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术此时心中突然有一个念头闪过。
要是面前这三位神明说谎呢？假设自己原来的世界并没有神明的话，那背后的真相就值得推敲了。
说不定自己原来的世界，就只是天启世界神明和邪神斗争的牺牲品，其背后的真相还需要自己去慢慢探索。
而且，目前这三位神，和自己印象中的神明并不一样。
至少从他们的话语和行为进行分析，并不是掌控规则全知全能的存在。
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大部分神明和邪神的力量，都融入规则，变成了游戏世界这个赌局的话。那他们的行为也应该必须在规则的监控之内，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能越界。
既然如此，想摆脱他们的控制，进行破局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做一个实验。
言术依旧保持面部的震惊表情，但却用心念联系上了肩头的哈尔。
“哈尔，接下来不要露出破绽，我们用心念交流，用你精密的计算功能，分析一下面前的生命女神三纬是多少？附身在星空兽身上的时空之神是男是女？龙神的外观为什么那么像蜥蜴？”
饶是一个电子虚拟生命，哈尔这时候也是差点没有跟上言术的思路。
不过还是冷静的做出分析：“好的主人，以下是你所需要的答案。第一，生命女神艾丽斯娅的三维数据无法完全解析，她似乎并未以完整的神明形态现身，而是投影在这具临时载体上。但根据外部能量场波动推算，她的‘真实形态’可能并非单一的生物态，而是介于实体与能量之间。
第二，附身在星空兽上的时空之神维瑟斯，其能量波动极其复杂，内部维度层级极高，无法用常规方式解析出明确的性别定义。但通过声波和心理暗示模拟分析，它在这次交流中多次使用男性化的语言和表达方式，因此在这个状态下，他更倾向于被定义为‘男性’。”
第三......”
到了这里三位神明面部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甚至看着言术处于震惊中的表情，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高傲样子。
“好了，停！”
言术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就是自己和召唤物的交流，对面的这三位的神明并不清楚。
没有神明会容忍一名棋子，在用这种无理的问题来亵渎自己。
既然如此，那么后面就有可操作的空间了。
足足等了十多秒，言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敬畏，斟酌着开口。
“非常荣幸能被选中，我想我已经知道自己的使命了，但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邪神无法被直接消灭，因为它们脱离了规则的束缚，对吗？”
艾丽斯娅轻轻点头：“正是如此。”
“那么.......”言术顿了顿，“照刚才的说法，邪神的力量也是这个新世界规则的组成成分之一吧？怎么会被封印？”
艾丽斯娅微微一怔，眼神中的温和不变，但言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细微的停顿。
“邪神的存在是‘规则之外的畸变’，但这并不代表它们完全不受规则影响。”她的声音平稳，“它们的本质仍然是一种‘异类法则’，与我们的法则不同，所以它们才需要借助游戏世界的存在来缓冲。否则，世界会自动排斥它们。”
答非所问、避重就轻，但是言术还是捕捉到了关键点。
如果邪神本质上仍然是‘法则’，那么它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规则存在’。而神明们，也同样受限于规则！
那么，真正的“至高法则”到底是什么？
言术深吸一口气，再次提出问题：“那么，请问，天启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是你们神明创造的吗？”
艾丽斯娅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想了想，最终还是微微侧头，看向了维瑟斯。
维瑟斯的脸色微微一沉，缓缓开口：“天启世界……并非完全由我们创造。”
言术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句话，比任何猜测都更加震撼。
天启世界不是神明们创造的？那它到底是什么？谁创造的？还是说，它本身是一个更高层级的存在？
艾丽斯娅继续补充：“天启世界本身拥有其固有的规则体系，我们只是利用了它的规则，将它改造为困住邪神的‘游戏’。”
“改造？”言术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字，“所以，你们并不能彻底掌控天启世界的规则？你们只是将自己的力量融入了规则之中，而不是从零创造了这个世界？”
艾丽斯娅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是的。”
言术的内心狂跳，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些所谓的神明，也许就跟邪神没什么两样，只是追求的东西不同，掌握的东西不同而已。
深吸了一口气，言术指了指脚下的封印阵法。
“我现在该怎么获得这个新世界的法则之力，来击杀邪神？”
“对其他人来说很难，对你来说已经简单很多了。属性、神性你都叠加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可以说底子已经有了，而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催化剂，那就是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
再次听到这个一直被自己无视的东西，言术心中警铃大作。
这东西从这段时间以来收集信息，再经过哈尔的分析，就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要相当的谨慎，不能轻易接触。
这也是很多天启顶层Npc们的共识。
可是，现在这群所谓的“神明”却告诉他，信仰之力是他成为规则掌控者的关键？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言术面上仍旧保持恭敬，但心中已然翻涌起新的思考。
他再次以最谨慎的语气问道：“信仰之力？可我一直以来依靠的是自身的成长，而非信仰。难道说，光凭自身的属性、神性，仍然不足以获得法则之力？”
维瑟斯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意味：“你确实比我们之前的任何候选者都要强，但规则的掌控权从来不仅仅是力量的对比。没有信仰，你无法与世界真正建立联系。”
“规则并非只是一套死板的运算，它是一种概念，一种存在形式。要成为规则的掌控者，你就必须成为规则的一部分，而信仰之力，就是让你从个体迈入世界法则的桥梁。”
“就像所有人都认为你的生命古树，是最强大的治疗职业者时，它的治疗技能也将触及规则，释放出最强大的力量。”
言术听完，心中却冷笑了一声。
听起来似乎很合理，但细细思考，却完全经不起推敲。
“信仰之力”究竟是什么？它真的只是“连接规则的桥梁”吗？还是说，它更像是一种“枷锁”？
若要控制一名强者，最好的方式不是使用武力，而是让他自愿套上枷锁，甚至让他认为，这枷锁才是他的力量之源！
这和神明们“失去实体，融入规则”的逻辑有何不同？
如果自己真的接受了“信仰之力”，是否意味着，他就会变成这些神明的下一步棋子？
甚至，他是否也会步他们的后尘，最终失去自我，变成所谓“世界法则”的一部分？
思及此处，言术的后背竟有些发凉。
这些“神明”真的站在自己这边吗？
还是说，他们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邪神？
“信仰之力”是否本质上就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控制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