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寒暄几句,陆夫人才道:“这位芍药姑娘,懂些医理和推拿,是碗碗她好意给咱们送来的帮手,能替你……”
“多谢陆姑娘美意,只是我这腿……”
陆锦川刚想拒绝,陆金禾就道:“哥哥,你先让芍药姑娘给你看看,往后你要是不愿意,我亲自学来那推拿手法,帮你按如何?”
陆锦川无言以对时,芍药向前一步道:“我先帮公子看看。”
她蹲下来,眼里清澈见底,又仿佛古井无波。
陆锦川从未见过这样的“医者”,且她年纪不大,一时间也不知道家里人在搞什么。
“有机会。”
芍药说话干净利落,陆蓝鸢连忙替陆家人追问:“有几成?”
芍药回答:“先药浴一月,再看。”
陆锦川被这几句话说懵了,陆金禾也被芍药面无表情的模样震慑到,连忙劝他:“哥哥,她可是圣手神医的弟子。”
“哎呀!真是失礼了,金禾你怎么不早说?”
陆夫人刚才还按她们说的让人家冒充伺候的,这下可尴尬了。
芍药依旧面无表情地:“我写个方子,今晚能备齐药,就开始药浴。”
她太干脆,陆锦川反而不好意思推脱了,而且人家可是圣手神医的女弟子!
他也忍不住寄予厚望。
陆夫人又让人把客房装饰了一遍,恨不得让她们住最好的院子。
陆金禾也想同陆蓝鸢住,但被婉拒了。
陆锦川当天夜里就在芍药不苟言笑的眼神下红着脸开始药浴了。
这姑娘不愧是神医弟子,看到只着了里衣他,也面不改色,甚至有点像夫子——不假辞色,一板一眼,但又让人不得不敬畏。
芍药哪里知道他想那么多,她只是个傀儡人而已……
如无必要,她是不需要假装有情绪的。
陆金禾收到消息,又来同陆蓝鸢吐槽:“那五皇子见我还有一年才及笄,怕是想定下亲事,拖上一年。”
“这……难不成他其实另有盘算?”
“就是为了那个位置,若是当上太子,可选择的人家就多了,而我,到时候说不定只能做个侧妃。”
陆金禾冷笑一声,这是母亲同她分析的。
陆蓝鸢笑道:“就算是正妃,你也看不上他对吧?”
“知我者,碗碗姐姐也!”
……
一转眼十日过去了,陆蓝鸢不愿再多留,干脆去向陆家人请辞。
最重要的是陆锦川,她看了一眼芍药,道:“陆公子有什么感觉,痛也好,痒也好,一定要告诉芍药,她话不多,你要主动一点。”
主动交代才是。
陆锦川微微一笑,“大恩不言谢!”
陆蓝鸢:“为时尚早,等你好了再说谢不迟。”
芍药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担忧,“我若不在,姑娘身边岂不是没了……”
“放心吧,我的身体我知道。”
陆锦川刚要问,金禾已经开口:“碗碗姐姐怎么了?”
傲雪:“我家姑娘有心疾。”
陆蓝鸢:“无妨,久病成医,我也不用大夫天天跟着,没事,等陆公子好了,芍药我就接回去了。”
陆锦川更是感动不已,连声道谢。
陆金禾也忍不住握紧了陆蓝鸢的手。
*
“我没让那人休妻,是他纠缠不休,我便嘲讽一句,说我长孙鸿雁,绝不为妾!”
长孙鸿雁可谓是名声在外,被罚跪也不肯认错。
可她再如何解释,也没人会信,谣言掺杂着真实,假的也是真的。
毕竟那陆锦川的腿,的确同她有关。
可她也没想到,姓陆的会这么不要命,当真去极寒之地摘雪莲呀!
简直是疯子!
“为今之计,你只能咬紧牙关,说你不知道陆家公子为了你……断了腿,然后嫁过去。”
“可娘说了我是要做皇家媳的!”
“如今你名声都臭了,如何做得皇家媳?陆家儿媳也不会埋没了你。”
“陆家再厉害,能越过皇家去?”
长孙鸿雁还是不甘,最后她想了一整夜,做出最后的妥协。
“我宁可给璃王做妾,也不想做瘸子的正妻。”
“你……”
“母亲,璃王之尊,一定会为长孙家带来福运的!”
“好吧。”
如此,便再替她努力一回。
陆蓝鸢见到长孙鸿雁的时候,听到她甘愿为妾,差点以为耳朵有问题。
“你这么委屈,有没有问过璃王是否答应?”
陆蓝鸢都服了,她愿“自甘堕落”,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纳妾。
“我都甘愿为妾了,他怎会不答应?我知道,从前我与你……其实也不算什么矛盾,如今我来求你,也是希望你看在我一片痴心,莫言阻挠,往后我一定……”
“长孙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如今还不是璃王妃,就算嫁过去,也不可能阻碍王爷纳妾对不对?”
长孙鸿雁闻言一噎,暗骂贱蹄子冷血。
“这么说,你不反对是吗?”
这下轮到陆蓝鸢无语了,活像鞋面爬上一只癞蛤蟆,不咬人,但怪恶心人的。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反对……”
“陆……”
“我不赞成,也不反对,你还去问璃王。”
陆蓝鸢不上道,走了。
长孙鸿雁气得要死,原以为只要她松口,就可以将这件事告知璃王,好让他知晓自己的一片痴情。
同时也在他心里埋下种子——陆碗碗根本不重视他。
倘若陆碗碗不答应,那她也有办法,就说这女人善妒,扬言不许王爷纳妾。
谁知母亲听闻此事,竟然骂她出昏招,还禁了她的足。
“你说什么?”
陆蓝鸢一脸懵,“长孙鸿雁要给四皇子做侧妃?”
前几日不是还嚷着要给璃王做妾吗?
“是呀,是长孙大人的决定,她既然上赶着做妾,她爹打算成全她。”
“哦,可惜喽,璃王还没听过她的表白呢!”
陆蓝鸢有点恶趣味地吐槽一句,成妈点了点她的眉心。
“你这丫头!说起来你这陪嫁丫头定下了没?”
“呃,就这几个,全带走。”
陆蓝鸢话音刚落,就见云巧白了脸色。
她还故意问一句:“云巧,你可是欢喜坏了?”
许多大户人家的陪嫁丫头往后都是要伺候男主人的。
“我,我,奴婢……”
“傻丫头!”
陆蓝鸢笑出声,“说吧,你想嫁给谁?你家姑娘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