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份，欺人太甚！”
“没想到顾会元竟然是这样的人！”
“苍天无眼啊，这样的人不配为会元！”
一时之间，刚刚还在巴结顾琛的人，转眼换了一副面孔，对着顾琛唾弃起来。
顾琛脸色微沉，看来幕后之人细思极恐，想让他从云端坠入泥潭，永无翻身之日。
这无非就是一场博弈，谁掌握了主动权，谁就掌握了优势，掌握了先机。
既然都要迟早都要正面厮杀，那不如主动出击，将对方打个方寸大乱，还能掌握先机。
林七月站在顾琛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他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顾琛阴暗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放心，我没事。”
除了她的事，其他的事情，他并不在意。
林七月嘴角微扬，“回去吧。”
“不”，顾琛低声吐出一句简短却让人震惊的话，“我要上金銮殿告御状。”
林七月：“？？？”
她没有听错吧？还是她耳朵出问题了？
这货居然想去告御状？
以他们目前的身份，上金銮殿告御状估计有点悬。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暮羽语气轻飘飘道，“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这下林七月更是瞪圆了眼睛，一个敢说，一个敢赞同，仿佛告御状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企图说点现实的话让他们清醒，“可是……我们上哪告御状。”
他们连圣上的面都没见过，去哪里告的御状？
就算是把奉天府的鼓敲烂了，也未必能换来上金銮殿告状。
况且圣上日理万机，对这种小事也未必会过问。
她，林七月一个从乡下来的民女。
顾琛，一个从乡下考出来的学子。
暮羽，一个被人追杀的可怜人。
他们如何告御状？
就算是到了金銮殿上，他们告倒幕后之人的胜算也不大。
然而，他们在他们还没想到要怎么告御状，如何才能到金銮殿上面见圣上的时候，却有人抢先一步告了御状。
那人不是别人，而是顾琛的亲生父亲。
当宫里的太监来到小院传旨让顾琛进宫的时候，小院里的三人都愣住了。
昨日，他们还在商量如何告御状，却不曾想有人抢先了一步。
而且那人还在如此短的时间告了御状，想必是事先已谋划好的。
为今之计，也只能奉旨进宫了。
顾琛给了弟弟妹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跟着来传旨的太监一起进宫了。
那传旨的太监打听到此人正是会试榜首，也是让圣上破格重设会试的顾会元，不由得多了几分恭敬。
他们虽然作为宫里的太监，但对读书人还是十分尊重的。
而且眼前的少年风度翩翩，面容俊朗，一看就是气度不凡。
等到了金銮殿上，顾琛撩起长袍，对着圣上跪下咚咚磕起头，磕得声声入耳，沉闷见肉，一边磕还一边喊，“学生顾琛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未给顾琛开口的机会，一旁的顾文彦赶紧抢话，厉色严词道，“圣上，微臣的逆子确实与微臣断绝了父子关系。”
“那逆子还亲手杀了原天水郡知府的嫡女，与自己的胞妹行苟且之事，这种不忠不义不孝之人实在是不堪为会元啊。”
“微臣句句属实，请圣上明察秋毫！万不可被这等小人蒙在鼓里了啊！”
纵然顾琛进宫前已猜出告御状之人，但金銮殿上亲耳听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向圣上状告自己，还是忍不住嘲讽一笑。
亲生父亲状告嫡长子，这是要将他置于死地啊。
既然，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那眼前……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顾琛又朝着圣上磕了个响头，沉声道，“启禀圣上，学生不知顾大人可有……证据？”
“学生提醒顾大人，可千万别信口雌黄，免得犯下欺君之罪。”
凡事讲究证据，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就是陷害。
圣上坐在象征着至高无上地位的龙椅上，威严开口道，“顾爱卿，你可有证据？”
顾文彦早有准备，冷眼看了跪在地上的少年，朝着圣上恭敬道，“微臣自然有！”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轻薄的纸，由一旁候着的太监对那张纸进行查看，确认无毒后呈到了圣上面前。
那张薄纸正是那日两人写下的关系断绝书：
天地为证，自今日始，顾琛与顾文彦父子之情恩断义绝，再无父子之情！
上面还有官府的衙印，做不得假。
然而顾琛脸上却不见一丝慌乱，勾了勾唇，“圣上明察，顾大人宠妾灭妻，这断绝书乃是顾大人逼迫学生……”
“学生无权无势……，被人追杀，若不是遇上救命恩人，恐怕早就曝尸荒野了。”
刚露出笑容的顾文彦僵住了。
他没想到，顾琛竟如此明目张胆地向圣上……
这个逆子，果然是逆子！
“顾琛，你个逆子！”
“好，好，好！”
顾文彦连说了三个好字。
被人当众揭短，确实让他颜面扫地。
“微臣斗胆，恳请圣上允许宣证人到金銮殿与逆子对质！”
还好，他留了后手，足够对付逆子了。
很快，证人就被带上了金銮殿。
“民女冯诗怡（赵晴晴）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
圣上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冯诗怡和赵晴晴一脸惶恐，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不错”，圣上点头深沉开口。
不过这不错到底是何意，冯诗怡不明白，赵晴晴也不明白。
最明白的莫过于顾文彦。
“启禀圣上，此二人正是证人。”
“可证明逆子杀了天水郡知府嫡女闭瑶，还与舍妹行苟且之事！”
“圣上，民女可作证，天水郡嫡女闭瑶乃民女兄长未婚妻。”
“民女亲眼看见顾学子将闭瑶姐姐残忍杀害！”
“如今，顾学子又心狠手辣，将民女兄长冯启源送进了奉天府的大牢！”
“民女兄长绝不做科举舞弊之事，不过是顾学子多次威胁民女兄长，兄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