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两人没再安排什么活动,直接回了家。
因为时眠说:“现在我哥哥应该还没回来,待会要是让他看到你送我回家就不太好了。”
“…”
时眠算的很准,她回家洗了个澡,下楼找水喝的时候,院子里刚好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
时奕进门后的第一句话是,“阿漾也谈恋爱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时眠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刚在超市碰见他了,他下巴那伤口,说是女朋友咬的。”
时奕拎着刚买的食材进厨房,打开冰箱门,“怎么你们这些小孩都流行高考完谈恋爱,国内高中管这么严?”
时眠心里吐槽,当初说她可不是这么说的嗷。
但这好像是个把话说开的好时机,她清了清嗓子,“其实,我男朋友…”
“你还没分手?”
“你不是说不管了嘛!”
“你以为我想管你,”时奕“砰”的一声关上冰箱门,“但凡你长点脑子,也不至于这么笨。”
看时眠穿着一身睡衣,就知道人肯定一天都没出去,时奕看人还杵在那,叫她,“过来吃饭,亲自去店里给你带的,我真是摊上个祖宗。”
时眠郁闷地走过去,心里憋着气,泄愤似地叉起一块鸡块放进嘴里,嚼了两口想起来自己已经吃过晚饭,又放下筷子,“我吃过了。”
时奕冷下声来,“再说一次,绝食没用。”
时眠都要被气死了,“没用我也不吃!”
时眠吼完后冷静了下,发现她被时奕说的话牵着走了,完全脱离了她的初心,她平复了下心情,决定好好跟时奕把话说完,“哥哥,其实我是想说,我的男朋友就是漾漾…”
一转头,餐厅哪还有时奕的身影。
时奕把盒饭丢进垃圾桶里回来,见时眠还在原地,冷笑了声,“还站这干嘛,不是挺有骨气的?”
“我…”
“滚上楼去,看着让人心烦。”
时眠转身上楼了,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上来,她要是再主动和时奕说一句话,她就是狗!
…
接下来的几天,时眠都故意等时奕出门了才下楼,餐桌上永远放着做好的饭菜,时眠吃完后把碗丢进洗碗机,收拾好后就去找沈漾。
白天的时候,时奕都在公司,连她出了门都不知道,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到了晚上,时眠就和时奕打游击战,时奕进了书房没多久,她就出门找沈漾。
沈漾对此很无奈,“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么?”
“至于,”时眠坐在沙发上,边啃薯片边看电视,“我哥哥这人蛮不讲理,听不进我说话。”
毫不夸张地说,她这几天当面碰上时奕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冰箱里的酸奶和水果没有了,零食也所剩无几,沈漾问她,“去不去超市?”
超市?
“不去。”
时奕上次就是在超市碰见沈漾的,万一这次又碰见了怎么办?
不过提到这事,时眠放下薯片袋,在沙发上站起来,一时没站稳,摇摇欲坠,沈漾赶紧过去虚搂着她的腰,“要搞什么。”
时眠站在沙发上,要比沈漾高一点,她低下脑袋去看沈漾的脸,手指戳了戳他的下巴,“你这好了哎,看不出来了。”
“怎么,”沈漾捉住她的手,“还想咬一个?”
“才没有。”
时眠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没抽动,沈漾微微仰头,眼底神色莫辨,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时眠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下,搭着沈漾的手慢慢坐回去,背刚抵上沙发靠背的一瞬间,沈漾倾身靠过来,手撑在沙发面上,低眸吻上了她的唇。
温柔又绵长的一个吻。
最后的最后,时眠拽着沈漾胸前的衣服缓了一会,说,“我得回去了。”
欸,她和沈漾好像牛郎织女哦,见面都得偷偷摸摸的,回家还被王母娘娘抓个正着。
时眠轻手轻脚地打开时家的大门后,就顿在了原地,时奕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看见她后,幽幽地说了句,“还知道回来啊。”
时眠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弯腰换鞋。
“去哪了?”
时眠没回,转身关上门。
时奕按捺着火气,“你别告诉我你去找那个男的去了,时眠,你真是出息大了,大晚上的就敢跟一个谈了两个月不到的男的出去是不是?”
时眠是个很爱记仇的小姑娘,本来吧,时奕都先开口了,时眠想着和他说话也不算是违背了当初许下的诺言,但他劈头盖脸对她又是一顿骂,她能忍住和他不吵已经不错了啊!
“哥哥,你不要总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别人好不好,我说了我男朋友不是坏人。”
没救了,他妹妹真的没救了。
时奕面无表情地看她,没说话,时眠不打算在这跟他僵着,和他说了句晚安后就上楼了。
她以为这件事暂时翻篇,第二天大早,时奕过来敲她的房门,“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铁定了不分手是不是?”
时眠揉着睡眼惺忪的眼,“不分,我就是不分,再问几百遍还是不分。”
“行,”时奕气极反笑,“听到了?你宝贝女儿亲口说的。”
时眠揉眼睛的手顿住,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你在和谁说话?”
…
时母和权清原本打算多玩几天的,但下一个行程的目的地天气不太好,航班被取消,再加上时奕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她们最终还是决定提前结束旅行。
谁也没想到提前回来的惊喜会变成三堂会审,这事甚至惊动了在外出差的时父。
这是人家的家事,权清不好插手,所以她先回了家,但这个消息太过令人震惊,时眠在他们眼中的形象一直都是乖宝宝,谈恋爱就算了,听时奕说着,似乎还挺执迷不悟的?
更让人费解的是,她和沈漾说这事时,他只是嗤笑了声,没什么别的反应。
很反常。
权清心中有个不太可能的想法,“那个把眠眠迷的鬼迷心窍,大半夜把人小姑娘往外叫的老骗子,不会是你吧?”
沈漾“啊”了一声,略微思索,“应该,是我吧。”
“…”
权清想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五分钟后。
时家餐桌上,五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有些无言。
时眠真的要被时奕气死了。
时父时母到家的时候,时眠就坦白了她的男朋友是沈漾,时奕这时候还不信,让时眠别把人拉出来挡枪,直到时眠气鼓鼓地瞪了他好久,他才蹙眉冒出一句,
“不是吧,阿漾看上你哪了?”
你就说,气不气人!
时奕是真的没往这方面想,“你怎么不早说?”
“我和你说了,是你自己没听到!”
枪打出头鸟。
时奕一出声,时父时母的矛头顿时指向了他,
“你真有当娱记的潜力,啥都能瞎编。”
权清也推了一把沈漾,“你这臭小子,瞒那么久,早也不说。”
“不是的伯母,”时眠为沈漾辩解,“是我不让说的。”
沈漾点头,“是这样。”
时奕凝噎,没差的,他妹妹还是一样没救。
双方家长都在说自家孩子的不是,不同的是,时家父母说的不是当事人,是作为传声筒的时奕。
时奕无辜躺枪,在一片声讨声中,他看向沈漾,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不是说不喜欢时眠这样的,怎么又喜欢上了?”
沈漾笑,“哥之前不也说,最讨厌妹妹了么?”
很多事情,当下不明白,一旦你琢磨了过来,它就会像生命力极强的种子,生根发芽,不可湮灭。
时眠加入家长们的谈话中添了几把火,听着时父时母把时奕骂了一顿,她气消了,回过头发现时奕看她的表情似笑非笑。
时眠问沈漾,“漾漾,你刚刚和我哥哥说啥了?”
沈漾看着她,神情认真,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字一句,“我说,我很喜欢你。”
从前,沈漾的择偶标准:绝不找时眠这样的。
后来,沈漾的择偶标准:就要时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