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在张梦娢的额头上落下了一记温柔的吻,动作温柔又不舍。随后他缓缓掀开被褥的边缘,动作轻盈得仿佛害怕惊扰了她,他沉声吩咐道:“来人!”
御前公公闻声,脚步匆匆却又不失礼数地推开殿门,领着一群训练有素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入,他们的步伐轻盈。张梦娢原本紧闭的双眸,在听到“陛下起驾”四字时,悄然睁开了一条缝,随即又迅速合上,装作仍在沉睡。
待宫女轻声细语地靠近,一句“娘娘醒了”,她才缓缓睁开那双秋水般的眸子。
她坐起身来,轻纱薄衣下的身躯显得柔弱而无力,仿佛昨夜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更衣。”宫女闻言,心中暗自揣测,却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应了声“是”,随即忙碌起来。
未央宫内,郑曦颜端坐于梳妆台前,镜中映出她清冷而高雅的面容。碧落与霜凝正细心地为她梳妆,一缕缕青丝在她们灵巧的手中编织成精致的发髻。郑曦颜轻轻问道:“紫宸殿那边,可有何动静?”
霜凝的手未停,而一旁的碧落则轻声答道:“娘娘,紫宸殿传来消息,陛下今儿早朝又迟了,足足迟了半个时辰。”
郑曦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深意,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本宫知道了。”她淡淡说道。
随后郑曦颜陪伴着孩子们享用了早膳,看着萧承稷与萧承逸欢快地离开,前往上书房,她便转而投身于繁重的宫务之中。
而另一边,紫蕊与紫萝正陪着小公主萧姝玥在院子里荡秋千,欢声笑语回荡在未央宫的每一个角落,为这深宫大院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太极殿外,早朝已毕,襄王缓缓步出大殿,耳边隐约传来大臣们的窃窃私语,无非是议论着陛下今日的迟到与不佳的气色。
“陛下今儿是怎么了?迟了半个时辰,瞧着气色也不太好。”
“是啊!这都第几次了?”
“唉!自从这个张修媛进宫后,陛下就变了。”
“这话可不能说。”
……
襄王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那笑容中藏着千回百转的心思,却未流于言表。他心中暗自盘算,目光掠过远处繁复的宫檐,最终化作一声轻叹,隐没于无声。
正当他欲转身离去,一阵微风拂面而来,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呼唤:“襄王!”
襄王缓缓转身,只见郑国公步伐匆匆,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愁云,两人目光交汇。
“见过王爷。”郑国公躬身行礼,言辞间不失恭敬。
“郑国公不必多礼。”襄王伸手虚扶。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一道道精致的宫门。郑国公轻声开口,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近来这张修媛,真可谓是宠冠六宫,王爷真是好手段,为陛下调教出了这样一位合心意的佳人。”
襄王闻言,轻笑道:“郑国公这话,倒是让本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张修媛得宠,与本王何干?”
“王爷不明白也好。”郑国公轻轻摇头,笑道:“这世间之事,本就无需太过明白,糊涂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郑国公所言极是,有些事,还是难得糊涂。”襄王附和道。
行至宫门口,郑国公停下脚步,躬身拜别:“王爷慢走,老臣告退。”
“郑国公请留步。”襄王回礼。
待襄王上了马车,郑国公仍站在原地,目送那辆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父亲!”一旁,郑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他走上前来,与郑国公并肩而立。
“郑隆,你如何看待这襄王?”郑国公转过身,目光如炬,似乎想要从儿子身上找到答案。
“孩儿已派人暗中查探,确是襄王在背后帮了张尚书。”郑隆沉声道,“只是,孩儿不明白,他此举究竟是何用意?难道真是为了帮颜儿吗?”
郑国公闻言,沉吟片刻,缓缓道:“看这数月来陛下对张修媛的宠爱,襄王的计谋显然已见成效。至于他真正的目的,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颜儿既已选择相信他,我们便也应相信她的眼光。”
郑隆闻言,虽仍感不解,却也点了点头,道:“孩儿明白了,父亲放心,孩儿会继续留意此事。”
“好!回去吧!”
“是!”
未央宫内,下了早朝的萧玄琛,步履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仍不失帝王之风,缓缓步入未央宫深处。萧姝玥正满怀期待地守候在秋千旁,等待着父皇。
“父皇,您来啦!”萧姝玥一见到萧玄琛,便如燕子归巢般扑了过去。
萧玄琛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眼中满是宠溺,“玥儿,又想着荡秋千了吗?”
“嗯嗯,父皇!”萧姝玥兴奋地指向那随风轻摆的秋千,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好,父皇这就让你飞得更高!”萧玄琛宠溺地应允,亲自上前推动秋千。随着秋千的起伏,萧姝玥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未央宫上空回荡,宫人们脸上都洋溢着温馨的笑容。
一旁,郑曦颜静静地坐着,目光时而落在欢笑的父女俩身上,时而悄悄转向萧玄琛,眉宇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昨夜,她亲手调制的那碗安神汤,显然已悄然发挥了作用,让萧玄琛的气色疲惫。
萧玄琛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略显苍白。御前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手中捧着洁白的帕子,欲为陛下拭汗,却被郑曦颜轻轻接过。
“陛下,您累了,让臣妾来吧。”郑曦颜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她细心地为萧玄琛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深深的关怀与柔情。
“好。”萧玄琛轻轻点头,目光中满是感激与信赖。
这时,萧姝玥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不满地嘟起了小嘴,“父皇,您才陪儿臣玩了这一会儿呢?”
郑曦颜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萧姝玥的发丝,轻声细语道:“玥儿,父皇累了,需要休息。我们让父皇歇一会儿,等他精神好了,再陪你玩,好吗?”
萧姝玥虽心有不甘,却也懂事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郑曦颜微笑着扶起萧玄琛,引他至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并亲手为他斟满了一杯清茶,“陛下,尝尝这新泡的龙井,或许能解您几分疲乏。”
萧玄琛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茶香四溢,好似所有的疲惫都被茶水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