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和沈鹿辛共情吗?”
盛庭骁的眼中泛着些冷嘲,他完全没有想到,姜钰琪并非要责怪他父亲,而是要替沈鹿辛甚至是沈宁鸣不平?
“他是不想做一个私生子,可他但凡有一丁点三观,就知道他母亲的做法不光彩,就算是意外身亡也不该成为他报复的借口。”
姜钰琪简直不敢置信,这样的话会是从盛庭骁的口中说出来的!
从大雪开始,她就觉得盛庭骁并没有因为家世显赫而三观走偏,可是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让她大为震惊!
“我没有说过要为他鸣不平,在这段婚外情里沈宁固然有错,可你父亲就没有错吗!”
“说什么不得已发生和她关系,你自己也是男人,这种话你会相信吗?”
姜钰琪忍不住冷笑,她还没有批判一句,盛庭骁就已经开始护着他父亲了吗?
虽然在这件事里,盛庭骁和他妈妈没有任何过错,但就能否认沈鹿辛也是个受害者?
“我只是单指沈鹿辛这个人,你为什么要扯别的事?”
盛庭骁倏地转身,“你不觉的,你刚才的话里带着很大的偏见吗?”
姜钰琪想了想,也站起身来,“这件事也许一时让你难以消化,我们话不投机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如果你执意明天回国,那么我只能祝你一路平安,至于我还得安排好维拉的事才能离开。”
说罢,她准备转身离开。
盛庭骁眼底一抹埋怨和委屈,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的心里为什么总有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用力一拉,姜钰琪登时被他带入怀中。
“我和默默,还有你父母才是你的亲人,维拉自己也是成年人了,身边还有贺凌他们照顾,难道少了你就不行吗?”
姜钰琪觉得他的话已经渐渐有些不可理喻。
她比谁都想立刻回到妈妈身边,可是她已经说好要带着维拉一起回国,总不能因为这些突发的事情就置之不顾吧?
“做人还是要讲些情分的,”姜钰琪冷笑,“在你入狱的那段时间,如果不是维拉和贺凌帮忙,我一个人恐怕难以应付。”
“现在夏莉尔已经不在人世,她又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在这个时候你让我不顾情分只顾自己,我做不到!”
姜钰琪简直觉得失望至极,她挣开盛庭骁的手,尽管那个怀抱是她一直以来都很渴望的怀抱。
“我们原本不必这样的,可偏偏你要把这些无谓的人看成假想敌,我真的很难理解。”
她已经拿起包,推开门阔步出去。
盛庭骁无奈站在书桌前,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和姜钰琪互换了位置,之前苦苦计较的人明明是姜钰琪啊!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就是把沈鹿辛当成了假想敌,而且他可以就肯定这个男人确实对姜钰琪心怀不轨!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盛庭骁本不想接这个电话,但发现是陈医生打来的,毫不犹豫就接通了。
“盛先生,病人的病情今天突然恶化,我们已经紧急处理,但是我估计……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病人就……”
盛庭骁的手用力捏了捏电话,很快还是平静下来。
“医学方面的事情我不懂,就拜托你看着处理,但是明天我会回国亲自过问这件事情,病人那边你还是想办法再拖一拖。”
“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盛庭骁立刻转身收拾,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就算姜钰琪不想搭理自己,他也必须尽快赶回去,看看冷陆谦到底在搞什么鬼。
……
姜钰琪回到医院,心里压抑了许多话不知道该跟谁倾诉。
医院的走廊安静至极,自从冷陆谦没有再来打扰,连安保也比之前少了一些。
走到自己的房间外,忽然听见房间里传出一老一少的笑声,还有方茗和贺凌拌嘴的埋怨声。
大家似乎都过得去,只有她觉得胸口闷得快要喘不上气。
默默先发现门边的她,大声叫着飞奔过来,“妈妈快来!我们在下象棋,你也来看看!”
姜钰琪立刻换上笑脸,“是吗,你在和谁下?”
看着房中几人都有些愁眉苦脸,姜钰琪忍不住好奇,“你们该不会是,都被他赢过了吧?”
“谁说不是呢,”维拉难得地满脸笑容,“这两人输的最惨!”
方茗埋怨地看了贺凌一眼,“不知道谁说自己是象棋高手,结果被默默吃的片甲不留,还嫌我在旁边影响他呢!”
“我可没有!”
贺凌皱眉看着默默,“这小屁孩到底从哪里学的下棋,简直不得了。”
姜钰琪欣慰摸了摸默默的脑袋,这孩子真是聪明,自己甚至没有带他去学过象棋,怎么会这么厉害。
“我在国内的时候,看楼下的老爷爷他们下棋,就这么学会的呗!”
默默骄傲地挺了挺小身板,“我爷爷的棋艺还不错,不过他都下不过我呢,你们就更不用说了!”
“妈妈,我们现在回家吗?”
默默以为姜钰琪是来接自己一起回家的,立刻从沙发上蹦下来,背着自己小小的双肩包就准备牵着她回去。
“我们……”姜钰琪迟疑片刻,“暂时先不回去,你在这边和妈妈一起住几天好不好?”
这话让三人都有些奇怪,默默偏着头询问,“为什么呀?爷爷在家里,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住呢?”
方茗从姜钰琪有些尴尬迟疑的神色里,立刻反应过来,盛家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默默,你跟阿姨一起去一楼餐厅,帮妈妈买一杯咖啡好不好?”姜钰琪弯下腰,揉了揉默默的小脑袋。
默默有些不乐意,贺凌一把把他抱起来,“走吧,叔叔和你们一起去,买完咖啡就上来,好不好?”
见妈妈有些严肃,默默懂事地点点头,“那我们一会儿就回来哦。”
目送三人出了房间,维拉才缓缓开口,“盛家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姜钰琪靠着沙发缓缓坐下去,疲惫地微微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