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多嘴了。”卢墨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与自责,他低垂着头颅,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陆燃见状,眼神柔和了几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一个长辈一样,“墨羽啊,这世间万物,有太多的无奈与定数,有些人的命运,就如同这浩瀚星辰,虽璀璨夺目,却终究不在自己手中紧握。”
卢墨羽闻言,抬头望向陆燃,那双年轻的眼眸中闪烁着不解与不甘,他紧抿着唇,似乎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可不该如此啊!”
他今年不过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少,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渴望,许多世事于他而言,还如同雾中看花,模糊不清。他的性子直率也鲁莽,此刻,那份不解与疑惑尽数写在了脸上,显得尤为真切。
陆燃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深意与宽容。“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有些事,需得你亲自去走一遭,你才能明白,这世间有多少事,是人力所不能为,无论你如何挣扎,如何想要改变,最终都只能顺应天命,学会放下。”
卢墨羽闻言,沉默片刻,随后缓缓点头,眼中虽有不甘,却也多了几分释然。“属下明白了,多谢统领教诲。”
两日之后,萧玄琛下令回宫。未央宫内,郑曦颜自行宫归来,一身华服,端庄典雅,她轻轻抬手,对身旁的碧落吩咐道:“碧落,你亲自前往玉华宫一趟,看看懿妃。”
碧落正欲领命而去,却见门外一阵轻响,紫萝已步入殿内,她行色匆匆,却也不失礼仪,躬身行礼道:“参见娘娘,紫萝回来了。”
郑曦颜微微一笑,挥手免去了她的礼数,“快起来吧,懿妃那边情况如何?”
紫萝面色一松,答道:“娘娘请放心,懿妃娘娘身体恢复得极快,想来不久便可痊愈了。”
郑曦颜闻言,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那便好,此番在行宫待了半个多月,本宫心中始终放心不下她。。”
言罢,她话锋一转,又问及宫中近况,“本宫不在的这些日子,后宫可有何异动?”
紫萝神色微敛,低声回禀道:“回娘娘,明华宫那边似乎有些动静。”
“许昭容?”郑曦颜闻言,眉头微蹙,似是在心中思量着什么。片刻之后,她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对这后宫中永无止境的争斗感到无奈与疲惫。她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与镇定,吩咐道:“继续留意着明华宫的一举一动,本宫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是!”
寿康宫内,殿内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交织出一种庄严的氛围。郑曦颜身着华丽的凤袍,步履轻盈的踏入。
步入正殿,只见太后端坐于凤椅之上,面容慈祥而威严。郑曦颜缓缓行至殿前,双膝跪地,声音温婉而清晰:“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轻抬手,示意身旁的侍女退下,而后缓缓起身,步伐稳健地走向郑曦颜。将她温柔地搀扶起来,语气中满是慈爱:“皇后免礼。”
郑曦颜起身,轻声道:“谢母后。”两人并肩走向一旁的软榻,缓缓坐下。
太后轻轻抚弄着手中的佛珠,问道:“哀家近日听闻,在行宫之中,皇帝对陆充仪颇为宠爱,不仅常伴左右,还带她去狩猎。”
郑曦颜闻言,面上不显山露水,她轻轻点头,说道:“母后所言极是,皇帝陛下龙恩浩荡,对后宫嫔妃皆是雨露均沾。这陆充仪,确实得陛下几分青睐,时常陪伴圣驾。”
太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的堂兄陆燃,曾英勇救驾。这陆充仪,哀家也曾见过几面,确是个聪慧伶俐、性情率真的女子,只是这性子嘛,野了些。”
说到这里,太后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似是对陆初宜既有欣赏又有一丝担忧。
郑曦颜见状,心中暗自思量,随后轻启朱唇,向太后细细道来:“母后有所不知,陆充仪自幼便被体弱多病所困,太医曾断言其寿数难测。故而陆家的长辈们对她宠溺有加,她也在千宠万爱下长大。正因如此,自幼顽劣,生性不爱拘束。”
太后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深思,轻轻颔首道:“原来如此。”
“是啊!也怪儿臣当时不知晓情况,将她选进了宫,她这性子的确不适合进宫。”
太后微微点头,转而话锋一转:“不过,这次选秀,陆家上下仅此一女,她入宫,乃是家族之命,无可避免。但观她行事,倒也有几分清新脱俗,不似那宜昭仪等人,只知以色侍人,媚上惑主。”
说到这里,太后话锋又是一转,似笑非笑地问:“哀家还听说,玥儿那孩子对她颇为亲近,两人常在一处嬉戏玩耍,可有此事?”
郑曦颜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确有其事,玥儿确实很喜欢陆充仪,两人很合得来,实属难得。”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轻叹道:“玥儿这孩子,一向不喜欢皇帝的这些妃嫔,对她倒是另眼相看。小孩子的心最是纯净,更不会骗人。”
正当二人言谈间,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听说皇嫂回来了,宣华特地来拜见。”话音未落,人已至跟前。
她轻盈地步入殿内,先是恭敬地向太后行礼:“拜见母后,愿母后万福金安。”随即又转向郑曦颜,笑道:“皇嫂安好。”
太后见状,慈爱地笑道:“不必多礼。”
宣华公主得令,方起身立于一侧,笑道:“皇嫂,我们可有好些时日没见了,今日定要好好叙叙旧。”
郑曦颜亦是笑容满面,应道:“是啊,确有几月未见。你若得空,便在宫中多留几日,咱们好好聊聊。”
“那自然是极好的!”宣华公主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