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拾步准备出门,玉堂主跟田副堂主两人互相看了看,也连忙笑脸迎了过来,“我们来给皇上带路吧。”
下句话没说出来,云对培训堂没他们熟,毕竟来得少。
然,却是被帝王扬袖止了,“不用,就让我们几个书瞳的家长走走就可以。”
书瞳的家长撄?
两堂主看了看郁书瞳,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只得对着他恭敬一鞠,退下作罢。
郁临旋跟庞淼闻言,自是跟了上去。
郁书瞳也打算一起,却是被紫苏拉了袖襟:“郡主,皇上说郡主的几个家长,又不包括郡主。”
郁书瞳汗偿。
不过,想着他们是参观培训堂,她其实也没有兴致参观。
最重要的,所有学员都没走呢,她也不好一人离开,便没跟一起。
看着一行四人扬长出了门,她又转眸看向场中还跪在那里的几人。
她不知道她皇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何止她不知道,所有人,站着的、跪着的,全都莫名。
原则上,不是应该先处理这些事吗?参观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参观,做什么那么急?
是故意的吧?
故意晾他们?故意让他们跪?
毕竟如今这种情况,帝王不发话,他们是没法起来了。
这是要让他们跪到什么时候?
金如意已经有些跪不住了,平素几时这样跪过,一点都不习惯,膝盖痛死了。
她在想,如果方才帝王让大家起来的时候,她也跟着起来了,会怎样?
玉堂主看看众人,甚是头疼,觉得所有人都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想了想,侧首低声吩咐田副堂主:“去看看能不能做做郁书瞳的工作,让她从中转圜一下?”
田副堂主极不情愿地领命。
每次什么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的事情就让他去做,哎,谁让他是个副的呢。
硬着头皮来到郁书瞳面前,刚准备开口让郁书瞳随他到僻静处,谁知郁书瞳压根就没看他,且忽然径直从他身边经过,“皇兄,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众人一怔。
门口的确出现了方才离开的四人,帝王走在前面,一起又入了接待厅。
“朕走了一段才想起,还有人跪在这里,猜想着大家肯定也不会自行离开,所以,便先回来处理了再去参观,免得你们所有人都在这里等,耽误你们的时间。”
边说,边缓缓踱着步子来到跪着的几人面前。
几人连忙低了头。
不对,金御史的头是压根就没有抬起来过。
在几人的前方站定,帝王长身玉立。
“朕一向实事求是,秉公办事,虽然手握生杀大权,但是,从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从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边说,边垂目看向跪于最前面一身醒目官袍的男人,“金御史,抬起头。”
声音并不重,金御史却是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慌乱抬头看了帝王一眼,便连忙告饶:“请皇上恕罪,微臣知错了,微臣是因为在附近……”
“朕让你抬头,没让你辩解!”
帝王不徐不疾打断他的话,不怒自威。
金御史当即噤了声。
刚准备垂下脑袋,又听得帝王道:“抬头。”
心口一颤,他只得再次将头抬起来。
帝王居高临下睥睨着他。
“你身为御史台御史,应该对我大齐律法了解得十分透彻,你且说说看,你身后几人犯的是何罪?”
众人一震。
金御史自己也愣了愣,还以为是说他的事,没想到问他这个。
抿了抿唇,他毕恭毕敬回道:“回皇上,他们言语冒失,冲撞了皇上,是乃犯上之罪。”
跪着的几人大气不敢出。
“嗯。”帝王点头,又问,“那,犯上之罪,通常作何处置?”
金御史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犹豫了一下,艰难吐出两字:“杀头。”
啊!
众人大惊。
跪着的几人更是脸色煞白。
一时间哀求声四起。
“皇上饶命,草民不是故意的,草民有眼不识泰山……”
“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啊……”
金如意脑中空白,连求饶都顾不上了,失魂落魄跌坐在自己腿上,脸上唇上一丝血色都无。
帝王淡然看着几人,任几人痛哭流涕求饶了片刻,扬袖,提高了几分音量:“朕方才说了,朕不会乱杀无辜。”
几人噤声,殷殷巴巴地看着帝王。
帝王继续:“犯上,的确乃杀头之罪,但是,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朕先前并未亮明自己的身份,你们不知道我是皇上,出言不逊,姑且可以理解为礼貌和教养的问题,朕可以网开一面。”
闻言,几人眸光大亮,激动不已。
不知者不罪,所以他们不是犯上对吗?
金如意亦是欣喜若狂。
帝王再次朝几人衣袖一扬:“起来吧。”
“谢皇上!”
“谢皇上!”
几人感激涕零,伏地谢恩。
围观的众人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传闻当今帝王是位不可多得的明君,果然不假。
不对,根本不叫传闻,这些年,大齐在这个年轻帝王的治理下,日新月异,百姓安居乐业,他们每个人都有切身体会。
今日终于一睹龙颜风姿,真是三生有幸啊。
谢恩完毕,众人从地上爬起,帝王忽然转眸睇向同样从地上起身的金如意,疑惑开口:“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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