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又是林滔那个恶徒?!
文奕奕又恨又怕,他就这么想要自己的命吗?!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在他文质彬彬的皮囊下面,竟然藏着这么恶毒的变态心肠!
窗台边的柜子上就放着一个金属摆设,文奕奕一把握在手里,准备在必要的时候给对方一记痛击。
外面那人或许不敢弄出太大响动,门锁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又平静下来,文奕奕知道,他在想办法撬开保险。
很快,保险转了转竟然自己开了。
文奕奕惊愕不已,林滔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就在门闪开的一瞬间,文奕奕手上的家伙朝那人狠狠砸去!
“啊……”
黑暗中,低沉的男声沉闷呻吟一声,那人顾不上吃痛,一把将文奕奕按倒在地上。
“救命——”
文奕奕的呼救还没来得及喊出口,那人已经用手死死捂住她嘴巴,另一只手则掐着她的脖子毫不放松。
不是林滔!
文奕奕虽然窒息地难受,但还是在暗中分辨出来,这个人绝不会是林滔。
那会是什么人!
她顾不上多想,一只手在身旁绝望地扒拉着,企图抓到什么东西再给这人狠狠一下。
可惜事与愿违,根本没有趁手的东西。
脑部充血的窒息,几乎让她眼前出现幻觉,口中的“呜呜”声也越来越小,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文奕奕就从用力反抗变得渐渐不支。
“嘭!”
门被用力踢开,走廊的光从外面透进来,那个黑影像是被刺了一下,手上猛地一松——
文奕奕仅存的一丁点求生欲,支撑着她挣扎起身,靠在墙边大口呼吸,根本顾不上保安和那人的打斗。
男人身手极好,根本不像是普通人,三个训练有素的保安依然不能占据上风,几个回合下来,那人竟然已经慢慢摸到窗边。
“让人封锁医院!”其中一个保安朝外喊了一声。
趁着这个空档,那人已经翻身从窗子跳下去!
这可是三楼!
那人就这样轻飘飘的跳下去了?!
文奕奕脑子里闪过无数猜测,最终眼底沉了沉,似乎猜到了什么!
病房的灯被打开,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冷沉吩咐,“你们都先出去。”
文奕奕猛地抬头,盛庭骁的身影就在门边,睥睨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里?”文奕奕眼中带着防备和狐疑。
保安们把门带上,房中只剩二人,盛庭骁在沙发上坐下,“刚才那个人是什么来头,你心里多少应该也有数吧?”
这话宛如一把利刃,快准狠地戳进文奕奕的心里。
她怎么会猜不到?
如果说一开始还不能确定,在看过他的身手之后,文奕奕心里也有底了。
“你大概以为和光医院是个完全的藏身之处,所以一直赖着没有出院,这是不是代表在你心里,已经对你的同伴产生了不信任?”
盛庭骁的脸上是猫捉老鼠的戏谑,看得文奕奕很是焦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文奕奕在病床上坐下,抱臂看着他,“这是你的地盘,出了事也是你们的责任,问我做什么?”
“你应该谢谢我猜对,”盛庭骁目光一沉,“如果不是我故意给他们机会,你到现在也不会知道,你身边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文奕奕倔强地硬撑着,“你到底要说什么?”
盛庭骁知道,她不见黄河不死心,既然如此那就一次把话说个明白。
“今天你父亲在盛世影业大闹,不但不肯承担违约金,还口口声声说这些事与他们没有关系。”
文奕奕眼中的倔强少了几分,从小父母就是她的软肋,随时都能让她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他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反正你们已经走法律程序了,我大不了就应诉好了,请你们不要再骚扰我的家人。”
盛庭骁对她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亲生父母这样待她,她竟然还能替他们开脱。
“真是令人感动的孝心,”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可是你没有想一想吗,为什么你打了电话回家之后,晚上就遭遇了这样的袭击?”
文奕奕微微张了张嘴。
这件事她还真的没来得及考虑!
难道是母亲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父亲,让后他们又把这些透露给了那人?!
不!
父亲应该不知道那人的电话才对!
况且,他们怎么可能会出卖自己,她要是出事了,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还有一件事,”盛庭骁从她惶然迷茫的神色中看出端倪,继续说下去,“已经有人替你父母定好了机票,过两天他们应该就能安全脱身去m国。”
文奕奕的倔强荡然无存。
她不是跟母亲说过,让他们去F国吗,为什么他们偏偏要自作主张!
“为了能够免责,他们不要你了。”
盛庭骁的话,把她心底最后一丝希望浇灭。
外人的苛刻和仇恨都不足为惧,只有家人的背叛才是最难以承受的。、
为了父母的荣华富贵,她从小到大受他们摆布,在m国的时候,文母甚至就像个皮条客,把她辗转从一个男人手里送到另一个男人手里。
这样的日子她早都受够了!
麦克斯想要她性命的那一次,她是真的想要求死,可偏偏求死不得,被那人救下来了。
他给她重生的希望,给她可望而不可即的“爱”,现在却又要亲手杀死自己!
还有她的父母!
为什么要把自己生下来,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这些苦!
“明天我就会去自首,是我蓄意谋杀林滔,我自愿接受法律制裁。”文奕奕面无表情,木然地看着盛庭骁。
“那是你的事,”盛庭骁毫不在意,“不过在牢里会遭遇什么,我劝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如果只是求死,从窗户上跳下去反而简单地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的催化,文奕奕竟然木然起身,行尸走肉一般往窗边走去。
月光透进窗棂,照在文奕奕的脸上,惨白地没有一丝血色,那眼底的绝望更像是即将腐烂的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