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鸣声和悉悉索索的声音再一次堵住了张雪桔的耳朵。
只一瞬就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怎么了?”
无邪看她这样也很后悔告诉张雪桔真相,但是他并不打算把她瞒在鼓里,他体会过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却没想到给她带来了更大的创伤。
张雪桔脸色惨白,被按着喂了几口水,过了几分钟才缓过来。
道上不少人会拿柳三爷威胁她,但她只是笑笑,然后反手把他们宰了。
而这次不一样,因为她知道这恐怕是真的。
之前的一切都有迹可循,莫名其妙与几人相遇,又莫名其妙有了黑瞎子这个保镖,他自己又说要出门办事,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拼凑出了一张巨大的网。
她就被粘在网的中央无法动弹。
而柳三恐怕凶多吉少。
张雪桔默了半天,才恢复到正常的样子,即便她脸依旧惨白:“这是哪家医院?”
“我要出院。”
无邪拗不过她,答应了去给她办出院手续,张雪桔看着远去的人影,深吸一口气。
必须平复心情,她这几天在斗里,加上出来就昏迷,都没来得及吃药。
她看了眼坐在一边给她削皮的黑瞎子,闭了闭眼:“……我想一个人静静。”
黑瞎子“嗯”了声,把削好的苹果往她手里塞,揉了揉她的脑袋,关上门前留了句话。
“别想太多。”
张雪桔见门关上,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她两手捂着脸,似乎只要这样就不用面对现实。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和师父度过一生,她又做错了什么?
张雪桔抖着手去摸自己的包,包被完完整整的放在一边,她从里面翻出盒汽水糖,倒出的却不是五颜六色的糖粒,而是白色的药片。
她胡乱往嘴里塞了两颗,干嚼着咽了下去。
即便知道药效不能那么快发作,她还是安心了不少。
……
无邪办理完出院手续时,刚好看见张雪桔开门出来。
她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把病号服换成了日常t恤。
她一手提着包,看了眼倚在门口叼着烟的黑瞎子:“走吧。”
看来是没事情了。
黑瞎子一笑,三两步凑上去揽着她的肩膀:“行,走吧。”
无邪一头雾水,拦住两个人:“不是,去哪啊?”
黑瞎子道:“她去哪我去哪,我被柳爷包到她成年。”
张雪桔道:“我先回趟家。”
无邪拒绝:“不行,柳爷失踪了,你回去只会被暗处的人当靶子。”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张雪桔在心底冷笑。
无邪也反应被套话了,敲了下她的脑壳,骂了声:“你这小屁孩怎么鬼精鬼精的。”
张雪桔微笑,她只是懒得动脑子,不代表她没有,有些事情她也许是装傻,也许是她不想深究。
无邪拍拍她的头:“不急的话就先去潘家园,把胖子给你熬的鸡汤喝了再说。”
“行。”
喝完汤胖子还试图让她多留一会,张雪桔却说自己有事情要做,几人只好作罢。
无邪站在胖子的店门口,看着两人上了出租车,叹了口气。
不能再拖下去了,没想到那伙人手都伸到九门外来了。
出租车上。
张雪桔休息了一下午,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她踢了脚黑瞎子:“你要带我去哪?”
刚刚吃饭的时候,黑瞎子说要带她去见个人,或许会有她想知道的东西。
但张雪桔清楚这几个人大多都知道点什么,只是不肯多说罢了,她也不纠结,等着看他们打算放什么消息给她。
黑瞎子似是看出她心里所想,愈发觉得这姑娘有意思的紧,懒散的笑了声。
嘴里烟雾缭绕,他凑近张雪桔面前,拍拍她的脸,坏心眼儿的朝她吐了口烟,道:“别想那有的没的,黑爷害不了你。 ”
张雪桔早就习惯了烟的味道,头都没皱一下,闻言也朝他凑近了点,几乎能碰到黑瞎子的鼻尖,她笑嘻嘻的,眼底却没有笑意。
“挨这么近,叔叔想吃嫩草?”
黑瞎子一顿,嗤了声直起身子坐回原位,下一秒就把烟掐了,他抬手弹了下张雪桔重新扎起来的小辫子,舔舔腮帮子,勾起一抹张扬的笑。
“嘿,你这小孩真不会讲话。”
张雪桔依旧笑吟吟,却伸手拧了把他胳膊上的肉。
又玩她头发,手真欠。
……
黑色商务车缓缓向解家大宅的方向驶去,身着粉色衬衫的男人身姿笔挺的坐在真皮座椅上,他的五官俊美,但却不阴柔。
解雨辰时不时翻翻手里的资料,想着也快到解宅了,他放下手里的一沓纸,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就皱紧了眉。
“停车。”
“是,当家的。”
解雨辰拉开车门,就看见他家门口挨着马路的那棵梧桐树下蹲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他还熟悉的不得了。
这两人一大一小,同款吊儿郎当的蹲姿,同款的墨镜,见他看过来,两人几乎同时露出同款呲牙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动作那叫一个分毫不差。
解雨辰看着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几天没见,黑瞎子这是拐卖小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