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傍晚时分,几人到了昌远城。
孟清梅长出一口气,转身对巴桑诚恳地说:
“巴大叔,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我父亲就是昌远城的骠骑将军,你想要什么,
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请大家一起去我家作客”
巴桑故作惊讶,想了下,
“我们就不去你家了,我到城里投亲,听说进城要入城证,
就请帮忙弄几张证,我还要带申江、申海几人把狼群处置了才进城”
孟清梅没有勉强,说你们稍等,我马上就办,
立即骑马奔向城门,很快就回来了,交给巴桑几张入城证。
她和杨柔儿再三向巴大叔道谢,并承诺城内有事,
就来将军府找她,一定帮忙。
巴桑等两人走了,这才轻啸一声,指挥狼群向鸡公山跑去。
鸡公山离城只有十五里,四人很快就到了。
巴桑一眼就发现山坡上有一个山洞,要求三人晚上就在山洞将就一晚,
申家兄弟常年在九环山,对大山很熟悉,晚上找点吃的还是能办到的。
巴桑掏出一些银两,交给申江,
要他们明天去城里买一些被褥、粮食等,现在是雪天,保暖是必要的。
申江连声答应,反正他们有入城证,明天买回来就好。
巴桑郑重交待,要求三人暂时就住在山上,他城里办完事,就来找他们。
三人连声答应。
巴桑没有停留,一人一骑向昌远城奔去。
到了城里,随便找一家客栈,开了一间房,吃饭睡觉。
次日一早,巴桑出门溜达,要去情报点看一下。
几个月前,巴桑就安排一支六人情报小队潜伏进昌远城,
小队长是从盐工中选出来的,名叫单融,三十岁左右,极其精明。
根据单融之前的报告,昌远城内有东、西两大军营,
和平时期,窦荣光大军一部分驻扎在城外,一部分就驻扎在城内两大军营。
昌宁城战事一开,昌远军奉命出征,
窦荣光大军出发后,东、西两军营分别驻扎着孟威的两支千人队,
西军营的长官是车骑将军何当、副手卫将军蒋魁,
东军营的长官是车骑将军韩宗,副手卫将军胡班。
单融为隐藏身份,在昌远城开了一家染坊,取名“七彩”。
手下队员中有三人就在染坊干伙计,还有两人分别开了一家裁缝店,
队员夏福在东军营附近开店,队员万群在西军营附近开店。
军营里的军官们正常都是穿军服,但休假时喜欢穿便服出去,所以他们对便服也有需求,
经常到裁缝店做衣服、修衣服,有时是军官们亲自来,有时就安排士兵过来,
一来二去,夏福、万群就跟一些军官、士兵混得很熟。
旁敲侧击下,当然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军官、士兵们怎能想到裁缝店是一个间谍场所?
裁缝店去染坊又很自然,单融的七彩染坊不仅帮别人染布,自己也收布染色后出售,
所以城内外不少裁缝店来这里买布,夏福、万群得到情报,
就来染坊报告给单融,谁也不会怀疑什么。
巴桑走进染坊,他已化装,单融没有认出他来,热情问道:
“客官,您需要什么?”
巴桑一抱拳:“我想要一块布染五种颜色,价格只出五分之一。”
旁边的伙计和客人纷纷哄笑起来,大家都知道,
一匹布上染的颜色越多,价格就越高,可这个中年人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当然,也有客人觉得这位中年人可能说错了。
单融笑容可掬地说:“顾客就是衣食父母,小店有现成的五色布,
客官可以看一下,不过价格您可能搞错了哦。”
巴桑大手一挥:“带我去看看。”
单融带着他来到后院房间,巴桑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声音,笑嘻嘻地说:
“单融,干得不错嘛,这染坊还真像那么回事。”
“主公,你亲自来了”,
单融大惊,连忙让座,啧啧称奇,
“主公化妆之术已达化境,你本是一位翩翩少年,
化妆成中年人,就是一个中年人,纵使相熟之人,也认不出。”
巴桑笑了笑,岔开话题,问皇甫雄小队有没有进城?
“他们早来了,一直在城内闲逛,主要观察城内的防守布置。”
巴桑点点头,命令明天早上放飞信鸽,
通知沈克用行军到昌远城南面鸡公山埋伏,等候命令,
鸡公山距城只有十五里,一旦需要,特战大队一个小时就能赶到。
通知徐定山开拔,按计划行事,
他路途远一点,且军队人数多,还要攻打榆树湾,需要开拔了。
安排完这事,正好皇甫雄来到染坊,
见巴桑到来,没有吃惊,他是知道一号方案的。
皇甫雄报告,他们已经对城内的防守部署做了侦查,
孟威是把西城门作为重点防守,南城门防守最松。
巴桑明白了,西城门正是从昌中城过来的最近城门,说明孟威主要是防备马震沙,
而南城门正是去榆树湾方向的城门,他可能考虑到窦荣光大军在榆树湾驻扎有兵,
大军也卡在槐树屯一带,所以这边城门防守松一点。
巴桑心中暗暗叹气,窦荣光是一员良将,
可是过于愚忠,玩弄权术比马震沙差远了。
.............
昌远城骠骑将军府,
孟清梅哭哭啼啼跟父亲说了皇宫近期发生的事,又把路上发生的事详细描述一遍,
杨柔儿在一边补充!
孟威又惊又怒,马震沙这是公然谋反啊!
得知元道公要来传旨,而皇上命他抗旨不遵,他心里有数了。
至于是否向窦荣光禀报,他想了好久,决定暂时不报告,
等扣住元道公,彻底弄清真相再禀报不迟。
杨柔儿、孟清梅毕竟是两个年轻女孩,所说之事倘若有误会在中间,那就不是小事,
这是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大事,自然要彻底弄清再定。
昌远城现在有两千兵马,元道公即使带兵来攻,也够他喝一壶的,更何况他只是来传旨。
因昌远城地处边疆,窦荣光并没有把常备军和府兵分开,而是放在一起训练、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