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直到陆钦原骂骂咧咧的出去，沈凌霄都在忍着笑。
他怕被陆钦原发现，始终没有回头，不过他很好奇，为什么楚寒雪一直都没笑。
沈凌霄一转头，看见楚寒雪和楚寒星两个人还歪着两个小脑袋，研究那信件上的符号。
沈凌霄一脸无奈。
“要不然，我教教你们两个？”
“不用！”
楚寒雪兄妹二人异口同声。
还挺倔强。
“行，那你们慢慢研究吧……”
沈凌霄不紧不慢的坐到椅子上，缓缓喝了口茶。
半个时辰过去，楚寒雪感到脖子僵硬酸痛，这才放弃。
她轻轻扭动脖颈，赖在沈凌霄身上。
“算了，放弃了，完全看不出来，上面画的是什么……”
就连楚寒星也一边捶着脖颈，一边向沈凌霄竖起大拇指。
“凌霄哥，你们凌霄楼的保密做的太好了。”
“我和小雪两个人，把毕生学会的破解信件的方式全都用上了，最终也没能将你们凌霄楼之间的密信破解出来。”
沈凌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俩。
“那还要继续试试吗？”
“不……不用了。”
“这就放弃了？”
沈凌霄脸上的笑意，总觉得有点……像是嘲笑他们两个。
楚寒雪没好气的捶打一下他的胸口。
沈凌霄也不躲，反倒伸出一只手来，揉捏她的脖颈。
“阿雪不会，可以过来问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阿雪想知道吗？”
楚寒雪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来……”
沈凌霄强压着笑意，将那张信纸用内息吸了过来。
“阿雪，你们就是想得太复杂了。很多时候，想得简单一点，就能知道答案。”
“简单点？”
楚寒雪没理解，楚寒星也皱着眉，将脑袋凑了过来。
沈凌霄指着信纸上的第一个字。
“阿雪，你看，这第一个字像什么？”
“地图？不对……”
“难道是一种药材？”
楚寒雪自问自答，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沈凌霄告诉了她答案。
“我们阿雪真聪明，已经非常接近了。”
“阿雪，你看，第一个图案，像不像姜？”
“姜？！”
那图案弯弯曲曲的，中间还有回折，确实像姜。
“那第二个字呢？什么东西架在火上烤……”
楚寒星迫不及待，指着第二个字发问。
他甚至还按照沈凌霄给的思路，解读了一下第二个图案。
沈凌霄点了点头，他这时的模样，有些欠揍，那表情十分像教习他圣贤书的夫子。
“殿下解读的倒是不错，只不过重点想错了位置。”
“什么意思？”
“殿下请看这里！”
沈凌霄手指第二个图案中，那被架在火上炙烤的东西底部。
不知道是画画的人故意画的，还是落笔的时候没控制好笔力，那被架在火上炙烤之物，下面落了许多的墨。
看起来好像……
“凌霄哥……你该不会想说……这个是糊了吧……”
沈凌霄不出所料的点了点头。
“姜……糊……”
“江湖？！”
沈凌霄再次点了点头。
一种挫败感朝着两人袭来。
他说得不错，往往最难的密报，用的就是最简单的破译方式。
“那你是怎么看出这里面的重点的呢？”
楚寒星迫不及待的发问。
“这就得看我们兄弟几个，从小玩闹到大的默契了。”
楚寒雪兄妹俩，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
余下的这些日子里，他们两个便一直在马车中，寻找只有他们兄妹两个才能知道的暗号。
这一路上，兵马走得急，没过几天，便到了皇宫门前。
进入宫门时，楚寒雪并未下马，而是将车帘掀开。
她看着马车外，从目光中倒映而过的景色，熟悉到热泪盈眶。
从前，她并不能理解，那些诗词中的思乡之情，近乡情怯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可她现在，看见宫墙上的一砖一瓦，那种曾经困住她，却又让她十分想念的感觉，很想哭。
风一吹，将皇宫里的鲜花和甘草的味道吹进了马车里。
楚寒雪用力呼气，仍旧有些凉爽的空气进入肺腑，治愈了她这一路上的劳顿。
可这沁人的香气之后，楚寒雪还隐隐闻到了一些腥甜的血气。
“凌霄哥，你总说我鼻子灵敏，这次，我真的闻到了……”
沈凌霄骑马走在她轿辇的一侧，听见她的话，沈凌霄停下来，更靠近她一些，等她说话。
“阿雪闻到什么了？”
楚寒雪闭眼，张开手，在半空中，温柔抓住一根白色的棉絮，看了一眼后，又轻轻吹走……
“我闻到了血雨腥风的味道……”
沈凌霄一愣，随即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事，就算是尸山血海，我也陪着你。”
楚寒雪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孩子一般干净，纯粹。
回想起第一次见她，沈凌霄就是被她的干净纯粹所吸引。
然后一次又一次，在她的美好，善良，聪慧中沉沦……
所有人都以为，是沈凌霄一直陪伴在楚寒雪身边，小心翼翼的守护她。
可他们却都没有意识到，其实是沈凌霄对楚寒雪已经痴迷。
从始至终，一直都是沈凌霄离不开楚寒雪。
沈凌霄自己也不敢想象，离开了楚寒雪，他将会如何……
或者是行尸走肉，或者他会疯掉。
……
朝堂之上，楚穆然的手在宽大的衣袖中，紧握到发抖。
身边伺候的太监总管看出了圣上隐忍的震怒，立即上前一步，打圆场。
“各位大人，圣上累了，不如就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吧。”
一个看起来像是刚吵完架的大臣，脸色和脖子涨红。
他也同样上前一步，指着那太监便破口大骂。
“你一个宦官，也敢僭越，管起朝堂之事了？可真是好大的脸面！”
楚穆然大手一挥，将面前的茶盏摔在那朝臣面前。
这一下，用了几成的内力，那精致的茶盏在他脚边碎裂。
“那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不能说话，你就能胡说了？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背后干的那些事，做的那些龌龊勾当？”
“朕也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你以为我不敢将你们这些人揪出来，杀了你们？”
那大臣心中畏惧，立即匍匐跪在地上。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