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自己的男人还在家里躺着,两个官差自然要去查看一番。
于是在女人的带领下,两个官差,以及陈念雪,江掌柜父女便一起去了她家,还有几个爱凑热闹的客人也跟着一起。
陈念雨则留了下来,看着店并招呼那些没离开的客人。
而那个被辣眼睛的男人也终于可以出去找水洗脸了。
走了大约一刻钟,这才来到女人的家里。
只听里面传来老妇的哭嚎声,他们走进去,果真看见一个男人躺在床上。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趴在床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旁边还站着两个孩童。
“官爷,你们看,我男人就是昨天在她家吃了一顿饭回来,昨一晚上都上吐下泻的,现在更是人事不省了。”带他们回来的女人哽咽着说。
官差皱着眉上前查看,确实见男人脸色苍白,好似没有生息一番。
“那怎么不请大夫来看?”官差问。
老妇人哭着说:“请了,怎么没请,大夫说他这是中毒了,还问我们他昨天晚上吃了啥,他昨天就从外面吃了顿烤鱼回来,我的儿啊,你可别吓娘啊,你要是走了,让娘怎么活啊……”
官差退到门边,皱眉询问:“确定他昨天只吃了烤鱼,没吃别的吗?”
女人重重点头:“确定确定,昨儿他出门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跟我说,最近镇上疯传的那家烤鱼店开业了,他要去尝尝,结果回来后没多久,就开始上吐下泻,一直到今天早上,突然就人事不省了,不是她家烤鱼有毒又是什么。”
她指着陈念雪,满脸愤怒。
刚说完,床上的人就忽然翻过来一阵呕吐,吓得那老妇面色大变,下意识拿手去接。
“儿啊儿啊,你这是咋了,你别吓娘啊。”
屋里瞬间弥漫着恶臭,众人掩住口鼻,看向那堆呕吐物。
可以看见,上面已经伴了许多血。
女人见此,也是吓得不轻,上前惊慌失措的叫着:“孩他爹!”
男人吐完,两眼一翻,竟是又直接倒在了床上,脸色更是又白又紫,吓得老妇又哭又喊。
官差心中一惊,赶紧上前叹了叹他鼻息,旋即手抖了一下。
看他这表情,老妇身子一僵,连忙询问:“我儿他……他怎么了?”
女人也愣愣的看着那官差。
官差摇摇头,退到一边。
“他没气了。”
此话一出,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砸在老妇头上。
“什么,我儿他没……没气了!?”
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最后竟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奶奶!”
“奶奶。”
旁边两个孩童叫喊着跑到她身边。
女人更是僵在原来,面露震惊:“没……没气了?”
看着她们的反应,陈念雪眸子微眯。
忽然女人疯了一般,朝她扑来。
“是你,是你害了我男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两个官差抬起胳膊挡住她,冷声说道:“出了人命,事情没那么简单了,把他们都带回去,让县令大人审理。”
于是一个时辰后,陈念雪等人,以及找事的那一家人,都被带到了县衙,连死掉的男人都没放过。
“升堂!”
随着县令一拍惊堂木,两排手持长棍的官差小跑进来。
“威……武……”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整个大堂安静下来。
“堂下何人?”县令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大人,你要为民妇做主啊大人!”女人跪趴在地上,大声哀嚎。
陈念雪同样跪在一旁,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身板也挺得笔直,眼眸在县令出来时往上瞟了一眼,便一直低垂着。
她深知自己如今所处之境,在等级制度严明的封建王朝,该跪就得跪。
县令被吵得头疼,啪一下拍下惊堂木:“肃静。”
女人身子一抖,嘴里的哭嚎也瞬间止住。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女人抽泣了下,哽咽道:“大人,民妇名唤张桂香,昨日家夫去镇上新开的一家烤鱼店吃晚饭,回来后便一直上吐下泻,直到早上开始人事不省,就在刚刚……刚刚……刚刚他突然就断气了。”
她哭着指着陈念雪:“大人,这个女人,她身为烤鱼店的老板,店里做的东西有毒就算了,我们去找她讨公道,她竟然还对我们动手,将我两个弟弟打伤,大人,你要为民妇做主啊!!”
县令的视线落在陈念雪身上,询问:“你是烤鱼店老板?”
陈念雪点头:“回大人,是的,民女陈念雪,正是烤鱼店老板。”
相比于张桂香的鬼哭狼嚎,她的沉着安静更得县令喜欢,语气便也平缓了些。
“那她所言可是真的?”
“回大人,她所言并不是真的。”陈念雪道:“我们店铺昨日确实刚开业,也有不少客人来店里用餐,却没有一个人说我们店里的吃食有问题,甚至大家都很喜欢,今天还来了不少回头客。”
“那她为何说你店里的吃食毒死了她丈夫?”县令又问。
陈念雪眼泪唰一下落了下来,哽咽着说:“民女也不知道啊,大人,民女也很冤枉啊。”
“她今天中午突然带着两个男人来我们店里,二话不说就开始打砸,我妹妹还被他们打,后又冤枉说我们店里的东西吃死了人,大人明鉴啊,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家,怎么可能做那有毒的东西来害人。”
她哭得梨花带雨,更显方才的冷静只是在故作坚强。
抽泣了下后,她接着道:“大人,她口口声声说他男人是吃我们店里的东西中毒的,可又不是只有他男人一个去我们店里吃,再说回来,谁知道他男人是不是真的去我们店里吃东西了啊,她要冤枉我们,也得拿出证据啊。”
县令闻言,看向张桂香:“张氏,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男人去她店里用餐了?”
张桂香一滞,面露难看:“大人,家夫昨日出门前就说了要去她店里吃东西啊,我家婆婆都听见了。”
“那你婆婆呢,让她来问话。”县令说。
张桂香哭泣道:“家夫突然断气,婆婆她受了打击,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