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妙一声令下,仿佛是点燃了导火索,众人如潮水般汹涌而上,决心要给纪云淮一个深刻的教训。
纪云淮和他的人突然遭受了“偷袭”,这让他对江月汐的安危感到更加担忧。既然已经惊动了敌人,他决定果断行动,借对方措手不及的时机,采取迅速而有力的反击。
周信作为他的得力助手,多年来与纪云淮默契十足。仅仅一个眼神交流,周信便立刻领会了纪云淮的意图。
他看准了为首的女人是领头的,带了两个人不管不顾的往前冲把她缠住,为纪云淮开了一条路,纪云淮冲过去的时候,朱妙也没着急,里面还有田新卉和徐朗,再说,她也笃定纪云淮不会伤害江月汐。看面前这魁梧的男人身手还不错,便有心和他比划一番。
江月汐听完朱妙的叙述后,感到一阵头痛。她侧过头去,带着一丝责备地瞥了她一眼,轻声问道:“妙妙,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冲动了?”
朱妙的一头短发在刚才的打斗中显得有些凌乱,她抬手随意地拨弄了两下,语气依旧那么认真:“月汐,你哥说了,姓纪的,见一次打一次。”
就在这时,一声嗤笑传入耳中。周信站在纪云淮的身后,目光上下打量着朱妙,不屑地说道:“呵,小矮子!”
朱妙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出声回应。
江月汐回头看向屋里的徐朗和姚尔春,扬了扬下巴,“今天可能聊不了,你先去医院,咱们改日再约。”
“好。”
徐朗艰难地起身,姚尔春想去扶他,但她拄着拐,也的确不方便。江月汐立即喊了手下伤得不怎么重的一个人过去扶。
当徐朗蹒跚走到门口时,江月汐注意到他脸色苍白,呼吸也显得异常。她关切地问道:“你还能坚持走下去吗?”
徐朗紧锁眉头,努力地点了点头,只发出一个简单的回应:“嗯。”
那位搀扶徐朗的手下对外伤颇有了解,他轻轻触摸了徐朗的胸口后,严肃的对江月汐说:“小姐,可能断了肋骨。”
江月汐迅速投去一瞥,望向纪云淮。她记忆犹新,那一脚的力量惊人,能将人连同椅子踢飞数米之远,肋骨岂能不受伤?
谁知纪云淮半点愧色都没有,这还得亏他没有真的绑架江月汐,要不然,别说断肋骨了,打残都有可能。
但样子还是得做,“唔,这样啊,徐总监可真是对不住了,要不我让人送你去医院?当然,后续的一切开支算我的。”
“不用了。”江月汐心里清楚地认识到,徐朗之所以受伤,完全是因她而起。纪云淮像一个无处不在的麻烦源头,似乎所有事情都与他有关。她还未还清欠温执的债,现在又多了一份对徐朗的愧疚。
她坚定地表示:“我来负责。” 随后,低声对那位搀扶的人说了几句,那人便带着徐朗和姚尔春先行离开。
当他们离去后,纪云淮的目光转向了江月汐的手下,他们每个人都身着统一的服装,身手矫健,与众不同。连同田新卉在内,都在无声地揭示着一个令人震撼的事实:江月汐的背景肯定非同一般!
\"你竟然瞒着我这么多事情?\"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们曾经在一起一年多,然而江月汐却从未向他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江月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两人分开已有两年有余,此刻再提及似乎已无意义。她微微垂首,陷入沉思,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与他对视,言辞间带着几分复杂:“纪云淮,你今天的出现,我不知道是该感激你还是该责怪你。”
纪云淮初初听到这话,心头瞬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但随即又感到庆幸,好在这并不是真的。
在这微妙的时刻,他也明白了整件事的原委,不过是一场乌龙。他没有责怪秦岭,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相反,他反而要感谢秦岭,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他发现了江月汐另一个秘密,尽管他目前还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
然而,江月汐肯定在做一件什么事,看今天的情形,也知道定是危险的,他微微弯了身子,平视着江月汐的眼睛,话语间仿若带着承诺:“七七,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来做,我不想你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江月汐别过眼去,后退两步,与纪云淮之间划出了一段微妙的距离。她的嘴唇轻启,似乎有些话语在舌尖徘徊,但最终未能吐露只言片语。
她转身朝外走,纪云淮情急之下,伸出手臂想要挽留。然而,朱妙似乎早已洞悉了他的意图,身形一闪,便轻巧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纪云淮注视着面前这位娇小的女子,她的身影只及他的胸口。他沉默片刻,觉得她的身高也实在抵挡不住什么,周信说的没错,果然是个小矮子。
\"七七,你是不是把我的电话和微信都列入了免打扰的名单?\" 纪云淮对着江月汐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呼唤。
江月汐的步伐稍微迟疑了一下,然而她并未回应,只是那冷漠的背影仿佛传达了所有的情绪。
他明白了,怪不得每次拨打她的电话总是无人接听,微信的消息也总是久久才能得到零星的回应。
他想不明白,一次的错误,真的就无法获得饶恕了吗?为什么江月汐都不愿回头看一看他?他的心仿佛变成了一只筛子,四面八方的风毫无留情地穿透而过,使得他的内心如同一片空旷的荒野,既空荡又寒冷。
\"江月汐,我也会疼的啊!\"
江月汐站在车门的位置,回头看了他一阵,忽然朝他轻声说道:“那就别爱了……”这句话如同低语一般,随着微风轻轻飘散在空中。
那天晚上,江月汐临睡之前,才看到纪云淮很早就发来的微信:【能不能把我手机号放出来?起码,别让我担心,我不会再骚扰你。】
后来,田新卉问朱妙:“你把人那么放过去,就不怕出什么事吗?”
朱妙听完故作高深地说:“你以为七小姐的保镖,就只有我们几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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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江月汐和朱妙的细致分析,他们认为当前的核心问题依然是张爸爸手中的那份关键证据,而重中之重则是张芸芸能否想得起什么。
“然而,被动等待总非长久之计,如果她始终回忆不起......”
江月汐经过深思熟虑后,缓缓开口:“目前我们有人证在手,但物证依然缺失。若是无法寻回,我们恐怕......”她轻声与朱妙交流了几句,朱妙立刻明白其意,点头答应:“我明白了,我会立即开始着手准备。”
“嗯。”
朱妙走后的第二天,楚宁拎着行李箱上门了,她和吴行吵架,闹冷战,要离家出走。
“他之前就答应过我,不再打架的,可是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是带着伤回来,我说了他几句,他还嫌我烦。”楚宁气愤地说道。
江月汐给她倒了一杯水,问道:“是夜色出了什么事吗?”
楚宁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水,仿佛仍觉得不够解气,又迅速倒了一大杯,“酒吧街那边有几家店铺总是来找茬,他实在气不过,就上门去砸对方的店。我都劝他了,和气才能生财,或者干脆报警处理,但他就是不听。”
江月汐对此事实在难以评判,毕竟男女看待问题的标准存在差异。当他人欺负到头上时,以吴行的性格,能忍住不反击才怪。但她也理解楚宁的担忧,毕竟谁也不愿眼睁睁看着男友受伤。她更关心的是吴行的安全。
“他连棒球棍都打断了好几根,月月,你能想象吗?我今天签收了一箱快递,打开后全他妈是棒球棍,整整十二支!你说,他这是要做什么?!”
江月汐温声劝了几句,见楚宁情绪稳定下来,让田新卉去收拾房间,随后偷偷给吴行打电话。
没打通,吴行也正在和纪云淮诉苦呢。
“你说说,他们都上门踢馆了,要是你的话,能不反击吗?”
纪云淮揉揉太阳穴,他的感情生活还是一团乱,吴行怎么说都是佳人在怀了,这些话和他说,合适吗?
来虐狗的吧?!
纪云淮说:“你和韩嘉不是信奉‘日后再说’的吗?”
吴行立马说道:“不行,就因为这事,人家最近抗日呢,碰都不给碰。”
纪云淮一听,一口水就喷了出来,他咳了几下,他妈的,这都什么鬼东西啊。
吴行在那边想了想,说:“你说的对,没什么是两三顿日解决不了的,你把江月汐地址给我。”
有些时候,男人的处事方式就是这么的干脆简洁。
纪云淮开了免提,抽了几张纸擦拭弄湿的衣服,闻言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啥?你竟然不知道?”
“嗯,我想……该给她点空间。”
吴行又给江月汐打电话,江月汐没告诉他地址,只说会劝劝楚宁,她顺便也说了吴行几句,吴行点头哈腰的应承着,答应等楚宁消气了再来接她。
晚上,江月汐和楚宁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等一看时间,都后半夜了。两人索性睡在一起。
江月汐近日里睡得不太安稳,正当楚宁沉入梦乡之际,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吸引了江月汐的注意。出于本能,她侧目望去,只见微信上显现了一段不堪入目的文字信息。
她心中一惊,立刻起身,慎重地拿起手机查看。虽然她对楚宁的密码一无所知,无法窥探全部内容,但已读到的部分已经足够令人触目惊心,让她的内心波澜起伏。
她匆忙地摇醒了楚宁,神色凝重地问道:“阿宁,你的领导还在骚扰你吗?”
楚宁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心中涌起一股烦躁和无奈,“是的,他就像个神经病,别理他就是了。”说完,她果断删除了那条令人恶心的信息。
江月汐紧紧地握住楚宁的手,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阿宁,你不能总是这样纵容他。你要么选择报警,要么就辞职,远离这个环境。”
楚宁微微低头,苦涩地笑了笑:“月月,我何尝没有想过报警呢?但你知道,一旦事情闹大,即便我是无辜的,那些流言蜚语也会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刺向我。受害者有罪论,这是社会给予女孩子的无情枷锁。”
她抬头说道:“至于辞职,我自然知道它的后果。如今工作难找,若是我真的失去了这份工作,父母肯定会催我回老家,我不想回去。”
江月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虑,轻声说道:“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楚宁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垂下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却未发一言。
“你有和吴行说过这件事吗?”
楚宁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那个人脾气火爆,我怕他知道后会冲动行事。”
江月汐语气柔和地劝慰道:“阿宁,你曾经说过认定了他,决心要与他共度此生。如果在你遭遇困境时,他无法与你并肩面对,所有压力都要你一人承担,那么你期待的这份感情又有什么意义呢?养一条狗,或许都比找个男人强。”
楚宁嘴角抽了抽:“……月月,你还挺会劝人的。”
江月汐继续劝解:“无论如何,我觉得你应该先和他说说看,但要他不能冲动。”
楚宁静默片刻,终于如释重负地叹息道:“好吧,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谈谈。”
“嗯,告诉他要保持冷静。”
“我会的,如果他又去打架,我就和他分手!”
江月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当时的她,还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为今晚那几句多余的话语而深感后悔。也许,如果她未曾劝诫楚宁,命运的轨迹会有所偏移。
然而,时间的指针始终坚定的顺时针旋转,岁月的车轮无情的向前推进,不容许任何假设与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