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就这么重要吗?
盛庭骁伸手在眉心捏了捏,实在难以理解姜钰琪的思维。
明明受伤不轻,却非要急于一时,自己分明可以从盛氏调人过来,她却又不领情。
这样的执拗有什么意思?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他是绝不可能把这些腹诽说出口的。
“抱歉,今天我真的有点事,没办法送你过去。”
盛庭骁吐了口气,“如果接下来你还是想要去现场办公,我会派人陪你一起,好不好?”
这种放软的口气让姜钰琪有些震撼。
他是在求和?
姜钰琪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但也不是会因为一点让步就随便妥协的人,漠然看了看他,“有方茗就足够了,只要你不再限制我就好。”
“琪琪,你知道我从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是身体的事绝不能含糊。”盛庭骁眼中多了些威压,这件事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姜钰琪忽然有些好笑,他连自己去薇乐都要一本正经地劝说,如果知道自己还要去南非,会怎么样?
想着盛庭骁生气的样子,她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天?!
是不是疯了?
这个时候怎么笑得出来?
盛庭骁也有些愕然。
她笑什么,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吗?
他有些懊丧地在她头上揉了一把,“我在说正经的,你笑什么?”
姜钰琪抗议地瞪了他一眼,自己又不是默默,他怎么随便摸头杀?
“到底笑什么?”盛庭骁顺势揽住她的纤腰,不愿放过这个下台阶的好机会。
可谁知姜钰琪说出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根本笑不出来了。
“我可能,要去一趟南非。”
盛庭骁的手明显在她腰间僵滞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冷了下来,他漠然转了转眼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的目光落在姜钰琪还打着绷带的手上,医生说那里有些轻微骨裂,需要尽量静养久一点。
可姜钰琪跑去薇乐加班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该冷笑的人到底是谁?
“我知道,”姜钰琪没有因为他神色的变化而有丝毫的让步,口气反而更坚决,“我知道南非那边有什么,但我必须去一趟。”
“必须?”
盛庭骁终于忍不住冷笑,这个女人已经快三十岁了,还是和大学时一样天真幼稚!
他很清楚她想要去做什么,也知道她要去的地方在哪里,只是姜钰琪自己不知道其中的凶险罢了!
“维拉怎么说?”
盛庭骁回来时见她从维拉的病房方向走来,想必是已经和维拉商量过了,他想知道,维拉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的荒唐!
闻言,姜钰琪的眸中暗了暗,“她不同意我去。”
“因为她深知那边是什么局势!”
盛庭骁松了松袖口,走到一旁的吧台,从冰箱拿了一瓶冰水一饮而尽。
“薇乐的钻石供应在哪里,我也很清楚,现在那个地方武装割据,正在争夺最大矿场的所有权,简直乱成一锅粥!”
“那里不是普通的商战,”盛庭骁的目光奕奕,“而是真正的战场!各大武装力量都为了那个矿场蠢蠢欲动,你这个时候去无疑就是送人头。”
姜钰琪没有反驳,这话也许未必是危言耸听。
下午的时候,方茗在整理那些数据的同时,她就在查南非那边的局势,网络上说得还是比较真实,一些冲突的伤亡报道,看起来都触目惊心!
她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塔瓦的小城,因为出于南北交界,那里往来复杂,既有南方的发达繁荣,又充斥着北方的野蛮和杀戮。
而且那边还涉及好几个部落,对于那些部落来说,根本没办法用现代文明去沟通。
一切错综复杂的局势似乎都在劝退她,这一点连她自己也很清楚,如果去了那边可能就意味着身陷险境。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盛庭骁幽幽看着她,“你以为薇乐断了供应,真的是和南非那边有很大关系吗?”
闻言,姜钰琪从思忖中惊醒,狐疑望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昨天到现在这个男人都神神秘秘地不见踪影,难道说已经查到了什么和薇乐有关的事情?
“今天来医院的那个男人,以前是薇乐在亚洲的负责人吧?”
姜钰琪恍然,他今天看沈鹿辛的眼神颇有深意,两人对彼此似乎都有着浓厚的敌意,但是他们应该完全不认识,为什么会这样?
“是的,”姜钰琪点点头,“维拉进了医院的第一天,他就匆匆从日本赶到了F国,我们给对方的第一印象恐怕都不太好。”
听到这话,盛庭骁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连姜钰琪都没有注意到便转瞬即逝了。
“我怀疑他觊觎维拉的位置,但维拉却对这事保留意见,”她的手拨了一下满头黑瀑一般的长发,耸耸肩,“但是我依然觉得他有问题。”
“倒不是说他的存在对我来说是威胁,而是单纯觉得——这个人好像不是只奔着薇乐来的。”
盛庭骁在沙发上坐下,“你的预感也许是对的,他来医院时,我带着默默在楼下散步,但是安保们却发现地下停车场有一辆车很可疑。”
“那辆车和在皇后区监视瓦妮莎母子的车,同属一个西欧的小品牌,虽然不多但是却以顶级安全系数着称。”
姜钰琪立刻会意,“你怀疑那辆车和皇后区的属于同一帮人?”
“对,”盛庭骁肯定地点点头,“我查过登记的车主之间有关联,应该就是他们一伙的。”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更加沉峻,“而沈鹿辛,就是坐这辆车来回的。”
姜钰琪的身子一僵!
那个幕后黑手,会是沈鹿辛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劫持瓦妮莎母子?
“冷陆谦想要置你于死地我可以理解,”姜钰琪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沈鹿辛是图什么?我不记得你和他有交集啊!”
盛庭骁望着窗外明明灭灭的霓虹,眼中的眸光更加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