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晨宫。
缩在被窝里的白景动了动,然后探出了脑袋。
一直守在白尘身边的墨绝见他醒来,压低声音道:“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白景耷拉着耳朵蹲坐在白尘身旁,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自己的双颊,让自己彻底的清醒过来,然后瞪了墨绝一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一直盯着白尘看,还是目不转睛的那种,搞得我都不自在了,睡都睡不好。”
顾及还在昏迷中的白尘,白景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依旧能听出其中强压蕴含的怒气。
墨绝见白景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浑身的毛仿佛快要炸起来一般,掩唇轻轻的嗤笑一声,伸手将白景抱了过来,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然后起身来到桌旁,把他放在了桌面上。
墨绝坐下俯身着他,笑眯眯道:“白景,我问你,昨晚你是怎么恢复的?”
白景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道:“山人自有妙计,这事你就别问了?”
“妙计?”墨绝不满的努了努嘴:“你能有什么妙计?别告诉我你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变回去的。”
“哇塞!”白景望着墨绝,有些惊讶的说道:“没想到,你居然变聪明了,居然能猜到我是吃了灵丹妙药才变回去的,看来你也不傻嘛!”
“你……”墨绝轻轻一拍桌,气得脸色铁青。
果然,论气人,还得是这小子厉害。
墨绝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回想起昨晚白景的闹腾,又想起自己让东华把白景抱给天帝的事。
虽说自己确实有意想补偿他,但自己所获得的宝贝,基本上只适合自己修炼,所以能拿得出来的宝物少之又少。
姐夫就不一样了,他是水系应龙,修炼的自然是水系法术,他那里的法宝自然是非常适合白景的。
所以,他昨晚想都没想,就直接让东华把白景丢给姐夫了。
如今看来,昨晚这小子确实从姐夫那里,得到了许多宝贝。
其中,就包括了化形丹。
“白景,你给我说实话,你说的灵丹妙药是不是我姐夫给你的?”
墨绝语气十分笃定,目光幽深地看着白景。
白景瞪他一眼道:“你既然知道,那你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这不是好奇吗?”墨绝把白景抱在怀里,撸了撸他的下颌:“来,跟我说说,姐夫都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白景微微一怔,抬头不可置信道:“墨绝,你……”
“别那么惊讶好吗?”墨绝捏了捏白景的小耳朵,解释道:“看你昨天那么伤心,我于心不忍,所以就让东华带你去找姐夫,姐夫是天帝,又是水系应龙,你和他同修水系术法,有许多适合你修炼的宝物,反正你现在就是一只小狐狸,你只需要哭一哭,对我姐夫撒撒娇,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我就不一样了,我修炼的是火系术法,我的生辰贺礼中,大多都是火系仙草或是火系法宝,并不适合你修炼,相反还会误伤了你。”
“原来是这样啊!”白景没想到墨绝居然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想起方才自己还出言呛他,心里难免产生了一丝愧疚,耷拉着脑袋道:“墨绝,对不起啊,我不该说你。”
墨绝微微一愣,随即勾起嘴角,还没等他出言安慰,就见白景倏地抬头,说道:“不过,这些本来就是我该得的,谁让你拔了我的毛,害我变成了一只丑狐狸,但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东华帝君那里我就不去找他要了。”
墨绝:“………………”
墨绝额际滑下几条黑线,脸色阴沉的看着不断朝他眨眼睛的白景。
这小子,果然就不能对他太好,得了自己姐夫的好处还不够,还打算去找东华帝君要宝贝。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把先前给他的那些礼物全部收回来,然后再找个铁笼子把他关起来,省得他到处装可怜博同情。
墨绝强忍着怒火,冷笑道:“你倒是个机灵的,仗着撒娇卖萌,就对他人进行坑蒙拐骗,等白尘醒来知道你干的好事,看他怎么收拾你。”
“胡说。”白景瞪圆双目道:“白尘才不会,他……”
白景话没说完,就被墨绝一把提了起来,塞进了白尘身旁的被窝里。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墨绝,你想干什么?”白景在被窝里慌乱的挣扎,想要从探出脑袋,却被墨绝一把按住,低声威胁道:“小声点,若是吵到了白尘我唯你是问。”
白景听了,这才停止了挣扎。
墨绝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背,提醒道:“若是不想被修泽玄森看见你这个样子,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别动。”
被子下的白景抖了抖小耳朵,心中疑惑道:修泽和玄森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墨绝见被子下的白景终于不再乱动,顿时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修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墨绝。”
听到声音的墨绝并没有立即转身,而是挥手给白尘施了个泯音咒,以免人多说话的声音太大,影响到他休息。
然后,墨绝才转身见到了修泽玄森以及东华。
修泽先一步来到墨绝面前,转头看了榻上昏迷不醒的白尘,心中升起一股担忧,问道:“墨绝,白尘他没事吧?”
墨绝回头看了一眼白尘,语气沉重道:“失血过多,暂时还无法醒来。”
一旁的玄森急道:“怎么会失血过多呢?”
东华瞳孔微缩, 有些错愕的看了白尘一眼。他在回紫晨宫之前,就听文神说了白尘被救回来的事,以为顶多就是伤势加重,所以才陷入了昏迷。若白尘是失血过多,那他失去的血又去了哪里?
墨绝心头一震,手指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就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
“白尘他……他……”
墨绝语气低沉而沙哑,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修泽见墨绝支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忙朝他吼道:“白尘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白尘他……”墨绝神情痛苦,白尘满是鲜血的脖颈不断浮现在他的眼前,指尖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流,他似乎是感受不到疼痛,心脏仿佛被万千虫蚁啃噬,痛得他一时难以呼吸。
东华见墨绝像是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心知此次白尘失血过多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语气尽量平静的问道:“墨绝,你先冷静下来,白尘的事稍后在说,还有修泽玄森,你们两个暂时先别问了,等赤炎过来了,我们在问他关于白尘的伤势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