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绾摇了摇头,一时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裴冠雪历来行事如此,否则也不可能来她院子给她和喜宝诊脉,别人还觉得没什么了。
他位高权重,俊美如玉,肆意张扬,光是想攀附他的权贵就不知有多少,这样的男子反而更得那些京中世家小姐们的喜欢。
所以给他说亲的也是踏破了门槛,只是他目前好像还尚未议亲。
不过就皇帝对他的宠爱程度来看,将来怕是要赐婚,他那般细心体贴,能嫁给她的女子也定然差不到哪儿去。
她心里突然有些闷,不想就听到喜宝又在吐槽:“娘亲,千万别搭理那两个庶子,他们会害你,还是裴爹爹最好,你要做自己的大女主啊。”
“这剧情走到哪儿了,我有点记不清了,接下来皇帝要大赦天下了。”
沈清绾一惊,这么快么?前世她得了不治之症后皇帝才大赦天下,好多被流放的罪犯都被赦免了,记得那一年好像还发生了水灾和虫灾。
她轻哼了一声,她自然不会搭理那两个庶子了,他们想害她也没那么容易。
裴冠雪前脚刚走,后脚宁子钰就来了。
他今儿喝了不少酒,加官进爵又逢女儿满月之喜可算双喜临门,若是再加上那两个庶子的话,就是三喜临门了。
他进屋后四下瞅了一眼,没看到裴冠雪,顿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世子怎么来了?宾客们都散了?”
沈清绾看了他一眼,心凉如水,再也没有了波澜。
前世的她得知宁国公去将军府给宁子钰提亲时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因为宁老国公在战场上救过父亲,所以父亲当上大将军后对宁子钰也颇为照顾,无论在军营里还是战场上都将他放在了哥哥们的前面。
那次她跟着大哥去校场练武,在练习骑射时惊了马,那时她年纪还不大,习武也没多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吓傻了。
就在马儿将要掉下高台时,宁子钰突然飞身而来,一剑刺入那疯马的脖子,当场就刺死了它,并抱着她离开马身稳稳落在地上。
也是那一次,让她对他一见如故,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在哪里,目光都会追随着他,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大概宁子钰也是知道的吧?而他却喜欢他的白月光,还早早的就有了孩子。
她猜测那位被他娇藏的女子应该是身份和他不匹配,所以进不了宁家的门,所以宁国公才会亲自上门提亲,父亲也是为了报当年老国公的恩所以就应了吧?
毕竟宁子钰知根底,两家也是门当户对,将她嫁过来不至于遭罪。
可他们哪儿想到宁子钰娶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给两个庶子找个嫡母,再谋划着将那位白月光接回来?
宁子钰没有回答,听雪给他端上茶来,他端起喝了一口,半晌才问道:“雪衣侯来给喜宝诊脉了?”
沈清绾点了点头,垂眸回答:“嗯,说她在生产时受了些挤压,等再大些可服药调理一下。”
“他怎么懂得医术?”
宁子钰并没有听说过裴冠雪会医术,一直对这事心存怀疑。
“我也不知,他的医术很高明。”
沈清绾摇头简单的回道。
“哼,他可给你也瞧病了?”
宁子钰本来对沈清绾是很有信心的,觉得她反正喜欢他,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所以并没很在意她。
但现在裴冠雪似乎对她很不一般,他心里顿时不舒服了,典型的他不喜欢也不想放手,还大男子主义,想要沈清绾为他守节。
“瞧了,毕竟我肚子上割了一刀,如今表面的伤口虽已结痂,但里面还没恢复好,小侯爷今儿又给我换了药方。”
沈清绾知道他男人的自尊心又上来了,却也懒得搭理,敷衍了几句。
“以后若是不舒服了,就去请大夫,或者拿着我的帖子去请太医,就别劳烦雪衣侯了。”
宁子钰也不想和她多说,直接就禁止她再和他见面。
“小侯爷都没避嫌,世子倒是多想了,在医者眼中都是病人,没什么好避嫌的,世子有那闲工夫,不如将两个孩子的娘接回府里吧。”
沈清绾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就禁止雪衣侯给她诊病了,她倒觉得只有他才能治得了她。
“……”
宁子钰听了她的话猛的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气道:“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世子心知肚明,那两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今儿母亲已经将他们带出去参加宴席了,你觉得还能瞒得住么?”
“而且,父亲不是都亲口承认了他们是府里的孩子么?那如果那两个孩子不是父亲的外室所生,那就是世子的了吧?”
沈清绾将这件事直接说了出来,看他能说什么。
如果他们不带着那两个孩子出席宴席,她还能装一装,可他们今儿在喜宝的满月酒上都将他们的身份公布了,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你休要胡说,母亲只是想让我们过继那两个孩子,你不愿意就算了,为何这般咄咄逼人?”
宁子钰绝口不承认那两个孩子的身份,生怕影响了他的仕途。
“世子可以自欺欺人,我却不行,没事请回吧。”
沈清绾懒得和他多说,只是扭过头不理他。
本来宁子钰来这里还想和她说说话,缓和一下关系,没想到又吵了起来。
然后他就气冲冲的走了。
宴席结束后,宁夫人和二夫人以及孙敏茹开始送客,将军夫人却带着丫环来了沈清绾的院子。
她进来后脸色就沉着,不怎么好看。
沈清绾见了她不禁叫了声,“娘,您怎么来了?”
沈夫人坐了下来,皱着眉叹了口气,开口就问道:“今儿宴席上你婆婆带的那两个孩子什么来历?到底是谁的孩子?”
沈清绾知道这事就瞒不住了,也回道:“娘,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反正不是世子的就是国公的吧。”
“哼,国公府真是一群糊涂虫,不管那两个孩子是谁的,怎么能让他们现在就出席宴席?这不是白白引人议论,招人笑话么?”
沈夫人说的咬牙切齿,早知道这一出她就不让沈清绾跟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