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杳看向满头是汗的徐阳,砸了砸嘴巴:“需要我配合吗?”
这下轮到徐助理懵逼了,“啊?夫人什么意思?”
黎杳睇他一眼,语调缓慢:“你不是要拍给傅译年?我现在看镜头了。拍吧。”
说完,她的嘴角直接扯出一个假笑。
徐阳缓了几秒后,反应过来,立即按下了快门:“oK 了,谢谢夫人。”
他打开相机,看着刚刚拍摄的照片,忍不住感叹。
虽然是假笑,但还是好美,怎么有人连原相机拍照都这么好看!!!
怪不得能把傅总拿捏得死死的。
徐阳点开微信,正准备把刚刚拍的照片发给傅译年,黎杳插了句进来:
“徐助理,你发照片的时候,顺便跟你老板说句,外面下大雨,今晚就不要过来了。”
徐阳说了声好,把图片发过去,顺便转述了黎杳的话。
【傅总,夫人今天下午胃口不错,另外她说下雨天,您最好不要过来了。】
很快对面秒回:【嗯。你可以下班了。】
黎杳敛眸看向徐阳,“他怎么说?”
徐阳把手机屏幕亮给黎杳看,黎杳看着个“嗯”字皱了皱眉。
要不要这么惜字如金。
黎杳也抓不准这个“嗯”,是来还是不来。
徐阳给傅译年回复了个老板鞠躬表情包后,结束了对话,收拾好桌面垃圾,就跟黎杳告了别。
等徐阳走后,黎杳拿着徐阳带过来的那些洗漱用品进了洗手间。
除了换洗衣物,兰姨细心到连姨妈巾都给她准备好了。
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病房的门骤然被敲响。
黎杳敛眸看向门外,说了声进,外面的人便推开了门,是李嫂。
李婶皱了皱眉,“夫人,刚刚老太太醒来了,我给她喂粥,她也不愿意吃。嘴里还念念叨要找什么“杳杳。”
黎杳听到外婆醒来的消息,眼睛顿时亮了亮,立即穿上鞋子:“我现在过去。”
去到外婆的病房,
果然看到老太太醒来了,呆滞的坐在床头,口中念念有词:“杳杳……杳杳。”
听得黎杳心里一紧,她在老人床前坐下,拍着老人的肩膀,轻声安抚:“外婆,我在呢。”
老太太视线一顿,认真地打量着眼前女孩的五官,沉凝几秒后,一手握住了黎杳的手,灰败浑浊的眸子里难得闪过一丝光亮:
“真的是杳杳。”
“嗯。是我”黎杳哄小孩般说:“外婆,我给你喂饭,好不好。”
老太太这才点点头。
黎杳让李嫂去把凉了的粥加热,等粥端来,耐心地给老太太喂下后,又哄着老太太睡觉。
老太太可能没有安全感,一直拉着黎杳的手不肯放,也不闭眼,“杳杳,你哪里都不许去,就在这里陪我。”
黎杳看着很是心疼:“好,外婆,我不走,就陪着你,你乖乖闭眼睡觉。”
老太太叹气,眸子沉下去:“不要,我怕眼睛一闭,以后便看不见你了。”
话落。
气氛凝重了几秒。
“不会的。”黎杳眼眶一红,努力压着心头的哽咽:“外婆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她一下一下地抚慰着老人的手背,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聊着往事。
半小时后,终于把老人成功哄睡着了,只是老人的手一直攥着黎杳的左手,始终没有放开。
李嫂轻声道:“夫人,时间不早了,您回去歇息吧,我来看着她就行。”
黎杳摇摇头:“等外婆熟睡了,我再走。”
李婶给黎杳盖了张毯子后,退回沙发上打着瞌睡。
忽然。
黎杳睡衣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她皱着眉拿出手机,改为静音后,才点进去查看信息。
是乔星冉发来的照片,【杳杳,睡了么。裴凌游朋友的趴好吵啊,我想死。】
照片背景像是在举办生日派对活动,男男女女玩得热烈。
黎杳轻轻地扯开老人的手,然后打字回复:【在陪外婆呢,你记得千万别喝那么多酒。一个女孩家家喝醉了不安全。】
乔星冉:【放心,我千杯不倒。】
正聊着,微博突然弹出来几条私信,她点进去看了眼。
是早上抹黑她那个号发过来的。
【怎么不敢出来蹦跶了,臭婊子!!!】
【赶走了一波,我还有大把的水军,几十万网友等着看你笑话哈!!!】
【我听说,你外婆今天被气晕了,好奇死了没有,死了告诉我,我免费随一个花圈,哈哈哈】
最后那条,还配上了一个贱兮兮的表情。
黎杳看着手机屏幕咒骂外婆的话,脸色变得越来越差,腹部传来隐隐的痛,手指都有些颤抖起来。
她发誓,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千刀万剐!!!
她点进去这个私人号里面,上千条的微博,她一条一条地翻着,想要找些蛛丝马迹出来。
但是毫无收获。
刷着刷着,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她强撑着眼睛,继续往下翻,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悬空而起,她一下惊醒过来。
她睁着惺忪的睡眼,发现抱着自己的人居然是傅译年,原本放在床上的手机也跑到了床头柜上。
她视线一顿,停留在傅译年的身上,
男人已经脱掉上午那套商务西装,换上一身更为休闲的冲锋衣,鼻尖隐约能闻到他身上冷冽清新的海盐味道。
很明显,傅译年是在家洗过澡之后又赶到医院的。
她怔愣了几秒,语调缓缓:“傅译年?你……怎么来了。”
现在时间应该很晚了吧……
傅译年扫了一眼怀里的女人,眼皮微微红肿,很明显就是哭过一场,心头一紧,无形中像被一只手揉捏了一般。
他皱着眉,一边抱着黎杳往她的病房走去,一边说道:“你忘了,我说过今晚要过来陪你的。”
黎杳浅浅地嗯了一声,不知怎么的腹部突一阵痉挛,疼得她在傅译年的怀里忍不住颤了颤。
傅译年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嘴角溢出一声闷哼,语气稍稍不顺:“明知道自己不舒服,还逞什么强。”
黎杳咬了咬唇,脆弱的时候最听不得语气重点的话,眼眶忽然泛了红:“傅译年,我已经很难受了,你能不能别再凶我。”
听着怀里女人轻轻吸鼻子的声音,傅译年眉头蹙得更紧。
将黎杳缓缓放到床上,掀好被角后,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了病房。
黎杳看着“砰”一声被关上的门,委屈一下止不住溢出胸腔。