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狱警亲眼目睹这几天的事情,小心地叮嘱卢彩霞,“卢警官,这个女人恐怕是有点不大正常,要不还是上点强制手段吧?”
连着两天,林薇薇在监房各种折腾,早已把他们折磨得不行,现在只盼着赶紧把这个女人弄走才好。
卢彩霞淡淡笑了笑,“没事,你在门口等我,我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她走到林薇薇身边,丝毫不怕她有什么暴举,低声如咒语般开口,“你不是想看看冷然吗,我现在就带你去,让你亲眼看看这个男人究竟会不会救你。”
这话果然奏效,林薇薇藏在乱发后面的眼睛亮了亮。
虽然不至于全信她的话,但林薇薇依然存有逃跑的心思,现在整个看守所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林薇薇依旧疯疯癫癫地面对给她上手铐的女警,但卢彩霞知道,这个女人心里跟明镜一般,不然又怎么会听得懂自己刚才说的话?
押送林薇薇出去时,卢彩霞听见身后监房传来狱警们的抱怨。
“这个女人可真能造啊,你看看这到处尿的吐的,自己也不嫌寒碜!”
“咱们现在清理干净有啥用,一会儿她回来了,还不又得发疯?”
回来?
卢彩霞眼底沉了沉,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恐怕不会回来了。
三医院,鉴定科。
比起其他的科室,这一层显得十分肃静,这里多半是给犯人做伤情鉴定的,好几个科室外面都有狱警把守。
卢彩霞带着林薇薇上来的时候,这个女人的眼睛就开始活泛起来,和之前死鱼一般的模样完全不同。
“在这里等着,叫她的名字再进去。”护士给了卢彩霞一个号牌,林薇薇身上散发出来的馊臭味令人作呕,护士立刻躲开了。
走廊上的人很少,林薇薇小心审视着周围的情况,忽然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呼声。
“林薇薇!”
还没等卢彩霞应声,林薇薇已经立刻站起来!
“干什么!”卢彩霞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另一位女警把档案给自己,押着林薇薇往诊断室走去。
门边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瞥了二人一眼,朝卢彩霞伸手,“把档案给我,她一个人进来就可以了,你们可以先在门外等着。”
林薇薇的眼里明光一闪,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但这个开端似乎对她十分有利。
卢彩霞为难地皱了皱眉头,“我们有规定,必须陪同犯人一起就诊。”
看守所和监狱都是如此,因为怕犯人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或是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所以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
但是一些特殊的检查,也不是没有例外。
医生看了看林薇薇的档案,抬眸时有些意味不明,“就算是犯人也是有尊严和人权的,一会儿会有一些涉及隐私的检查,还是请你们尊重一下犯人吧。”
“况且,她目前应该还没定罪吧?”
言外之意,林薇薇只是嫌疑人,如果将来罪名不成立是可以追究一些侵权责任的。
林薇薇好似得到了支持,也抬起了腰杆昂着头看向卢彩霞,眼神中颇有些威胁的意味。
“那我就在门外等着,”卢彩霞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两人,“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
说完,她转身出了病房,另一名女警有些讶异,“不用我们进去吗?”
卢彩霞摇摇头,“医生说涉及隐私,让我们在外面等着。”
“事儿真多!”女警抱怨一句,“好像谁爱跟着她似的,还不是怕她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卢彩霞安抚她两句,两人索性就在门口闲聊起来。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诊断室里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摔打声!
两人警觉地起身,卢彩霞用力拍了拍门,“你们在干什么!”
房间里的声响没有停止,但却没有人搭话,卢彩霞想也没想,立刻用力撞开了门——
诊断室的器械乱七八糟散落一地,林薇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左手手腕一条伤口正汩汩向外流着鲜血。
医生满眼惊恐地给她处理着,“她、她真的有问题!得赶紧处理伤口!”
卢彩霞来不及预判什么,立刻让女警去外面请求支援,自己一边盯着医生,一边警惕着林薇薇的动向。
不一会儿,有医护进来帮忙,还有医院的安保守在门外,林薇薇想要趁机做些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卢彩霞稍稍放心。
“伤口很深,这里没办法包扎,要立刻送往特殊病房处理!”后赶过来的医生果断地下了诊断。
特殊病房就是为犯人准备的病房,外面有人看守,里面也做了特殊的防护,卢彩霞觉得没有问题,点头同意,“我现在立刻请示上级,麻烦你们配合我们送她过去。”
“没问题。”医生让护士先去准备,然后又招呼刚才的心理鉴定医生给自己打下手,却被卢彩霞拦了下来。
“他不适合再参与抢救,也不能离开这个诊室,”卢彩霞脸色阴沉看着那个医生,“另一名狱警会留下来陪着你,直到我们的同事过来询问你,在这之前你都不能离开。”
那个医生愣了愣,“为什么,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在她的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都有犯罪嫌疑,配合调查是你的义务!”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离谱至极,这个男人竟然还问得出“为什么”,卢彩霞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医生一定有异常。
从一开始,他就表现得有些反常,如果之后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基本上就可以判定是林薇薇的同伙。
卢彩霞没有给他半点分辨的机会,拿出腰间的手铐和自己的证件拍在桌子上,“小林,要是有人不配合,你可以采取强制手段!”
“是!”
医生目瞪口呆,但却不敢再对峙,卢彩霞交代了安保两句,随医生一起朝特殊病房走去。
林薇薇脸色更加苍白,手腕上的血依然止不住地往外涌出,把担架床都洇湿了很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