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向不苟言笑的盛庭骁,开始说起自以为风趣的冷笑话,这简直令姜钰琪匪夷所思,却又莫名有些排斥。
他还不如像以往一样对自己忽视冷淡一些,这种突如其来的、带着些愧疚的笨拙补偿,想必也不是发自内心的自愿。
见姜钰琪不搭话,盛庭骁的目光不免在她身上逡巡,“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好说的,”姜钰琪的声音很是冷淡,“你还是做你自己吧,这种改变大家都不会舒服。”
“你会不会太苛刻了?”
盛庭骁的眉头拧了起来,“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能让你满意?”
姜钰琪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以往说这话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为什么要让我满意?”她抬了抬眉,“我的情绪与你无关,不需要费心顾及。”
盛庭骁紧紧抿唇,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可是这种不了了之的郁闷,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简直难受至极。
自己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瞻前顾后,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姜钰琪这么患得患失?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出电梯,各自走到车子的两侧上了车。
一上车,姜钰琪就把中间的扶手打下来,好似一堵墙隔在两人中间。
助理在驾驶座,从后视镜偷偷瞄了一眼后座,觉得车子里的气氛冷到了冰点,就连想要汇报的事也暂时放在一边,生怕不知道哪句就踩到了两人的雷区。
车子很快在看守所门外停下。
“盛总,需要我陪你们进去吗?”助理征求地看了看盛庭骁。
“不用,你就在外面等我们。”
姜钰琪看了一眼冰冷的大门,里面有她的老相识,说实话她还真想看看现在的林薇薇是什么样子。
“你要和我一起见林薇薇吗?”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如果可以,我想自己单独见一见她。”
盛庭骁不置可否,反正林薇薇现在已经没有还手之力,自己的一些顾虑根本不存在,姜钰琪或许有什么不想自己听见的话,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
“那我在会面室外头等你,和这种人也没有什么可多说的,你办完事就尽快出来。”
姜钰琪才引产不久,身心应该还有些脆弱,他不希望林薇薇的言语再刺激到她。
“知道了。”
姜钰琪在狱警的引导下,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小会面室,里面阴暗压抑,让人忍不住想要低下头。
这里真的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姜钰琪反而觉得很满意,她要的就是这种“低头”的效果,林薇薇根本不配在她面前抬头!
“会面时间是二十分钟,一会儿我会进来提醒。”狱警给她简单打了个招呼,转身退出门外。
姜钰琪知道,这是盛庭骁光环下才有的特殊待遇。
她把手伸进包里,摸索一番又若无其事地把手拿出来。
不一会儿,玻璃对面的小房间的门也开了。
一个身影快步进来,但是在看清姜钰琪的瞬间,腿又好似灌了铅一般一步也走不动。
“我不见她!”
林薇薇嘶喊着要往门外闯去,高大的女警一把将她扭住,按在玻璃前的板凳上坐下,另一只手利索地给她下了手铐,把她牢牢铐在凳子上。
“老实点!”
狱警毫不客气地训斥,“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还想为非作歹?!给我安安静静地坐着,再闹腾就关禁闭!”
林薇薇诚惶诚恐地看了看身前身后的两人,觉得自己就如同菜板上待宰的鱼,生死全部掌握在别人手中。
终于,她识时务地安静下来,回避着姜钰琪审视的目光,甚至有些佝偻着别过头。
“好久不见。”
姜钰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前这个邋遢而萎靡的女人,实在不像她印象中光鲜亮丽的林薇薇。
曾经的林薇薇算不上大美女,却也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乖巧伶俐,温顺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有些好感。
后来有了经济支柱,她开始往身上堆大牌,一向都是名牌衬托的贵气,虽然有点像小孩扮大人,但也算的上得体。
可是今天,她穿着一件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花里胡哨的t恤,许久没有打理过的长发,油腻而邋遢地随便扎了一把,整个人跟菜场不修边幅的买菜大妈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她审视林薇薇的时候,林薇薇的余光也在偷偷瞟她。
没了孕肚的姜钰琪,身材还是那样凹凸有致,脸上的淡妆衬托了气色又不会太夸张,尤其是那张脸,还是以往那样白皙细嫩,让林薇薇嫉妒不已。
自己费了好大劲才能企及些许的美貌和气质,她总是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努力比下去!
这个女人真是该死啊!
“你这副样子,还怎么见盛庭骁?”
姜钰琪戏谑地看着她,“就算是冷然,看了也会觉得下头吧?”
“那不都是你害的吗?”林薇薇不甘示弱,反正自己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能够失去的?
“我害的?”
“是我害的你失去了默默,是我害的你不能陪伴在盛庭骁身边,是我害的你已经逃脱了制裁还要贼心不死跑回来找死?”
“林薇薇,做人还是要凭点良心的,不然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她的目光落在林薇薇的腹部,冷嘲扯了扯嘴角,“也对,好不容易用一个肾换来的荣华富贵,说没有就没有了,你又怎么能甘心打回原形?”
林薇薇惊恐地用另一只手捂住小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看她这副神色,姜钰琪已经知道她打的什么小算盘,索性一股脑揭穿她。
“还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吗?”
“林阿姨亲口说出来的,应该没有假吧?所以你那时候去m国,是为了给奶奶换肾对吧?”
曾经,她无数次猜想,盛庭骁为什么会带着林薇薇去m国,如果不是去度假,又是去干什么?
而林薇薇之前也故意误导过她,在她远走m国的那几年,他们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