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的目光温柔地从卢令媛脸上掠过,仿佛要将女儿的模样永远刻在心中。她低头轻声道:“媛儿,母亲有样东西要给你。”言罢,轻轻打开匣子,一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头面映入眼帘,那宝石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副头面,是母亲额外为你准备的嫁妆。你的嫁妆,每一分每一毫,都是母亲与你父亲多年来的心血积累。”卢夫人的语气沉重,眼中满是对未来的忧虑,“母亲原以为,你会如我一般,嫁入一个门当户对的家庭,承担起宗妇之责,平平稳稳地度过一生。可如今,你竟成了皇后。从今往后,你的荣辱兴衰,皆系于一人之身。”
说到这里,卢夫人紧握卢令媛的手,泪光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决堤。她哽咽道:“母亲知道,你心中不愿,甚至怨恨我们。但媛儿,母亲自始至终,只愿你能过得好。天下间,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母亲。”
卢令媛望着母亲,心中五味杂陈。她低头轻声道:“母亲,女儿都明白。”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力量。
“你进了宫,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母亲担心。”卢夫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女儿的牵挂与不舍。
卢令媛点了点头,安慰道:“母亲,您别难过。女儿就在宫里,您若想我,便进宫来看我。”她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无奈。
“好。”卢夫人含泪点头。
一个时辰后,宫中仪仗队浩浩荡荡而来,那威严的气势仿佛要将整个卢府都笼罩其中。
卢令媛身着华美绝伦的凤袍,头戴九龙四凤冠,端庄威严,宛如天仙下凡。在两名女官的搀扶下,她缓缓步入正堂,那沉稳的步伐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
卢玄率领范阳卢氏外男立于院中,他们身着华服,面容肃穆。女眷们则紧随其后,从卢令媛的院子中鱼贯而出。
随后,宣读立后圣旨的声音响彻云霄,那声音庄重而威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乾坤定位,阴阳和合,化育万物。今有范阳卢氏之女,温婉贤淑,才德兼备。特册封为皇后,正位中宫,以承宗庙,母仪天下,恩泽广被四海!钦此!”
卢令媛面容沉静,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随后,女官上前,依次将立后圣旨、皇后宝印、宝册递至她手中,那沉甸甸的重量仿佛是她未来肩上的责任与使命。
至此,册封皇后的仪式圆满完成,卢令媛正式成为了这个大梁的一国之母。
在场众人皆跪下叩拜,声音整齐划一:“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敬畏与祝福,仿佛是在向这位新后表达着无尽的敬意与期许。
卢令媛望着跪满一地的众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恍惚。她沉声道:“免礼平身。”那声音虽然平静,却透露出一种威严与力量。
“多谢皇后娘娘!”众人齐声回应,那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随后,卢令媛在女官的搀扶下,坐上了那辆华丽的凤舆。太监高声呼喊:“皇后娘娘起驾!”
“恭送皇后娘娘!”众人齐声送别,那声音中充满了祝福与不舍。
一路上,一百八十八担嫁妆如影随形,十里红妆铺满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那盛况远超当年太后娘娘出嫁之时,成为了京城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太和殿外,满朝文武大臣,站立两侧,见到凤舆,立刻跪下行礼,“恭迎皇后娘娘!”
“恭迎皇后娘娘!”千呼万唤,声音震耳欲聋。
卢令媛在女官的搀扶下,缓缓从凤舆上走下来,随后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
萧承稷一身衮服,一脸的威严,看向卢令媛的眼神中满是温柔和宠溺,看着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嘴角微微扬起。
卢令媛走至他跟前,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微微屈膝行礼。
萧承稷轻声道:“皇后免礼!”说罢,缓缓伸出了手,神情满是温柔。
卢令媛眼角微微下垂,看着萧承稷骨节分明的手掌,有一瞬间的犹豫,可随后,还是一脸平静的将手放在了他那宽大的掌心里。
萧承稷牵着她的手,两人一步一步迈上台阶,坐在了上首位置。
朝臣们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免礼平身!”萧承稷沉声道。
“多谢陛下!”
……
傍晚,大婚一应流程走完,卢令媛和萧承稷两人回到了未央宫,两人在宫人的簇拥下,分别去了东暖阁和西暖阁沐浴更衣。
过了片刻,两人皆身穿正红色寝衣从沐房里出来,两人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膳食。
女官走上前,为他们二人行同牢之礼,意为夫妇同享福禄寿!
女官切下一块儿肉,先是递给萧承稷,萧承稷咬下一小块吃了,剩下的一半便又递到了卢令媛跟前,卢令媛看着那上面的牙印,犹豫了片刻才夹起来吃掉。
随后女官又倒了两杯酒,两人端起后饮过交杯酒,大婚之礼,如今便算是成了。
女官和一众宫人跪下,齐声喊道:“恭祝陛下,娘娘和睦美满,长乐无极!”
“赏!”萧承稷笑着说道。
“多谢陛下!”众人很是开心,连忙磕头谢恩!
“都退下!”萧承稷又道。
“是、”宫人们鱼贯而出,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萧承稷起身,直接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
卢令媛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下一刻便想躲开,但却没来得及,萧承稷便搂住了她的腰肢,柔声道:“先吃点儿东西吧!”
“我……我不饿!”卢令媛身子扭动着,想要推开他,可她刚说完,下一秒肚子便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咕~”卢令媛的脸上瞬间变红,神情变得有些尴尬。
萧承稷嘴角上扬,低声轻笑了一声,“不饿~”那语气中带有几分的调侃和宠溺,卢令媛的脸色更红了。
“好了,别逞强了,至少要喝碗粥吧!”萧承稷松开了她,亲手为她盛了一碗燕窝粥。
卢令媛一天下来,就只有早上的时候吃了几块糕点,连水都没喝多少,刚刚喝了一杯酒,现在只觉得胃烧的慌,确实是饿坏了,便没有再拒绝!
卢令媛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很快一碗粥便见底了,萧承稷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初见时,他对她并无什么特殊的印象,只知道母后曾属意她为皇后人选,再后来,知道范阳卢氏即将与清河崔氏联姻……之后便是在宫外与她见面。
再后来,只觉得这个女人太过聪慧,更大胆,跟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慢慢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被她吸引了。
卢令媛知道他一直都盯着自己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稍稍挪动身子,萧承稷便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嗓音低沉又带有几分暧昧的语气说道:“朕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媛儿,朕幼时,虽为中宫太子,可却不得父皇喜爱,父皇最宠爱的儿子,不是三皇弟,也不是朕这个嫡长子,而是五皇弟,无论何时,无论他闯了什么祸,父皇都会为他撑腰。”
“朕虽有母后的细心爱护,可始终都希望能够得到父皇的疼爱。可后来……父皇骤然驾崩,朕再也没有机会了。”
“朕其实很早就知道,父皇跟母后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的和谐,母后一直恨父皇,父皇呢,对母后满是猜忌和怀疑,他们两个,就这样在彼此面前演了大半辈子,其实有时候朕自己有时候都不知道,身为人子,该如何面对他们……”萧承稷的语气中满是伤感和凄凉,说罢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后一饮而尽。
卢令媛安静地听着他讲述这一切,心中没有任何波澜,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变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她何尝不是呢?
萧承稷一脸的深情,细看之下竟还流露出了几分的可怜,可卢令媛依旧是一脸的冷漠和淡然。
“媛儿,朕知道,你不想嫁给朕,朕娶你的手段,的确是卑劣了些,但朕不后悔,朕的确有私心,可对你,却也是真心的。”两人面对着面,萧承稷深情款款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父皇对母后,有利用、猜忌,朕向你保证,这辈子,都只有这一次,此后对你,绝对坦诚,一生信你、爱你、敬你,我们定会是最恩爱幸福的帝后。”说这话的时候,萧承稷的眼里满是真诚和爱意。
卢令媛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萧承稷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失落,随即便道:“不早了,该行周公之礼了。”说着,萧承稷便伸手上前去解她的寝衣。
卢令媛终于有了反应,连忙起身推开,将自己的寝衣系好,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
萧承稷突然就笑了,轻声道:“朕还以为,你要一直这副冷冰冰的表情待人呢?”
“怎么?难不成你今晚要让朕忍一夜?”萧承稷一把将人拽进了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
“你……你放开我……”卢令媛气极,用力推着他。
萧承稷嘴角上扬,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朕还以为你不会跟朕说一句话呢?”
卢令媛用力,一把将他狠狠地推开,一张小脸,被气的气鼓鼓的,一脸羞愤的瞪着他。
“好了~时辰确实不早了,累了一天了,歇着吧!”萧承稷满脸宠溺的说道,走上前,很认真的说道:“你放心,今晚不碰你,朕怜惜你,不忍强迫你,但你也别让朕等的时间太久。”
萧承稷拉着卢令媛进了内室,问道:“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卢令媛气鼓鼓的瞪着他,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那朕睡里面,你就睡外面吧!明日还要早起,朕先睡了。”萧承稷直接躺在了里面的位置,不过一会儿,呼吸声便渐渐沉下来了。
卢令媛紧张的身体这才缓缓地松弛下来,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床榻边上,刚刚站了一会儿,腿又酸又软,浑身不适。
坐了一会儿,实在是困的受不住了,便动作轻轻的躺在了边上的位置,拉过被子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盖上。
一旁的萧承稷,嘴角微微上扬,听到身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随后便装作不经意的翻了个身,将人搂进了怀里,强忍下身下的冲动,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后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
寿康宫
寝殿里的蜡烛已经熄灭了,但郑曦颜还没睡着,碧落拿着蜡烛轻轻地走了进来,沉声道:“娘娘,未央宫的灯已经灭了,娘娘放心睡吧!”
“知道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郑曦颜沉声回道,
“是,奴婢告退!”碧落行过礼便退下了。
郑曦颜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帷幔里,萧承稷拥着卢令媛,两人的姿势很是亲密,这时,外面传来荣安的声音,“陛下……陛下……”
“陛下,该起了,时辰不早了。”
萧承稷的眼皮微微动了动,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卢令媛的脸庞,只瞬间,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搂在她腰肢上的双手紧了紧,将下巴贴在她的额头上。
这时,卢令媛的秀眉上有了动作,随后便缓缓睁开了双眸,后知后觉感到有什么东西禁锢着她的腰,随后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醒了?”萧承稷沙哑的嗓音响起,下一秒便压在了她的身上,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在触摸到她的脸时便被卢令媛用力甩开了。
“朕可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跑到朕的怀里来的。”萧承稷一脸调侃的说道。
“才不是!”卢令媛气的脸色涨红,一把将他推开,连忙从床上下来,刚要跑,萧承稷却道:“外面都是宫人,你确定要这么跑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