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上场的是基辅罗斯大公国的使团,从挪威立国以来,这是他们第三次来到奥斯陆,前两次分别是泰特即位的第二年与第六年。
“大公阁下向挪威国王陛下与龙王陛下致以敬意。”使团首领行礼说,与方才的罗马使团首领相比,他的挪威语说的并不好,短短的一句话中甚至夹杂着一两个斯拉夫语的词。
“请代表本王向维亚切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大公阁下转达来自挪威王国的祝福,愿他健康长寿。”泰特点了点头。“他在国内的统治还好吗?”
早在泰特还只是纳维亚郡大公时,他便与基辅罗斯人有着密切的往来,在亚罗波尔克二世·弗拉基米罗维奇作为基辅大公时泰特便援助他对抗切尔尼戈夫王公弗谢沃洛德·奥利戈维奇对大公之位的冲击。在亚罗波尔克二世死后,已经成为挪威国王的泰特也选择了支持他的弟弟维亚切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粉碎了弗谢沃洛德的篡位阴谋。
在这一过程中泰特既向基辅罗斯展现了挪威王国的军事实力,又展示了自己的仁义。当年索特在位时挪威远征军借道基辅罗斯便是泰特出面与亚罗波尔克二世谈判,最后以自己为人质来到基辅城让挪威远征军能够通过基辅罗斯的土地。
据说在泰特从基辅城回来的时候,他与亚罗波尔克二世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纳维亚郡代表挪威与基辅罗斯签订了一系列贸易协定。
“感谢国王陛下的关注。”使团首领再次行礼致意。“各地王公向大公阁下效忠并纳贡。阁下向陛下保证,从瓦良格人到波斯人之路与从瓦良格人到希腊人之路将永远向悬挂陛下旗帜的航船开通。”
萨罗塔尔看着台下的使团首领,与罗马使团不同,基辅罗斯的使团似乎并不在意自己,除了最开始礼仪性的问候外,他们连看都没有多看自己这条龙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身边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倍的人类身上。
萨罗塔尔知道这是他们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表明他们尊敬的只是泰特本人而非挪威王国。
萨罗塔尔不屑一顾,挪威史上有好几次机会吞并他们,这群蛮族之所以能存续至今纯粹是运气好罢了。现在的那个维亚切斯拉夫空有着基辅大公的头衔却连基辅城都不敢回。如果没有挪威的介入,基辅罗斯分裂是迟早的事。
当年弗谢沃洛德向亚罗波尔克二世发起挑战的时候泰特也率领纳维亚郡中自己的亲兵支持亚罗波尔克二世,虽然当时身为大公的泰特并不能调动很多军队,但是曾经借道而过的挪威远征军给了基辅罗斯人很大震撼,弗谢沃洛德并不知道泰特的底细,不敢轻易与他开战。
在泰特为王后的第五年亚罗波尔克二世去世,他的弟弟维亚切斯拉夫继承了基辅大公的爵位,弗谢沃洛德再次向他发起挑战,维亚切斯拉夫无力应对只能离开基辅前往诺夫哥德罗向泰特求援。
萨罗塔尔还记得那一次军事行动,那正是由自己还有塔伦安排的——挪威派出一千多人类与七十条龙前往基辅罗斯,后续又增加到一千七百多人与一百二十多条龙,最终成功平定了诺夫歌德罗卫彻的反抗并击退了弗谢沃洛德的进攻。
不过泰特与自己并没有对弗谢沃洛德赶尽杀绝,确保他以及其他王公不会再造反后挪威军便班师回朝,从此维亚切斯拉夫不敢回到基辅只能留在诺夫歌德罗依靠与挪威的盟友关系维续着对基辅罗斯的统治。
“挪威王国与贵国合则两利。”泰特说。“你们阁下有什么问题尽管向本王提出,挪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一定会予以援助,希望挪威与贵国友谊长存,万世和平。”
基辅罗斯使团行礼退场,看着重新回到席位上的使团萨罗塔尔有种预感,无论泰特愿意与否 以后的挪威都会更多的插手东方的事务。
虽然从哈拉尔开国到今天的泰特,挪威的注意力一直在汪洋大海另一侧的文兰上面,但是这些年东方的局势变动愈来愈大,基辅分裂,突厥入侵,西欧东征。挪威作为欧陆头号强国,几乎可以肯定在将来也要投身中亚那个角斗场。
不过那应该不是自己需要关心的了,即使自己想要介入,这具身子估计也熬不到那一天了。
接下来就是藩属国的代表们,按照事先定下的顺序,一直忠心耿耿的丹麦最先,内藏反心的北海在后。
“丹麦使臣觐见挪威王国国王陛下,觐见挪威王国龙王陛下。国王万岁,龙王万岁。”
丹麦使团走到台下向泰特与自己行礼,他们无论是语音还是服饰都与挪威本土相差无几,如果不是事先安排,估计有人会以为他们来自的挪威某个郡。
“起身吧。”泰特对使臣首领说,与东罗马和基辅罗斯不同,藩属国的使臣陛下国王或龙王同意起身才能起来,今天又是泰特的命名日,自然是他宣布。
“丹麦的国民还好吗?”泰特问使臣首领。“南方边境的问题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使臣首领说。“丹麦的民众都很好,南方边境问题依然很稳定,法兰克人遵循了和平条约没有再挑衅边境。”
“既然如此你们就该去注意一下东海(波罗的海)南岸的那些海盗。扣押的的船只,人员都要给本王带回来。”泰特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但没有控制好力度咳嗽起来,顿时整个正厅所有的宾客都看了过来,好在泰特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了回来。
“如果你们不能为王国解决南岸的问题,那我们就亲自去解决,我们的将领可不会管那些地方属于谁,是谁的领地。只知道敌人在那,王国的挑衅者在那!”
丹麦东南以及波美拉尼亚地区时有海盗出现,一旦挪威与丹麦停止对他们的围剿他们便会卷土重来,掠夺从东海驶向奥斯陆的商船,扣押商船上的船员与货物。
“我们向陛下保证,那些海盗与丹麦王室绝无任何关系,我们也在尽力围剿他们,只是这些海盗神出鬼没,难以迅速剿灭。”使臣首领说。“希望国王陛下能够赐予伯恩霍尔姆岛,让丹麦能够负担起来往船只的护航工作。”
伯恩霍尔姆岛原本属于丹麦王国,哈拉尔六世国王阿尔高特派海军剿灭海盗的时候强占了这里,丹麦一直想方设法想拿回那座岛屿。
“龙族的空军驻扎在岛上会保护航船的安全。”泰特说。“你们的任务是去剿灭海盗,等你们行动起来,挪威自然会有协助。”
“你们的海峡税是白收的吗?”萨罗塔尔说。“如果来往的船只交了钱你们还保护不了他们,那我看这个税也没必要收了。”
丹麦王国会对经过其国内几个海峡的过往船只征收税务,除了悬挂挪威王室旗帜的船只都需要缴税。
海峡税虽然是丹麦王国的重要财政收入之一,但同时也是让其他国家最为不满的政策。如果连挪威王室都要求丹麦王室废除此税,那丹麦也没有能力将这一制度维续下去。
自己和泰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丹麦作为挪威在东海南岸的属国,不要想着跟宗主国讲条件耍花招。你们存在的理由就是挪威给予你们的两个义务——一个是做好东正教与天主教的缓冲地,一个是维护奥斯陆航线的安定。如果做不好,那丹麦王国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挪威甚至不需要出兵,只需要表个态就能让丹麦陷入财政甚至军事危机。
丹麦使臣只能默默行礼退场,挪威需要的只是丹麦,至于谁来统治,谁来当丹麦王,挪威并不在乎。顺则昌,逆则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