慕都能威吓走的骨气。
不安吃惊地看着她,心里升腾起敬畏感。
这是种至死不渝的骨气,特别的忘我,投入在一场与食物交缠爱恨恢恢中:
爱也破碎,心已潇空,念谈多曲风与轻,勿忘为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