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九年三月中旬,曹变蛟攻破太原城。
刘体纯率残军突围,向南逃窜,被贺人龙率领的单车军“游龙突击营”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逃到潞安府时,刘体纯身边仅剩600余人。
原本还想着从壶关进入滏口陉逃生,不料,贺人龙却早已派出一支2000人的单车军分队,绕道赶到了刘体纯的前面,并一举夺下了壶关。
刘体纯性格刚烈。
见到无路可走,便想要拔刀自杀,不料,却被自己的亲兵死死抱住,再五花大绑了起来,交给了曹变蛟求降。
刘体纯被俘之后,山西的其它各地守军在大顺军将领柯天相和刘黑脸的带领下,通过黄河壶口上游的浮桥逃入陕西。然后,烧毁了黄河上的浮桥。
此时正值黄河汛期。
浊浪排空,惊涛拍岸。
等到曹变蛟所部的北方军追到黄河边上时,浮桥已被烧毁,无法渡河进入陕西,只好止步于黄河东岸。
随后,曹变蛟分兵四出,收复山西各个府县,各地没有逃走的官吏或衙役纷纷开城相迎。
至此,山西全境落入了北方军的手中。
曹变蛟收拢各地大顺降兵,得四万余人,通过筛选,又有两万五千多人加入了北方军,再加上姜镶手下的两万五千多人,曹变蛟手下的军队人数达到了15万人。
在填补了各地守军的“真空”之后,曹变蛟手上可用于机动进攻的兵力仍有8万多人。
不过,由于过不了黄河,也只好止步于山西。
然后,飞马向王昊报捷。
……
王昊收到曹变蛟的捷报,大喜过望。
随后,便叫来玄狼司总管唐汉,问道:“山西晋商的案子,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
唐汉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可以收网了吗?”
“可以收网了。”
“那就收网吧!”
王昊点了点头,对唐汉和宋献策道:“本王想亲自去一趟山西,你们俩也准备一下,随本王一起去山西看看。”
“属下遵命。”
宋献策和唐汉齐声应道。
……
此时,韦何和王廷臣这两支北方军,也已经收复了河北全境,开始进入一种战略调整阶段。
这个调整阶段包括:
其一,向各个府、县派驻守军,接管防御,清剿溃兵和盗匪。
其二,各地民政官吏的挑选和任命。
其三,主力军队的休整,驻地的调整,粮草物资的供应,以及为下一步军事行动做出准备等等。
这些事情,也都早有预案,交给李岩、邱民仰、王自勉、韦何、王廷臣等人去执行就好了。
而王昊,也刚好可以借这个短暂的休战时间去一趟山西。
一方面巡视一下新得的领地;二方面去安抚一下那些归降的将领和民政官吏。
当然,最重要的,是收网那些无良晋商,对他们进行清算,看看能收割到多少银两。
……
对于那些晋地奸商,在宋献策的布局下,玄狼司早就对他们的情况掌握得非常清楚了。
只是因为以前山西并不属于王昊的地盘,若是让玄狼司贸然动手抓人,就算能抓住一部分,也难以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且,在人家的地盘上行事,稍不小心,便会连自己人都给搭进去。
并且,就算收割了他们的银子,那么多的数量,在人家地盘上,千里迢迢的也很难运得回来。
所以,玄狼司才一直隐而不发。
不过,现在好了。
整个山西都成了他王昊的地盘,也是时候跟那些发国难财的奸商们进行清算了。
……
四月上旬,王昊带着两万亲军,走太行八陉中的井陉,从真定的土门关入,经太原的娘子关出,进入山西的治所太原府。
进城之后,先是在曹变蛟的陪同下接见了降将姜镶。在对姜镶勉励了几句之后,便对姜镶道:
“我北方军中,有一条重安规定,即:为了防止将领割据一方,各地方守将会进行三年一次的换防。
超过三年如需延期,必须得到本王的亲自批准,但纵然如此,也不可以在同一个地方为官超过六年。
姜将军在大同为官已经很久了,刚好此次王廷臣收复了山东,不知可愿屈就山东总兵一职。”
“愿听将军调令!”姜镶很爽快地答应了。
随后,王昊又道:
“在我北方军中,还有一条重要规定,即:为了防止将领们造反,军队不属于将领私有。
所有的军队都是属于皮王府所有。
因此,姜将军去山东履任,只能带去两千亲卫,到了那里之后,会有山东的军队交给你统帅。这一点,不知姜将军能否接受?”
姜镶哪敢说不?
赶紧又向王昊行礼道:
“末将诚心归顺王爷,自然是与其它北方军将领一样,唯王爷之命是从。王爷有任何吩咐,直接下令便是!”
王昊暗中观察,觉得这姜镶也不像奸妄之人。也许在原本历史上的那些反复横跳,自有其难言的苦衷。
遂上前扶起道:“很好,姜将军深明大义,本将自会重用。”
……
在安排好了姜镶的事情之后,王昊又让人将刘体纯带来。
对于刘体纯这个人,王昊其实还是有些好感的。
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人一直坚持抗清达八年之久,最后被清军重兵围困在巫山天池地区,与清军激战数月,身陷绝境。
在这最后关头,刘体纯大义凛然,拒绝投降。他先将两个女儿勒死,又令妻妾自尽,然后用弓弦自缢。
……
对于这样的人,王昊还是很敬重的。
遂让人将刘体带来帐中,亲解其缚,以礼相待。刘体纯本是性子刚烈之人,你若以威相压,他必然跟你死扛,但是你若待他以礼,他反而会心存感激。
见王昊对他如此礼遇,遂降。
王昊知道他不愿与李自成为敌,也不为难他,将他调到辽东,任命他为辽东总兵,担任田见秀的副将。
……
又过了几日,王昊在太原府中摆宴,遍请晋地商家家主。不只是请那八大家,而是将有头有脸的商家家主全都请来,总共有50多人。
那些商家接到邀请,都以为王昊是想要让他们捐饷。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个巴结新主子的好机会。
于是,纷纷怀揣银票而来。
谁知,到了府衙之后,王昊却根本不提捐饷之事,连他们主动送上的礼物,也一概不收。
说是摆宴,桌上却无酒菜。
连茶都没有,每人前面就只有一碗清水。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这王胖子是几个意思。
王昊等所有人都来齐了,才站起身来。
缓缓地说道:
“世人重利,不唯商贾。商贾好财,原本也是无可厚非。然,天下有三财不可取。
其一,不发国难之财。
其二,不取天灾之利。
其三,不夺贫弱之食。
在座诸位都是晋地商人世家,尽皆家财万贯,甚至富可敌国。于本王所说以上三点,不知都做得如何?”
众人闻言,尽皆惊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