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巴桑走进一号洞,希望能找到一点东西,
当年孙三娘、谢胖子、张大人被炸死在这里,后来尸体被他们同伴运走。
巴桑在洞里仔细寻找,在角落里找到一把短刀和三枚银角子,
可能是当年那三个死鬼某人留下的,运尸体的人哪会去仔细寻找。
巴桑跑到这边,啥都没有带,衣服也是破破烂烂,
有了这把短刀和三枚银角子,心内稍安,总不至于一无所有。
没有停留,直接下山,
到了山脚下,打了一只野鸡,做叫花鸡饱餐一顿。
吃完饭,他一时有点茫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十几年来,他只有两个亲人,一个是义父关震云, 一个是爷爷独孤如松。
现在爷爷死了,义父失踪,
他心中早就定下执念,一定要找到义父,
之前,他认为是红衣大圆脸或者黑袍老人中其中一人掳走了义父,
现在当然可以确定不是爷爷干的,那个红衣大圆脸最可疑了。
根据独孤如松所说,红衣大圆脸十有八九是长番国竹本教僧人,那就去长番国找人。
确定了方向,决定先去望山县,看看孙二牛几人可在,
四年来,一直在山上练功也没有找他们,二牛等人自然也联系不上自己。
现在身上只有三个银角子,先去他们那里拿一点钱再让二牛安排人带路去长番国,
不再犹豫,迈开大步向望山县城走去。
中午时分,到了县城,巴桑大吃一惊,
四年没来县城,比之前破败多了,一副萧条模样,像是遭受过战争的洗劫。
他当然没有关心个中原因,此时有点不好意思,
在山上穿的衣服本就是普通粗布衣服,
昨天晚上奔跑时被树枝擦挂、树叶汁侵染,破旧不堪,现在和乞丐差不多。
堂堂关记马帮大东家,搞成这个样子,让孙二牛一帮兄弟看到,有失脸面。
可是现在囊中羞涩,换不了行头,
管不了那么多,按照之前的记忆,
径直走到关记马帮处,远远看到大门紧闭,门口贴着两张封条。
巴桑心中大惊,急走两步细看,封条上落款是云州盐铁使公署。
他有点纳闷,孙二牛是干马帮的,
怎会遭到盐铁使公署查封,难道他们几人贩私盐了?
想了下,说孙二牛贩私盐,确实有这种可能,
既然被查封,那二牛一帮人怎样了?都被抓牢里了?
他不准备问人,普通人不可能知道详情,更不可能知道孙二牛一帮人在哪?
关记马帮是被盐铁使衙门封的,这个衙门是在云州首府丽阳城,那就到盐铁使衙门问。
四年前,他是骑着高头大马去丽阳城,
今天身上只有三个银角子,只能步走了。
从望山县出发,过了赤虎县、云上县,才到丽阳城境内,
巴桑走走看看,傍晚时分进入赤虎县境内,
天色已经晚了,前面一座门楼,上面写着“三石乡”
按大安朝制度,县以下乡村管理采用乡里制,
以百家为一里,设里正;五里为一乡,设乡正,
乡正、里正主要职责是清查户籍,征收赋税。
巴桑进入三石乡,天色已晚,他穿的衣服破烂,和叫花差不多,
身上只有三个银角子。
按大安朝货币制度,一两银子兑换十枚银角子,一枚银角子价值100大钱。
换句话说,他的总资产只有300大钱,大约可以买100个肉包子。
现在可不敢乱花,留着买吃的,让他去农家乞讨,打心里不愿意。
好在古代都是锅灶烧柴火,家家户户都有草垛,
他走到一座大的草垛,拽了点干草铺在地上,半躺半靠,准备就此对付一晚。
这座草垛距离前面村里人家还有大约一里地,也不知道这户人家为什么把草垛放这么远?
他走了一天,有点疲倦,不一会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巴桑被脚步声惊醒,
转头四看、聆听,才发现脚步声是从草垛另一头传来的,两个人向草垛这边跑来,
他们刻意放低脚步声,但巴桑是吃哪碗饭的,自然能听出。
今天是农历十七,晚上月亮依然很亮,
巴桑探头向后观看,很清楚地看到两个人步伐矫健,身负功夫,只是有点鬼鬼祟祟。
他感到奇怪,这大半夜的,两个人在荒郊野外想干什么?
缩回头,侧耳倾听,
两人脚步声从草垛右边走过来,巴桑闪身到了草垛左边,靠着草垛,一动不动。
那两人到了草垛前,一屁股坐在巴桑之前的草铺上,小声说话,
“张福,我们现在动手,还是等一会?”
“等到三更后动手不迟,在这里先歇一会”
“那太好了,我正觉得有点累。”
听两人这么说,那个叫张福的好像是头,果然,他用居高临下的口吻问:
“李贵,迷香在吧?别弄丢了。”
“放下吧,肯定在!”,李贵答应一声,又问:
“二掌柜为啥要绑王里正的女儿?”
“嘿嘿,你就不知道了,王里正女儿那是三石乡一朵花,远近闻名。”
“二掌柜要是想娶她,直接过来提亲,下聘礼就是,何必这样?”
“应该不是二掌柜要娶她,中间肯定还有其他事,不过我也不知道详情,
管他呢,我们用迷香把王里正一家人迷晕,把人扛走就完事。”
巴桑暗骂,“这两个王八蛋果然不是好家伙,居然要绑架里正的女儿。”
在古代,里正一般都是由当地富户担任,
他们在当地本身就有一定威望,却不料被坏人盯上。
听两人对话,说是二掌柜命令的,
一般对生意人常用“掌柜”这种称呼,难道是生意人之间商业纠纷导致的?
“张福,我们把人扛到乱坟岗,是等二掌柜来接,还是去找他?”
“已经约好了,二掌柜四更天准时到,我们三更办事,在乱坟岗等一会就可以了”
那李贵忽地淫笑一声,“老张,美人绑来,干脆咱哥俩先尝尝鲜,反正没人知道”
“老李,你真是色胆包天,这种事能瞒得住吗,
以后那小娘们一说,二掌柜不扒你皮还怪了,我还想保住吃饭家伙多活几年。”
那李贵嘿嘿一笑,“好,听你的,我也只是过过嘴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