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安东幕府（7）
“如果二圣支持世子派，那就算我们派东靖的军队登陆南瀛朝廷也会让我们撤兵，说不定还会落上私通外邦的罪名逼迫我们把罗德马尔与韦赛特交出来。”
雷菲尔说的没错，如果谁打下来的地方就交给谁管理那自己现在应该在安西道才对——自己与大哥的争斗再怎么激烈在父亲与公叔看来也不过是小孩子般的打闹，最终还是要靠他们作为裁判一决胜负。
不过谁能知道老爹与公叔这次支持谁呢，他们的想法没有谁能猜的透。平西之战后他们不仅沉重打击了世家集团还牢牢控制住了军队，紧接着又通过建立定南六部等方式整顿了官场，现如今百官臣僚都被他们两位老人家绕的团团转，自己和大哥两个儿子更是被他们利用的明明白白。
“那怎么能保证二圣这次会支持我们呢？”自己必须解决这个疑问。“大哥一直在父亲和公叔身边，论争功劳他可比我方便多了。”
“这是我唯一不能保证的事。”雷菲尔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想要得到二圣的青睐我们不能过于谨慎，也不能过于冒进，必须如履薄冰的前进。”
“如果我们不行动，那二圣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们；如果我们贸然行动，二圣会觉得我们急功近利难继大业；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一旦准备行动就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这次谈判，我们可以只尽本分，无功无过；可以向南瀛开战，赌上一把。”雷菲尔说着看向两位同僚。“这两个计划都是有利也有弊，那我们不妨趋利避害，将两个计划合二为一，取长补短来施行。”
“等一切结束后二圣或许会指责使相您的鲁莽，说功过相消不会给您什么奖赏，但我们既没有伪造什么通行令，也没有违规调兵，自然不会留下什么把柄。”雷菲尔再次看向自己。“如果事成，从此以后使相就是统一北海的英雄，名垂千古。”
不得不说雷菲尔非常擅长煽动诱惑自己，以至于有时候自己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能逐渐恢复理智。
事后自己再次看到那些雷菲尔带回来的南瀛要员画像时才意识到早在他回来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个计划，只是一直沉住气等到时机成熟才说出来。
雷菲尔不仅考虑到了南瀛，欧陆东陆以及朝廷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甚至考虑到了自己与同僚们的反应。如此看来幸好雷菲尔是忠于自己的，而且自己必须要保证他未来也只能忠于自己。
“我不明白，既然朝廷根本不知道我们这次的行动又怎么会支援我们？”在雷菲尔与哈农德的辩论结束后一旁的元承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就算朝廷有心支援，等他们集结完军队后南瀛的联军估计都要兵临高峡关下了。”
“我说元校尉啊，你就这么小瞧朝廷吗？”雷菲尔也笑了笑。“我们的计划瞒得过天，瞒得过地，唯独瞒不过朝廷——就在这幕府中，在跟着我去南瀛的那些随员中，你知道有多少殿前卫的眼线吗？”
元承勋不再反驳，没有谁会不知道殿前卫的无孔不入，即使在幕府幕僚中肯定都有不止一位殿前卫的暗桩。
元承勋并没有哈农德与雷菲尔这么多心机，他并不想争功夺劳，只是单纯的从实际情况考虑——只要能够让他相信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足够高，他也不会再反对。
“义安君不是已经送了消息说了吗，那些本来为了秋猎而集结的军队并没有因为秋猎取消而完全解散，而且停止解散的命令差不多就是在朝廷收到南瀛会谈邀请的时候，这难道是巧合吗？”雷菲尔继续说。“他们会协助我们对群龙无首的南瀛完成最后一击。”
朝廷要求两道节度使与节度副使的继承者都要留在嘉宁城中，自己的长子义安君乌尔弗自然也不能例外。不过他虽然是作为人质但也能为自己搜集一些嘉宁城中的情报。
根据乌尔弗送过来的情况确实几乎就是在南瀛送来谈判邀请的时候朝廷就暂停了已集结军队的解散，虽然名义上留下他们是为了修缮城墙与围场，但很显然朝廷的真实目的不止于此。
也就是说朝廷已经料到了自己有可能会向南瀛发起进攻——或许雷菲尔的计划就是朝廷当初把这次谈判交由自己负责的意图所在。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朝廷有意让大哥和自己再度竞争，自己绝对不能示弱。
“这样看来你的这个计划确实不错，不过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这次还牵扯上了东陆与欧陆。他们对此难道不会有什么行动吗？”自己虽然已经在心里认可了雷菲尔的方案但还有最后一个顾虑需要解决。“尤其是东陆，即使现在他们龙王年迈，国王年幼，也未必会对此视而不见。”
“罗德马尔之所以要联系欧陆是因为西居尔需要独立，而我们统一北海后并不需要这么着急宣布独立——别忘了韦赛特大公那时由我们控制。如此一来我们可不是侵略南瀛，是讨伐乱臣贼子，是王室的拥护者。这个理由也能给王室一个面子，让其借机重新宣扬一下他们的权威，而我们只需要再逢场作戏表一下忠心便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而如果与东陆之间不那么剑拔弩张，自然也不需要欧陆介入，就像罗德马尔和我说的那样——欧陆并不在意北海，他们在意的只是大洋彼岸的富饶的文兰，只要我们继续经营好这个中转站，他们是没有必要与动机来出力不讨好远征我们的。”
这次哈农德与元承勋没有再提出异议，就像雷菲尔说的那样，这个计划平衡了哈农德与元承勋计划中的风险与收益——由于行动的步骤与参与者更少，没有那么多变数综合分析可行性反而要大得多。
最终三位幕僚一齐看向自己等待着自己的最终决定，而自己看了看舆图上的哈夫纳菲厄泽与雷克雅未克，又看了看嘉宁府，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那就这么办！”
接下来的几天自己与三位幕僚开始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行动，最终他们决定雷菲尔即刻返回南瀛稳住罗德马尔，而哈农德负责留在安东道牵制住朝廷在安东道的官员。至于元承勋与自己则在各自麾下的部队中挑选精兵强将率领他们前往南瀛，分别进攻白浪堡与水晶宫。
现在经过了这些天的紧张准备，“拔营起寨”的时候终于要到了。
这些年的隐忍与布局终于到了成功成仁的关键时刻——这次战斗将会是靖州与南瀛的决战，也是自己与仁熙世子之间的决战。
哈农德与元承勋这时也来到了自己面前，自己没有与他们多说什么，只是把雷菲尔的信递给他们。
“开始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