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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小乔尝试着想再次坐起来,却力不从心,她身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她躺的周边,落下的雨全部被染红。

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木小乔闭上眼睛,有些绝望,堂堂第一杀手断魂,如果死在这荒郊野岭,传出去定然大快人心。

突然,木小乔感觉到一阵脚步声停在了她的身边,接着,不停打在脸上的雨也停了。

她微微睁开眼,昏暗中只能看到一个人在她面前蹲下,一身白衣,一手打着伞,另一只手伸过来探她的鼻息,光线太暗了,实在看不清他的脸。

“还活着。”他好像在自言自语,这声音一出,木小乔瞬间放下心,同杀手木小乔一起晕了过去,意识消失前,她还在想,看来死不掉了,他来了。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躺着了,木小乔知道自己现在只是潜伏在这具身体里的一缕意识,虽然和她同悲同喜同感受,但她没有办法改变眼下这个木小乔的任何言行举止,也没办法很快回去自己的世界,所以也就只能安心的待着,看看这一世,木小乔和阮灏宇是什么样的结局。

杀手木小乔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自己的断魂剑,一把抓了个空,她一下子坐起身,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闷哼一声。

她现在待在一间简陋的房子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床上铺的也是破破烂烂的被褥,补丁摞补丁,只是现在她顾不上看所处的环境,她要找她的断魂剑。

没有断魂剑在手,她的心里很不安宁,这些年陪着她的,也就只有这柄断魂剑了。

好在一起身,便看到断魂剑好好的放在床边,她一把抓过握在手里,心才总算安定下来。

门口帘子一动,木小乔身为杀手的敏锐瞬间爆发,手上一道银光闪过,剑便已经指向了刚走进来的阮灏宇的咽喉。

一身白衣的阮灏宇,长发披肩,发丝如墨,整整齐齐的梳向脑后,他身材颀长,帅气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甚至手上端的药也一丁点都没洒出来。

他停下脚步,淡淡的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你是谁?”这个木小乔此时还不认识阮灏宇。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再这样不消停的话,我敢保证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木小乔一手执剑,一手捂着胸口,忍着即将溢出口的腥甜,刚刚的动作,的确牵动了她的伤势,外伤还好,但内伤似乎有点严重。

阮灏宇抬手轻轻拨开她的剑,自顾自的走到桌边,把药放下,道:“我如果是你,现在就不逞强,乖乖的喝药休息,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木小乔拎着剑,捂着胸口,抿着唇,好半晌,才慢慢走到桌边,看着那碗药。

把命交在别人手里,她不习惯,这么多年,她一直只相信自己。

但那人说的也没错,如果他不救她,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想到这里,她端起药,一口气喝下,随即撑着难受到极致的身体,躺在了床上,很快便再次陷入沉睡。

等她睡过去后,阮灏宇才又走了进来,站在床边盯着那绝世容颜看了半天,摇摇头,“老头子怎么会交给我这么个大麻烦。”

外面雨还在下,杂乱的脚步声混杂着大雨声传入他的耳朵,他无奈的叹气,这帮人还真是执着。

信步走出房间,拿起门口的伞,他打开了院门,看着门口荷塘对面的一帮人。

“里面的人,快点交出那个妖女,饶你不死。”对面有人叫嚣。

“饶我不死?”阮灏宇冷冷的笑了一声,“你们进的来我这医庐吗?”

外面那帮人一时语塞,他们追踪着杀手断魂的踪迹来到这里,却发现无论如何过不了这荷塘,派了几人施展轻功飞到中途,都纷纷毫无征兆的落水死掉,他们便再也不敢轻易尝试。

只是就这么放弃,他们也不甘心。

人群分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穿一身玄色长袍,器宇非凡,虽已年过四十,但一身威严却让他一走出来就引人瞩目,正是这次诛杀断魂计划的主导者,赛孟尝朱海平。

朱海平朝阮灏宇远远拱手,朗声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为何要帮那作恶多端的妖女断魂?”

阮灏宇冷哼一声,长袖一拂,道:“在下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里面的,是我的病人,医者医人,不问出身,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何恩怨,在我医好她之前,谁也不能带走她。”

对岸一阵骚乱,立刻有人骂道:“好大的口气。”

“你说不让带就不让带,你算老几?”

“善恶不分,你是哪门子的大夫?”

朱海平挥了挥手,让大家安静,随即开口道:“医者仁心,朱某佩服,只是此女杀人不眨眼,阁下医好她,就是纵容她继续杀人,让这世上多增添无辜亡魂,阁下难道不问对错,不辨是非吗?”

“这世间是非,与我何干。”阮灏宇的声音没什么温度,想道德绑架,可惜他不吃这一套。

“友情提示一下,我这荷塘上方,有我自制的毒,名为千日醉,普通人闻到,会立刻一醉不醒,如若落入荷塘淹死了,可莫要怪我没有提醒各位。”

说完,他转身回到院中,关上了门,显然不打算再谈。

对岸的人气的不轻,却没有一点办法,纷纷看向朱海平。

朱海平恨恨的道:“我们就派人轮番守在这里,我就不信他们能永远躲在里面不出来。”

木小乔对这一切毫无所知,她此时身上冷一阵热一阵,额头滚烫,睡的极不安稳,阮灏宇探着她的脉搏,眉宇锁的死死的。

这丫头的伤太重了,如若不是他救治及时,她恐怕熬不过昨晚,现在虽然命是保住了,但奇经八脉全部受损,加上她本身应该就有虚寒之症,又在这么冷的天里被大雨淋了大半日,就算好了,只怕以后也都得落个畏寒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